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 尋嘉感覺到江醫生的心跳有點快,他貼在他背後的掌心也有點涼,尋嘉將人抱緊, 輕聲道:“那你現在想跟我說說嗎?”
江既言淺笑說:“等我看完醫生, 現在恐怕還不行。”
尋嘉不了解PTSD, 江既言怕把小孩兒嚇到了。
尋嘉又問:“要看什麽醫生?要問問蔣主任嗎?”
“看心理醫生。”江既言輕聲說,“不用,我有認識的醫生。”
尋嘉一聽心理醫生就莫名有點緊張,江醫生是有心理問題嗎?
這麽長時間他居然都沒有發現!
他聽過不少說很多精英人士都有心理問題, 什麽抑鬱症、焦慮症……他還知道嚴重的話,他們會選擇自殘自殺。
當時他隻覺得像江醫生這樣讀書多的人總是想得太多,唯獨沒想過江醫生也會有心理問題,可是,江醫生明明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啊,他一直那麽溫柔那麽好。
江既言感覺到尋嘉環著他的手臂緊了緊,蹙眉低頭:“怎麽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尋嘉問。
江既言失笑:“不行, 心理醫生看病的時候家屬不能在場。”
尋嘉還是擔心:“你一個人可以嗎?”
“嗯, 其實就是去找心理醫生聊聊天, 沒什麽大事。”江既言安慰似的摩挲著尋嘉的肩甲,“費莘也去看過心理醫生, 你看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尋嘉詫異問:“費莘哥怎麽了?”
江既言笑道:“你費莘哥有暴力傾向。”
尋嘉“啊”了聲:“他會打喻凡哥嗎?”
“那倒是沒有,他會打他自己。”
尋嘉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他沒讀過什麽書, 他第一次聽說還有總是打自己的病。當年在泮縣的時候, 尋嘉也沒看出費莘有暴力傾向, 看來是真的徹底根治了吧。
尋嘉又問:“言哥你……你病的時候也會想打人嗎?”尋嘉其實想問,會想傷害自己嗎?會想自殺嗎?
他第一次不敢在江既言麵前直白地把話說出來, 他很害怕。
他隻會給江醫生做好吃的,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會,也幫不上什麽忙。
江既言笑起來:“想什麽呢?不會。”
尋嘉鬆了口氣:“哦,那……那是怎麽樣的?”
江既言道:“會胃疼,疼到吐,疼到站不起來。”
尋嘉貼著江既言身體的手指略微顫了顫,是地震那次。
他從沒見過他胃病發作得那麽嚴重過,原來是因為這樣,果然是他太不細心了,根本沒有想過是別的原因。
江既言輕輕拍著他:“我去和心理醫生聊聊就會好的,別擔心。”
“嗯。”江醫生說會好的,就一定會好的,江醫生從來不騙他的,“我能做點什麽?”
江既言暖心得不行:“每天下班回家就能看到我家寶貝就行。”
-
接下來,尋嘉每天下班就徑直往家裏趕,以前他偶爾還會跟孟楊在廠子門口排隊買點小鹵味,或者去前麵一個路口買份涼麵,回家當夜宵吃。他不許江醫生吃外麵的東西,不過他吃江醫生從來沒攔著。
旅遊回來後,連著好多天了,江既言下班到家門口,剛拿出鑰匙,門就開了,尋嘉就站在玄關望著自己笑,乖巧叫他“言哥”。
江既言心動至極,將人拉過來就吻。
“用不著這樣,我約了徐醫生下周一我休息那天,還沒開始看呢。”江既言換了拖鞋攬著人往裏走,“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得了什麽絕症,快不久於人世了。”
尋嘉捂住他的嘴:“這種話你怎麽可以亂說?”
江既言眼底沉著笑,舌尖在尋嘉掌心打了個圈。
尋嘉縮手時連呼吸都微窒。
“這麽不經逗。”江既言好整以暇凝著他看。
尋嘉身上還穿著圍裙,之前應該是在廚房忙碌,江既言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掐那麽準,每天都幫他開門的。
回房換了居家服出來,尋嘉已經在廚房炒菜了。
江既言徑直走進去,從後麵抱住尋嘉。
尋嘉略側臉看了眼,孟哥說的沒錯,江醫生好像真的有點粘他。先前幾次,他還以為江醫生是來學燒菜的,他還認認真真給他講解,後來發現根本不是。
不過那也沒關係,他喜歡江醫生這樣抱著他。
“你以後該幹什麽就該幹什麽,還和從前一樣。”江既言突然說,“我希望我的寶貝永遠都不要變。”
尋嘉有點詫異:“我沒有變。”
江既言湊過去,與他耳鬢廝磨:“你這幾天太緊張我了,不需要這樣,就當那些話我沒對你說過。”
尋嘉老實說:“可我現在知道了。”
江既言無奈笑了聲:“我的錯。”
“不是的。”尋嘉調了小火,轉過身抱住了江既言,“那天晚上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的。”
每次想到尋嘉那晚上頭也不回跟著去救人,把江醫生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地方,尋嘉就難受得不行。
後來他一個人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找不到人幫忙,就自己跑到沒人的地方去吐。
是他把江醫生丟在那的。
江醫生卻從沒有埋怨過他一句,他甚至還記得江醫生清醒後的第一句話,是問他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而他在看著江醫生吃了藥後,繼續把他丟下了。
“你那麽好,都沒有生我的氣。”尋嘉自責說,“可是我很難受。”
“我也很難受。”江既言說。
尋嘉忙鬆開手:“你哪裏難受?”
江既言掀起眼皮看了眼他的頭頂,抿唇說:“你居然長到一八八了。”
尋嘉頓時有點懵:“啊?”
江既言之前還沒覺得什麽,自從尋嘉給他發了那條信息後,他覺得下巴靠在尋嘉肩膀的動作都恍惚變得艱難了許多,那一公分的差距好似十公分那麽誇張。
“啊什麽啊,不是說體檢結果出來就給我看的嗎?報告呢?”江既言看著他問。
尋嘉又“啊”了聲:“我忘了。”
尋嘉怕他生氣,忙解釋,“肯定正常的,要是有什麽病,醫生會單獨通知的。”
江既言沒聽他囉嗦:“你報告呢?”
“在更衣室的儲物櫃裏。”
“明天帶回家來。”
“哦。”
尋嘉向來簡單,江既言把話題帶偏就很輕易把他從那段情緒裏帶出來了。
-
江既言第二天傍晚就見到了尋嘉的體檢報告,誠如小孩兒自己說的那樣,他渾身上下、從裏到外全都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問題,江既言這才放心。
“錢哥居然有輕微脂肪肝呢,可是他看著一點也不胖啊。”尋嘉說。
江既言忍不住笑:“脂肪肝和胖瘦沒有絕對關係。”
“哦。”尋嘉又說,“吳主任居然有高血壓,我還以為高血壓隻有年紀大的人才會得呢。”
“和年紀也沒什麽關係。”江既言去書房放了尋嘉的體檢報告。
尋嘉問:“為什麽放書房啊?”
“以後每年你的體檢報告我都給你收好。”江既言又坐了下來,“吃飯吧,吃完我們去外麵逛逛。”
尋嘉又問:“你要買東西嗎?”
江既言笑:“就是好久沒出去走走了。”
六月初已經很熱了,不過晚上還有些許涼風。
尋嘉牽著江既言的手很開心,兩人買了杯清涼飲,邊走邊喝。尋嘉本來還打算跟店員要兩個吸管,江醫生卻說一根就夠了。
事後尋嘉想了想,肯定一根夠了啊,要什麽兩根,他真的是個豬頭。
路上偶爾遇到幾個認識的人,江既言熱情和他們打招呼,主動介紹尋嘉。
江醫生每次說“我男朋友”都讓尋嘉十分心動,他太喜歡和江醫生在一起的感覺了。
尋嘉又開始下班回家偶爾帶些小鹵味回家了,也會帶上一兩次的涼麵涼粉。
-
周一早上出門,尋嘉如往常那樣吻了吻依舊睡得迷糊的江既言。
臨出門,尋嘉想了想又折回來,在餐桌上壓了張字條,讓江既言看完醫生後給他打個電話。
尋嘉是在快中午吃飯時接到電話的,當時手機在褲兜裏震了好一會,尋嘉摸出來卻發現是蔣順的電話。
他愣了兩秒,才走到一側接起來:“蔣主任,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那頭的蔣順沒一句廢話:“快午飯時間了吧?你來醫院一趟,我和既言在東側停車場。”
孟楊看尋嘉接完電話臉色有點不對勁,忙問他怎麽回事。
尋嘉說:“我得去一趟醫院,江醫生今天去看醫生了。你看見吳主任了嗎?我得請個假。”
孟楊瞥了眼時間:“就差三、三分鍾下班,請、請什麽假,趕緊走。”
-
蔣順收線才大步走向前麵的白色小轎車,他將保溫杯的蓋子擰鬆,穿過車窗遞給裏麵的人:“喝點水,不燙。”
江既言的臉色還有些白,說話也沒什麽力氣:“謝謝師兄。”
蔣順上副駕駛坐了:“我從辦公室來的路上給尋嘉打電話了。”
江既言下意識擰眉:“你怎麽能告訴他?他會擔心的。”
蔣順道:“不告訴他,他才會更擔心。”
蔣順本來正收拾了好去吃飯,進電梯就看到了江既言,彼時他正靠在電梯壁上,臉色蒼白到極致。
電梯抵達一樓,江既言從電梯裏出來時,扶著牆壁的手還在輕微顫抖。
江既言以前來人民醫院大多是為了看他的胃,但今天蔣順沒見他拿胃藥,而且他是從樓上下來的,消化科和外科一樣在二樓。
“找徐煜原去了?”蔣順問得直接。
江既言沒否認。
蔣順又道:“你這種情況,他就讓你出門了?”
江既言勉強一笑:“誰還能想到催眠後遺症還能返場?”
蔣順同情他兩秒,又說:“既然打算要治了就好好治,需要幫忙就說。”
“謝謝師兄,我這沒事,你去吃飯吧。”江既言喝了兩口溫水才覺得好些。
蔣順沒下車:“我等尋嘉來了再走。”
車廂內安靜了片刻,蔣順料想江既言不太舒服,沒說話,讓他休息。
江既言緩了好半天,才扶著方向盤換了個姿勢,看著蔣順問:“那天你問我為什麽轉專業的時候就猜到了?”
“也不用猜。”蔣順道,“我知道你拿不了解剖刀的事。”
果然是同門師兄,這些是連喻凡都不知道的事。
但蔣順很有分寸,沒當著大家的麵說,也從沒問過他一句。
“謝謝。”
蔣順蹙眉:“一直謝我幹什麽?”
江既言道:“剛才要不是你扶我,我真的會摔在門診大廳裏,那我可真出名了。”江既言雖然不是人民醫院的醫生,但人民醫院有不少他的同門,他認識的人也不少。
這事要是傳出去,海州口腔那邊關於他的談資估計又要加上一噸,比如江醫生是得了帕金森才被勸退的。
蔣順聽他突然笑了,疑惑問:“笑什麽?”
“想了點事。”
“江醫生!”尋嘉來的時候,聽江既言在笑,他剛鬆了口氣,就看到江既言那張沒什麽血色的臉,他驚問,“你怎麽了?”
他拉開車門就覆上江既言的手,他的手也好冷!
“不是說就是找心理醫生聊聊天嗎?”尋嘉急得不行。
蔣順道:“的確是找心理醫生聊聊天。”
尋嘉內心更驚悚,心理醫生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存在?聊個天能把人聊成這樣!
“他罵你了嗎?”尋嘉急問。
江既言莞爾:“沒罵我也沒打我。”
蔣順推門下車:“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蔣主任!”尋嘉叫住他,“他這樣不需要住院嗎?”
蔣順笑起來:“不用,他歇一會就好,不必緊張。”
尋嘉還是有點不敢置信蔣主任就這樣走了,明明江醫生的臉色那麽難看!
江既言輕輕捏著尋嘉的手說:“我就是吐了一回,沒什麽大事。”
尋嘉還是擔心:“因為那個P什麽的病嗎?”
“嗯。”江既言從車上下來。
“你去哪?”尋嘉忙扶著他。
江既言笑:“你不是來開車送我回家的嗎?”
尋嘉這才反應過來,他忙將人扶去副駕駛座,見江既言下意識捂了下胃,他想起他說過,他那個病發作時會胃疼。
他怕江既言站不住,幹脆將人半抱住。
江既言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尋嘉抱起來了,他拍了拍他的手:“大力,做什麽呢?”
“我……我怕你站不住。”
“沒那麽誇張。”江既言坐進副駕駛,尋嘉便俯身過來幫他係安全帶。他忍不住俯身抱住了尋嘉,“已經好許多了,胃也不是很疼了。”
“嗯。”尋嘉的眼眶有點紅,“我不知道看心理醫生你會這麽難受。”
江既言摸了摸他的臉,輕聲說:“是我必須要麵對的過去,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你,我希望我的寶貝知道我所有的事。”
尋嘉吸了吸鼻子:“嗯,我們先回家。”
-
尋嘉回家就給江既言熬粥。
江既言料想尋嘉沒吃午飯就跑去醫院了,給他點了外賣。
等尋嘉吃完外賣進房間,江既言睡著了,他走過去,輕輕叫他:“言哥,你得起來吃點東西。”
江既言含糊應了聲:“一會就吃,你快走吧,別遲到。”
尋嘉將手伸入被下探了探,沒什麽溫度,他幹脆脫了外衣鑽進去抱住江既言。
尋嘉身上熱乎得很,江既言猛然被一團少年陽火抱住,舒服得哼了聲:“怎麽還不走?”
“我給你捂熱了再走。”他說著,掌心緊貼著江既言的胃部,又給他輕輕揉著。
江既言失笑:“我不是還有你給我買的熱水袋嗎?”
尋嘉的話裏帶了那麽點委屈:“言哥,你更喜歡我買的熱水袋嗎?”
江既言有時候不知道這小孩兒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太懂,次次都把話落在點子上,弄得江既言心神**漾。
他閉眼含住尋嘉的唇:“那肯定更喜歡我家寶貝。”
尋嘉知道他沒打算做什麽,配合著他的吻,江醫生身上好像瞬間就暖和起來,連指尖都是熱的。
“可以了,走吧。”江既言抱了抱尋嘉說。
尋嘉摸了摸他的手,他的臉頰和額頭,這才放心出門。
江既言又躺了會兒才坐起來,他的確沒想到徐煜原給他催眠一次的後勁這麽強,就好像是十多年前的場景再現,真實得讓他回味起來還有些手抖。
“噝——”
胃裏的絞痛再次襲上來,江既言抵著胃彎腰抽了兩口氣,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當年費莘看心理醫生時為什麽不想喻凡陪著了。
-
尋嘉剛到海州長空門口就收到了江既言的信息。
告訴他喝了一碗粥,還附帶了照片。
尋嘉的心情總算好些了:【你不舒服就回房睡覺,你一覺醒來我就回來了】
江既言秒回:【晚上想吃貓耳朵】
尋嘉笑著回:【好】
沒想到後來尋嘉下班剛走到門口,又看見那輛熟悉的小車停在老位置。
尋嘉拔腿就衝過去。
車窗被搖下,露出江既言一張笑臉。
“你怎麽還來接我下班?”尋嘉很是擔心。
“沒事了,想你就來了。”江既言示意他上車,“要下雨了。”
尋嘉坐進副駕駛又認認真真端詳了江既言片刻,臉色好像是沒什麽異常,他又握住江既言的手,手也是暖和的。
江既言沒徑直回家,而是繞路去買了一袋銅鑼燒,說是胡筱萌介紹的,江既言嚐過,味道很不錯。他去接尋嘉時也去買過,那會兒還沒做好。
尋嘉捧著袋子坐在副駕駛,覺得幸福得不行。
這麽一繞路,回去堵得更厲害,半路又開始下雨,外麵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還好買了一袋銅鑼燒。”尋嘉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喂到江既言嘴裏,自己也跟著吃,“要喝水嗎?”
“嗯。”
尋嘉打開保溫杯蓋子遞到江既言唇邊。
他喝了兩口,瞥見尋嘉在舔自己的指尖:“你那邊車門上有紙巾。”
尋嘉道:“不用紙巾,我手指上粘了紅豆沙。”
江既言的喉結上下一動,突然想幫尋嘉舔一下是怎麽回事?
到小區樓下時,因為大雨,外麵已經黑漆漆一片了。
尋嘉懷裏的銅鑼燒一路上也剛好吃得隻剩下最後一小塊,他見江既言解開安全帶,忙俯身過去:“言哥,還有最後一塊。”
江既言說:“你吃吧。”
“我吃很多了,我想給你吃。”
江既言剛回頭,尋嘉便送過來,他順勢連同尋嘉的手指一直含住了。
尋嘉明顯感覺到江醫生的舌頭劃過他的指尖,他略一瑟縮,江醫生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俯身把他推回副駕駛座上。
尋嘉叫了聲“言哥”,身後的椅背忽地被放了下去。
江既言越過中控很輕易便跨在了尋嘉身上。
兩人額角相抵,逼仄車廂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曖昧不明。
“你嘴角也有豆沙。”
尋嘉還沒反應過來,江醫生的舌頭便舔了過來,他的脊背爬過一陣酥麻,江醫生又順勢纏綿而來。
尋嘉的呼吸微斂,抱住他的脖子輕問:“言哥,外……外麵能看見嗎?”
江既言原本也隻是想吻吻就點到即止,沒想到尋嘉突然這麽曖昧不清地問了句“外麵能看見嗎”,他問的時候腿還纏了上來。
草。
這是暗示他可以在這裏嗎?
“言、言哥?”
“看不見。”
“哦……那、那好吧。”
江既言:“!”
他家寶貝有時候撩起人來簡直叫人招架不住!
江既言捏著他的下巴:“這可是你說的。”
“嗯。”
尋嘉也想要他,江醫生有需要說明他身體真的沒問題,尋嘉想到這就很高興。而且,他不覺得車上有什麽問題,孟哥那邊的視頻還有浴缸裏、廚台上呢。
江既言穿過尋嘉後背將人往上抱了些。
尋嘉乖巧親了親他的鼻尖:“言哥,我們下次也試試廚台上怎麽樣?”
江既言:“!!”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完結了哦!!感謝寶子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