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江從廚房端出來了一盆子魚湯:“做好了,來吃飯了!”
兩人自然是很感激,他們連自己喜歡吃的都知道,可見是真的關心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飯。
顧濤拉著媳婦的手回去,在路上就說:“我知道你有點自卑。可是我有信心,一定會讓你也過上這樣的日子的。孩子過的也會和妹妹家的航航一樣好。”
“我相信你。咱們有手有腳,靠著勤奮,也一定可以過得好的。”她溫柔的靠在他身邊。
兩個都是踏實的人,全都對生活充滿了信心。
之後又過了一個月,顧濤已經開上了出租車,一般的路也可以認得了。隻是有些偏僻的小地方還在琢磨中。經常跑岔了。
顧瑤就對他說:“要是太偏僻的路,咱們索性就不去,你和乘客說自己新來的,不認識路,寧可少賺點錢也不要冒險。”
“沒事兒!我一個大老爺們有啥好怕……”
“哥,你不能這麽想。現在有些壞蛋就專門劫司機的。”顧瑤認真道:“之前我就對你說的,平安比啥都重要。看到四五個男人打車,喝多了的,一看基本就不是好人的,就不要拉。不要因為一點錢,就冒危險。你想想你的兩個孩子。一家子都指望你過好日子呢!”
顧濤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顧瑤還是不放心,給哥哥的車子裏麵裝上了保護司機的玻璃罩。花了不少錢。
“你中午沒底吃飯,就到我店裏麵,反正好幾個分店呢。不要總是饅頭鹹菜的,胃都吃壞了。另外晚上六點前必須要下班,不準沒白天沒黑夜的跑,不然我告訴我嫂子了。讓她打你。”
“好了,我知道了。”顧濤無奈道:“以前在村裏,我媳婦管我,現在你也管我。”
“等媽過來了,也一樣管你。”顧瑤笑道。
顧濤每天拉客,非常勤快。他媳婦在家安心待產,顧瑤和肖江都有事情的時候,就把航航給她照顧,他們也終於給兒子找到了讓人安心的出處。
而王桂花聽說,顧瑤的哥哥來到城裏撲奔自己的妹妹,顧瑤還安排她開出租車,又怒了。
她打電話給肖江,憤怒道:“管吃管住,管找工作,你眼裏隻有你丈母娘家是不是?他們家啥都是個寶,秀兒在城裏那麽久要啥也不沒有,你不如就改姓吧,跟著他們過日子去吧!”
“我當初沒幫著她找工作?你們沒地方住嗎?她自己不爭氣,怪誰?我付出的還少嗎?你們在城裏那一次不是鬧的一地雞毛就跑了?好容易平靜下來,你們又回來了,把人都得罪光了,還一點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我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你…你還真能狡辯啊!我懶得計較。這樣,給我五百塊錢,這事就算了,我也不管你怎麽討好丈母娘家,不然我以後沒你這個兒子!”
肖江道:“你還是冷靜一下再和我說話吧。”
“行啊,你不怕是不是?我這就去找她娘家去鬧!憑什麽總占我價便宜,把一個敗家女兒嫁給我兒子還不算,如今還貼上不放了。一家子都讓你照顧著,他們讓你幹啥就幹啥,你是不是傻?”
“人家的房子自己花錢租的,車子也是自己開,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得來的,怎麽就貼著不放了?你就好好養傷,過幾年清淨日子,也讓我們歇息歇息。”說完了他就果斷的掛電話了。
肖江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反正王桂花這輩子做的荒唐事也不隻這麽一件。
他晚上回家,也沒有把這件事跟媳婦說。
半夜的時候,兩人正睡得迷迷糊糊,電話響起來了。航航被聲音嚇醒大哭。顧瑤趕緊去隔壁去哄孩子。
肖江接電話說道:“是誰啊,出什麽事兒了大半夜的打電話?”
“我是村長啊,你媽去世了!”肖江迷迷糊糊,腦子此時都是麻木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再說什麽?誰死了?”
“你媽王桂花,下午鄰居去你家借東西,發現人在炕上躺著,已經不行了。你們趕緊回來吧。”村長著急道:“現在天熱了,要是一直放著,我擔心放不住啊。”
肖江站在電話前麵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半天才把電話掛了。
顧瑤抱著航航過來,也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跑過去了:“咋了?肖江,你說話啊?”
肖江一把抱住了顧瑤,無力道:“我媽沒了。”
顧瑤驚呼出聲:“為什麽啊?不是好好的嗎,就是崴了腳而已?”
“是啊,今天我接電話的時候,他還可有精神了呢,可是就這麽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肖江有氣無力,非常悔恨,要是早就知道了母親會去世,就不和她吵架了,他想是不是因為黑母親吵架太凶了,氣得她犯病了?那樣的話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
顧瑤抱住他:“生老病死人間常態,她都那麽大歲數了,天天喜歡往外麵跑,也不怎麽喜歡燒炕,可能是腦溢血了。也可能是心髒病,不是你的錯,不要多想。”
“嗯,我真的很累。我要再睡一會,我不想說話。”肖江搖搖晃晃回到了**去了。一隻手搭在了眼睛上,不讓人看到他在哭。
他雖然不喜歡王桂花,可是他就是這女人養大的,小時候,他父親就去世了。她帶著他還有妹妹,去山裏挖藥材,摘果子,母親無數次的撒潑打滾,趕走了想要占便宜的親戚。她格外愛錢,恨不能每一分錢都掰碎了花。家裏非常窮,她還是逼著他考上了技工校,才有了今天。後來她一天天的糊塗下來,可他現在隻記得,她給妹妹燒土豆和地瓜的樣子。
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顧瑤抱著他,也沒有說話,男人偶爾的脆弱也讓人心疼。
第二天,顧瑤和肖江安排了廠子裏麵的事情,就回去奔喪了。
她把孩子放到了大嫂家。
哥哥嫂子聽說也嚇了一跳:“這咋會這樣?她平時那麽硬朗,完全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