車上廚台, 這誰忍得了?
尋嘉覺得江醫生是真的厲害,車裏就這麽點空間,可江醫生發揮得超級棒, 就是沒到最後有點可惜。
兩人回家就先洗了澡。
後來洗完, 尋嘉坐在馬桶上拿毛巾擦著頭發, 看著剛剛被他幫過的江既言問:“之前在車裏,你怎麽沒做到最後?”
這個時候,江既言又相信小孩兒真的是不懂。
他忍不住跨步過去彎腰親他:“車上沒套,弄裏麵你會病的。”
“我身體很好的。”尋嘉順勢勾住江既言的脖子, “我看你有點難受。”
江既言心裏頭暖暖的:“現在不難受了,最喜歡我家寶貝了。”
尋嘉心情好得不行。
“出去吧,你和麵,我切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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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折騰一番,等兩人坐下吃晚飯時都已經八點半了。
因為吃了銅鑼燒,江既言倒是覺得這個點吃晚飯剛剛好,尋嘉的廚藝一如既往的好, 江既言連湯汁都喝了個精光。
尋嘉突然說:“你下次去看醫生, 我中午過去等你吧。”
江既言怔了下, 本想說不用,但又想起蔣順說, 他越是藏著掖著尋嘉越擔心。
“好。”
尋嘉其實對PTSD還不是很了解,即便上網查過, 他也沒完全弄懂, 他甚至也不太明白江醫生為什麽一定要去治病, 明明他平時看起來很好啊, 而且海州也沒有地震。
不過江醫生說是為了他們的以後,尋嘉就信他。
江醫生難受他就陪著他, 他胃疼他就幫他捂著,很多東西他都不懂,但這些小事他是可以為江醫生做的。
江既言第二次去看醫生是一周後。
尋嘉中午是直接打車去的醫院,江既言還在裏麵沒有出來,他在外麵的長椅上坐了會兒,覺得這裏好像跟一般的診室外很是不同。
這裏異常安靜,他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呼吸心跳聲。
果然來看心理醫生的病人不多,尋嘉以前知道抑鬱症之類的病,但他也從沒遇到過,說來也是奇怪,好像這種奇奇怪怪的病全都集中在城市裏,至少他們村上就從沒有過。
一想到江既言上周和心理醫生聊完後的樣子,尋嘉緊張得心跳有點快,抱著保溫杯的手也在滲汗,他之前給蔣順打過電話,問他要不要準備點什麽。蔣順說江既言容易胃疼,就讓他準備些熱水喝,還讓他放寬心。
不知道等了多久,診室的門突然開了。
尋嘉忙站起來,他看到有人送江既言出來,尋嘉快步上前去扶江既言,又順勢握了握他的手,果然很冷。
江既言回頭安慰似的衝他笑了下,跟送他出來的醫生介紹了尋嘉。
尋嘉一直對這位叫徐煜原的心理醫生有點警惕,畢竟他總覺得會催眠術的醫生聽起來就跟普通醫生不一樣,在古代大約就是巫婆了。不過今天見到了尋嘉才發現,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豺狼虎豹,徐醫生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跟尋嘉打招呼也很隨和。
尋嘉緊張的心情稍稍平緩了些,主要是江醫生今天的臉色比上次好了不少,聽他說話也有力氣。
“你今天吐了嗎?”尋嘉扶著江既言往電梯走去問。
江既言道:“一點點。”
“胃疼嗎?”
“有點。”
“我給你帶了水,你喝兩口。”尋嘉趁著等電梯打開保溫杯遞給他。
江既言喝了口便道:“紅糖水嗎?”
“嗯。”雖然蔣主任說準備水就好,尋嘉想了想,還是加了點糖,這樣喝著舒服些。
江既言多喝了兩口,一手勾著尋嘉的手:“還得是我家寶貝在身邊。”
尋嘉臉上有了笑,覺得被江醫生需要他就很高興。
到停車場時,江既言已經喝了半杯紅糖水了,胃裏舒服許多。
尋嘉搶先上了駕駛座。
江既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說:“直接去海州長空吧,別回家做飯了,中午去你們食堂吃。”
尋嘉“啊”了聲。
“這個點過去,食堂沒飯了?”江既言看了眼時間。
“飯倒是有,我怕你吃了胃不舒服。”
“不會。”江既言係上安全帶,“我這多半是心理因素,不是正常的胃疼,不要緊。”
尋嘉有點沒聽明白,但還是聽江既言的話去了海州長空。
這個點,食堂差不多沒什麽人了,許多菜也都賣完了。
尋嘉挑了幾個口味清淡的過來,他發現江醫生的臉色比出診室時好了太多了。
“晚上我們在外麵吃吧,我一會也不回家了,去喻凡那邊打發下時間,到點來接你。”江既言突然說,“哦,把孟楊一起叫上吧。”
尋嘉應聲。
江醫生隔幾天總要帶他去外麵吃一頓,其實他每天做飯一點也不覺得煩的,可是江醫生總是堅持,尋嘉也就不再說什麽,反正對他來說,隻要是和江醫生一起吃飯,去哪吃,吃什麽都可以的。
下午孟楊得知後埋怨了尋嘉好一陣:“你們要回、回來吃飯早說啊,我給你們留、留菜啊!”
尋嘉老實說:“一開始也沒想著要回來。”
孟楊問:“江、江醫生的胃怎麽樣了?”
孟楊以為江既言是去看胃病,尋嘉覺得也差不多就是看胃病,就沒多解釋,反正他也解釋不明白。
“好多了。”
“哦,那、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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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江既言每次去看醫生,尋嘉都跑去等著。
尋嘉認認真真算著,江醫生和心理醫生聊了第四次才沒再吐了。
後來尋嘉又陪他去了幾次,江醫生從診室出來後的臉色也一次比一次好了,最近一次,他去拉他的手,也沒覺得多冷了。
期間他們還和喻凡他們聚了兩次,江醫生好像沒說他在看心理醫生的事,尋嘉也就沒在喻凡他們麵前提。
轉眼到了炎熱的八月,醫院裏的冷氣打得十足。
尋嘉坐在診室外的椅子上,臂彎搭了件長袖襯衣。
江既言從裏麵出來,尋嘉就把衣服給他披上,又去拉他的手。
江既言笑道:“我手真不冷了。”
江醫生的手不再顫抖了,也開始有些暖意了,尋嘉心裏高興。
他早前悄悄給蔣順打過電話,問他PTSD的事,蔣主任說心理創傷這種事多久能治好不太好說,快的一兩個月,慢的一年半載,甚至三年五年……也有終身無法治愈的,所以尋嘉從不問江既言還要看多久的醫生。
江醫生來看一次,他就陪著一次。
七年、七十年都可以的。
反正江醫生說他們要試著在一起生活七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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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幾天,尋嘉聽江既言說要跟徐珂輪流帶著診所的醫生去一些養老院給老人們檢查牙齒,包括海州市區以及周邊縣市的。公辦的養老院很多都是孤寡老人,這是華興牙科參與的公益項目,他們每年都會派人過去的。
尋嘉原來以為華興牙科隻做賺錢的生意呢,得知此事後,對徐珂佩服了不少,誰說大城市的人都薄涼的?那是他們沒遇到好人。
去周邊縣市養老院的話,江既言通常回來得很晚。
尋嘉坐在沙發上邊打遊戲邊等他,一聽到門外有響動,他就跳起來去開門。
通常江既言都還握著鑰匙站在外頭。
“言哥,今天累不累?”
尋嘉給他拎拖鞋,江既言就抱了過來。
“累是其次,腿快斷了,老人家年紀都大了,不好讓他們走動,就隻能我們走。”江既言膩歪在尋嘉脖頸,用唇蹭了蹭他,“飯也沒有家裏的好吃。”
江醫生每次回來都要撒嬌,尋嘉特別吃他這一套。他有次跟孟楊提了,孟楊聽後鬆了口氣,說江醫生喜歡粘著他那是好事,說明江醫生離不開他了。
尋嘉深信不疑。
“一會泡完腳,我給你捏捏腿,好不好?”
“寶貝最好了。”江既言又親他。
尋嘉縮了縮脖子笑。
江既言的小腿肌肉按起來特別硬,尋嘉後來又拿熱毛巾給敷了幾次才給他捏腿。
大約尋嘉的力道有點重,江醫生的腿一直往上縮,尋嘉隻好往上爬了些,試圖將他的腿拉直。
“言哥,你別一直縮腿啊。”
“嗯,這是讓你過來啊。”江既言笑著俯身拽住尋嘉的手臂,將人往上帶,“釣到了一條寶貝魚!”
尋嘉忙說:“還沒捏好呢。”
“不酸了。”江既言單手將人環住,變戲法似的將一樣東西塞進了尋嘉的睡衣袋子裏,“養老院一個奶奶給我的平安福,她說是她愛人送的,她今年101歲了,一直都平平安安,所以要把這個好運送給我。”
“那你怎麽給我?”尋嘉急著要拿出來。
江既言按住他的手:“收好,我覺得它很靈驗,我也想我的寶貝平平安安。”
尋嘉低頭看了眼,黃色的小平安福用小塑料袋套著,保存得特別好。他知道江醫生是不信這些的,但每次和他有關,無論是去尋家村掃墓還是這次的平安福,他都特別認真地在對待。
尋嘉心動地去吻他。
江既言回吻片刻,便翻身想人壓在身下,他又俯身在尋嘉耳鬢廝磨一番,輕笑說:“今天你乖點,別鬧。”
“累了嗎?”
“嗯,回來睡了一路,也沒怎麽睡好,頭疼。”
尋嘉便乖乖任江既言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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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既言忙完公益的事就已經到九月了,月底就是江既言的生日了,尋嘉為了這個生日都準備好久了。
現在江醫生的病情已經很穩定了,從每周一次去看心理醫生,變成了半個月一次,尋嘉覺得到時候一定得好好慶祝慶祝才行。
這天中午,孟楊說要去超市買點日用品,尋嘉沒有午睡的習慣,就陪他一起去。
“江、江醫生生日我也去?”孟楊驚訝得不行,“江醫生說、說要請我?”
尋嘉幫忙推著車跟在孟楊身後笑:“我沒跟他說過生日的事,但你是我的朋友啊,我想你一起去熱鬧些,江醫生肯定也會高興的。我生日的時候,他也帶上他的朋友們一起來了,我在海州就你這個一個好朋友。”
孟楊被尋嘉感動到了,但他還是有點忐忑:“可是我、我不知道送什麽禮物,我有的江、江醫生肯定都有。”
“禮物是其次,主要是大家聚一聚,而且江醫生他不在乎那些的。”尋嘉道,“要不,你也送他一把刀吧。”
孟楊“啊”了聲,剛想說怎麽能給江醫生送刀呢,他又不進廚房,便聽有人叫尋嘉。
二人回頭,見一人推著購物車過來。
尋嘉有點意外:“曉晴姐,你怎麽在這?”
田曉晴道:“我家就住在附近啊,我今天休息,就來買點東西。好久不見了,大力,怎麽感覺你又長高了?”
尋嘉嘿嘿地笑。
田曉晴又問了江既言最近怎麽樣,尋嘉回江醫生都好。
“哦……”田曉晴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說,“唐醫生最近跟你們沒聯係?”
孟楊立馬皺眉。
尋嘉直白說:“沒有吧,江醫生把他的聯係方式都刪了。”
田曉晴滿臉驚訝,連孟楊都撐大了眼睛。
“那他怎麽沒回北城去。”田曉晴喃喃了句,又立馬笑了,“嗐,我也沒事,就是正好看見你們打聲招呼。我還得去買東西,先走了啊。”
“曉晴姐再見。”
孟楊也跟著揮了揮手,他一把拽住尋嘉:“聽、聽見沒?”
尋嘉蹙眉:“什麽?”
“江醫生那個前、前男友沒走!”
“哦,聽見了。”
“你說他什、什麽意思?”孟楊憤憤不平,“江、江醫生都不想聯係了,還、還賴著!臭不、不要臉!”
尋嘉道:“他也沒跟江醫生聯係了,我覺得他現在就是留在海州工作,這也沒什麽的,當初他來海州跟醫院是簽合同的。”
孟楊歎息:“說、說你傻,還真的傻!”
尋嘉是真的沒往心裏去,所以每天都開開心心,一想到江既言的病好得差不多,就更高興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九月中。
尋嘉又陪江既言去看了次醫生。
尋嘉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發現診室的門開了,他沒想到今天的治療結束得這麽快,尋嘉正要給江既言打電話,便聽江既言叫他。
“剛在那邊接了通電話,料想你應該是去洗手間了。”江既言走了過來,順勢牽住尋嘉的手。
醫院走道上依舊冷氣十足,但江醫生的手是暖暖的。
尋嘉笑著回握住。
江既言又說:“今晚早點回家,我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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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嘉是踩著點下班的,換好衣服衝得飛快。
從地鐵口出來,一路跑到小區樓下就出了一身汗,尋嘉抬頭看了看,二樓亮著燈,江醫生果然是在家的!
尋嘉又一口氣跑上樓,剛拿出鑰匙,門就從裏麵開了。
江既言單手抄兜站在門口望著尋嘉笑:“回來了?”
江醫生大約是下午午睡了,身上還穿著情侶睡衣,這套睡衣是尋嘉選的,兩個人連尺碼顏色都一樣,全是淡藍色。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睡衣穿在江醫生身上顯得他異常溫柔。
“傻愣著幹什麽?換鞋。”江既言彎腰將拖鞋擺在尋嘉麵前。
尋嘉剛換了鞋就聞到了醬汁香味,他下意識問:“你做菜了?”
“抬舉我了。”江既言笑了笑,“煎了牛排。”
尋嘉“哇”了聲:“江醫生你還會煎牛排?”
江既言笑出聲來:“這種傻瓜牛排,跟方便麵一樣給配好用料,是個人都會。不過味道還行,過來嚐嚐。”
尋嘉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回房換上了跟江既言一樣的睡衣才出來。
江既言正好開了瓶紅酒,尋嘉又發現餐桌中間插了支玫瑰,江醫生把燈都關了,點了兩支蠟燭在桌上。
“過來,寶貝。”
江醫生望著他笑,燭火掩映在他側臉,朦朧又曖昧。
尋嘉的心髒砰砰亂跳,江醫生給他準備了燭光晚餐啊!
江醫生果然比他浪漫,他每天就隻知道炒幾個菜。
“是不是徐醫生說你的病好了?”尋嘉跑過去問。
江既言將高腳杯輕放在尋嘉麵前,抿唇道:“嗯……也差不多。”
那就是還得去幾次,不過沒關係,這是特別好的消息了!
尋嘉端起高腳杯與江既言手裏的碰了碰:“言哥,我今天特別高興。”
“嗯。”江既言含笑抿了口。
尋嘉一高興就喝了一大口,他又切了小塊牛排嚐了嚐:“好吃啊,言哥!”
“那以後再給你做。”
“嗯!”
兩人小酌閑聊著,尋嘉會說些廠子裏的有趣事,江既言也跟他分享診所的新鮮事。
“對了,你要和我說什麽事?”
“等下回房說。”
尋嘉的脖頸有點燙,可能喝多了。
江既言因為高興,今晚也多喝了些,以至於他後來洗盤子,尋嘉搶著過來洗,指尖劃過他的手背便像是燃了一地火花。
江既言順勢便將人箍住,抵在了廚台上。
尋嘉敏感地哼了聲,那聲“言哥”落在江既言耳裏也沾了無限**。
然後,尋嘉在廚台上的願望終於落了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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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回房,酒勁尚未過去。
尋嘉雙手剛摟過去,又被江既言的吻覆上。
這回時間長,最後結束時,兩人都大汗淋漓。
江既言扯過毛毯蓋在尋嘉的腰間:“休息一會再去洗澡。”
“嗯。”尋嘉本能想挨著江既言,又怕江醫生還不夠,他屬實有點力不從心了。
“尋家村地震那次,小雲媽媽腹部被廢墟鋼筋刺傷,當時出了很多血,傷口捂都捂不住。”江既言道。
尋嘉有些意外,不太明白他為什麽又提及地震的事。
江既言坐起來,垂目問:“我能點支煙嗎?”
尋嘉從沒見過江既言抽煙,還以為他是不會。
“也不是不會抽,胃不好,所以基本不抽。”他簡短解釋了嘴。
尋嘉見他從抽屜裏拿了包煙出來,是全新的,他拆了包裝抽了支,點燃了咬在嘴裏,空了手輕輕摩挲著尋嘉的肩頸。
“我爸媽出車禍那天,是我們跟小姨一家一起去旅遊,恩恩非要粘著我,又要坐她爸爸的車,我就跟她一起坐在了姨夫開的車上。”
尋嘉下意識連呼吸都放輕了些,他知道江醫生的父母是一起出車禍走的,但他沒想到江醫生居然在現場!
“我當時根本沒看到車禍是怎麽發生的,那會兒我跟恩恩在後座打得火熱。”江既言說話的時候,低垂目光看著尋嘉,咬在嘴裏的煙上下微晃,“事後我小姨說是我爸想超前麵的貨車,沒想到貨車另一邊也有車超過來,我爸為了避讓另外那輛車才衝出護欄,從幾十米高的高架上摔了下去……”
江既言記得後來沈晟的車繞下高架,他遠遠看到那輛熟悉的轎車半豎在綠化帶,被壓斷的樹幹樹枝插/進了擋風玻璃。爸爸站在邊上有點茫然,路上許多車都自發停下來幫忙,媽媽已經被人從車內抬出來躺在地上。
他看到了好多血,他當時什麽也顧不上,拔腿衝過去,跪下就去捂媽媽腹部的傷口,她想對他說點什麽,可是一張口就全是血……
這幾個月,同樣的場景江既言已經看到了無數回。
先是徐煜原給他催眠,強行喚醒當年的記憶,後來是徐煜原引導著讓他自己回憶。
今晚,他主動當著尋嘉的麵說出來了,好像也沒有那麽難。
“小雲媽媽的情況讓我想到了我的媽媽。”
尋嘉見江醫生凝著他,“當時在尋家村,我有些分不清現實和過去,這才吐了。後來那種情緒一直伴隨了我整晚,所以不是因為我身邊沒有藥才胃疼的,不是你的錯,聽到了嗎?你也不必小心翼翼,以後去哪裏都不用睡覺也帶著藥。”
江醫生之前說去看醫生是為了他們的將來,尋嘉一直沒想明白,但他現在知道了,江醫生是為了讓他放下那晚的自責。
爸爸走那年尋嘉雖然還很小,但他沒有親眼見到爸爸去世,後來他在葬禮上見到爸爸的屍體也已經被整理過,他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整個葬禮因為一直是爺爺在操辦,他甚至都沒多大印象。
但江醫生不一樣,他就在那裏,親眼看著父母死在自己眼前。
他還沒有爺爺照顧,要是換了尋嘉,他也會受不了的!
尋嘉爬起來用力抱住了江既言。
“怎麽了?”江既言將毛毯往上拉,落在尋嘉腰腹,“雖然現在天氣還熱,但剛出了那麽多汗,當心著涼。”
尋嘉緊緊抱著他:“你現在難受嗎?胃疼不疼?”他說的時候,本能空出一手將掌心貼上江既言的胃部。
江既言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連手都沒有抖,這和他之前在徐煜原辦公室回憶的幾次都不同,那時他不抽煙都沒辦法穩定情緒,而他也手抖得連煙都夾不住。他順勢撚滅了煙,雙手環住懷裏的人:“不難受,也不疼。”
徐煜原說,他什麽時候能跟人坦然提及當年的事,他的病也就基本好了。
嗯,現在是好了。
多虧了他家寶貝。
“言哥,我可以吻你嗎?我想吻你。”尋嘉從江既言懷裏抬起頭來說。
江既言笑道:“我家寶貝想怎麽吻我?”
他說的時候將人往上抱了些,讓尋嘉坐在他身上,江既言的手臂順帶著毛毯一並纏在尋嘉腰上。
尋嘉捧住江既言的臉親了親,將臉埋在頸項:“我想讓你高興,你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的人。”
江既言輕笑著咬住尋嘉的耳垂:“嗯……那是對你。”
尋嘉的身體後退了些,江既言蹙眉悶哼了聲:“別亂動,你知不知道壓到了什麽?”
“你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尋嘉貼著江既言的耳朵,“我是言哥一個人的。”
這小混蛋越來越……
江既言低頭便狠狠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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