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存在本質的外在性,它是多元社會對整合多數邏輯的抵抗。在這種邏輯看來,多元性是一或無限的失落,是存在的弱化,在這一觀點下,多樣存在的成員應躍入存在內,以便從多樣回到一,從有限回到無限。形而上學與外在性亦即至上性的聯係卻意味著,有限與無限的關係對於有限來說不是被所麵對者所吸納,而是寓於自身存在,自存於己,在此世行動。如果我們與上帝融為一體,那麽善的樸實幸福將會顛倒它的意義並導致變質。將存在理解為外在性——與存在的全景性生存,與產生這種生存的大全一切兩斷——將讓我們能夠理解有限的意義,而無須把有限理解為無限的一種不可理喻的降級;也無須將有限看作是一種對無限的鄉愁,看作是一種回歸的惡。將存在視為外在性,就是將無限理解為有限對它的向往,進而認識到,無限的發生對應的是分離,是我或源泉在絕對獨斷之意義上的發生。

分離所具有的限製以及有限的特點指的並非是一種簡單的“少”,這“少”根據“無限地多”,根據無限不會減少的完滿而獲得理解;事實上,有限的特點是無限溢出本身的表達,具體地說,它們是在社會關係中產生的所有的善之於存在的出超的表達。從這善出發,有限的否定性就會獲得理解。社會關係孕育了善對存在,多元性對一的出超。社會關係並非像《會飲篇》中的神話所說的那樣,是重建阿裏斯托芬講到的完善存在的整體:既不是重新投入整體和融入永恒,也不是為了曆史而去征服整體。分離所開辟的冒險絕對是聞所未聞的,它既與一的至福無關,也與以否定或消化他者來清空相遇者的著名自由不搭邊。這就是在存在之外,在一的至福之外的善,它宣布了一種嚴肅的創造概念,這概念既不是一種否定,一種限製,也不是一種一的流溢。外在性不是否定,而是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