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在一邊捂著嘴巴笑著,笑聲從手指縫不停的流出來,因為她是外人,盡管笑成了那樣,陳德富父子兩人也沒有懷疑,更沒有說什麽。

“你家有多少畝山林?都荒廢著吧?”

“廢著呢,那些林子有個屁用,不長樹光長草,連蘑菇也不長一個,我都不想到那個地方去了,聽了你說這些話,我正準備把他給賣了拿點錢好好享受享受。”

“和我家挨著那個有多少畝?”

“差不多六十來畝。”

“那一畝150塊錢,你賣給我家吧,六十多畝給你1萬塊,1萬塊錢讓你享受很久了,你覺得怎麽樣?”

“1萬塊?”我雙眼放光。

“沒見過這麽多錢吧?”陳賢拿出了他那個長白山的煙盒比劃了一下﹕“每張100塊的,差不多和這個煙盒一樣的厚。”

“沒見過,沒見過,我哪有那麽多錢。”我吐著長白山香煙引起的煙圈﹕“沒啥問題,那個山也有我妹妹的一份,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

“那你可快點,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哎,叔,我記住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整飯了。”

我怕王敏憋出個內傷來準備回家,剛剛站起來,一陣摩托車的引擎聲傳來,高安騎的摩托車跑了過來。

“舵主,小敏,上車,上我家喝酒去,嘿嘿,村長,陳賢哥一塊來怎麽樣?”

陳得富兩人擺了擺手,我們上了車就先走了。

“那個狗東西在幹啥?是不是在規劃那塊地的用途了?”

“應該是吧。”

“明天我們給他來一壺拿不開的,絕對不讓他們得逞,媽了個巴子的,有點錢就瞧不起咱們全村的人,還想把全村人都宅基地被占了。”

“兩塊地好像有六十多畝,低價好像是35萬起標,到時候咱們兄弟把它拿下來,留在那裏養蟈蟈也不讓他們父子拿去。”

“妥,就這麽整…”

街上,

夏玉看著金爺爺在前麵和幾個老人在聊天,她看那一眼旁邊的中藥店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直接來到了坐診大夫的跟前,坐診大夫是一個老頭看的夏玉過來扶著老花鏡看了她一眼。

“姑娘有什麽問題?”

“最近總覺得身體有點不對勁,大夫,能不能幫我看看?”

“伸手過來我幫你看看,”坐診大夫示意夏玉坐下來把右手伸過去。

坐診大夫一番望聞問切然後扶著老花鏡定定的看著夏玉﹕“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成身滾燙,晚上老做噩夢?”

雖然症狀不太對,夏玉也不敢說出自己的主要症狀,她的目的就是想來查一下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出現了大問題,連忙的含糊的點點頭。

“好像是。”

“有沒有總是咳血的情況。”

夏玉嚇了一大跳連忙的搖頭,下一秒要連連的點點頭﹕“大夫,是不是特別的嚴重。”

“不好說,我先給你開幾副藥,你回家調整一下,最好建議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有沒有藥丸?我不想我爺爺知道怕他擔心,在家煎藥不方便,能不能給我一點藥丸?”

坐診大夫點點頭給夏玉米配了一些藥交給了他,就在這個時候,金爺爺在外麵叫了她一聲,夏玉嚇了一大跳連忙把藥藏了起來。

“巧兒,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女孩子偶爾有點不方便,我進來買點備用藥,”夏玉笑著把金爺爺推了出去﹕“走吧,咱們快該做飯去,我餓了。”

金爺爺沒有懷疑拉著夏雨的手閑聊的漸行漸遠了。

上午10點多,我帶著王敏和幺叔一家來到了六公六奶奶的墳前進行祭拜,我之所以有今天,應該是拜六公所賜,雖然,我曾經很排斥跑山人,看不起他們,也不想再走上這條路,但是,冥冥之中不過我也沒能逃出去。

夭印什麽時候發作,我也不得而知,總之六公對我一家有大恩,他走的時候對我的打擊也是非常的大,想想,時過一年,我重新站在那的墳墓前,悲傷的情緒也正如他剛剛離開我一樣,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還唱起了跑山歌,盡管大家都聽不懂,甚至目光有些怪異的看著我,我還是默默的唱了一遍又一遍,那是給一個老跑山人的唯一一點東西了。

祭拜完畢,我在幺叔家吃了一頓飯,扯著聊著不知不覺已經快到下午的兩點了,高安打電話來通知我們,說東村口拍賣會馬上開始了叫我們趕緊過去。

出了幺叔家,我們一行人趕往了東村口,一路上看見很多老老少少的搬著小椅子好像趕赴什麽盛會似的高高興興的出門趕往東村口。

已經停播很久的高音喇叭也突然想了起來,陳德富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元寶村的老少爺們,馬上就要兩點鍾了,請大家趕快趕到東村口拍賣現場,四鄉八裏的鄉親們有興趣也可以過來瞧瞧,我們不反對外人出手。”

“這老東西一套一套的,”幺叔不服氣的罵了一句。

“沒事,人多說不定能把價格抬高,對我們大家都有蓋處。”

還沒來到東村口,高安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迎接我們,現場更是火爆,整個東村口公路邊田裏麵都占滿了四鄉八裏村民,老老少少好像趕集看戲一樣。

“人還真不少。”

“可不咋地,隔壁村引來了不少人,趙家堡的趙百萬,馬家灣的馬鎮車,窩子村張恒這些人都拿來了,不知道是在湊熱鬧還說來插一腳。”

“這些可都是一些有錢人,我們可能有些麻煩。”

“沒事的,叔,咱們先看看再說。”

說的話已經來到了公路邊,冷不丁的從公路邊的一輛摩托車走過來了一個女的口中還叼著個糖葫蘆,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一直盯著我在看,當我認出對方來差一點沒飛一腳過去。

“陳遠南,小樣一年不見了沒咋變呀。”

“變窮了,欠我的錢趕緊還給我。”

“拉倒吧!誰欠你錢?那是你不陪我的精神損失費,老爺們的別惦記那點小錢,”

“滾犢子…”

馬芸還是笑嘻嘻的跟在我的身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聊著,王敏在一邊偷笑著。

公路邊我估摸著已經聚集了數百人,有大有小有老有男有女,把整條鄉村公路剛才堵了起來,公路的旁邊加了幾個桌子,桌子後麵做了幾個人,我估摸著應該就是十裏八鄉的有名望的人來幫助主持今天的競拍,最後買的兩個桌子上還做了兩個大差冒,不是警察應該是公證處的人,來公正今天拍賣的。

我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馬鎮車在一邊的田埂上向我招了招手拍了拍他身旁的長凳子叫我過去,我看見隔壁村的趙百萬張恒陳賢等人都坐在旁邊,我也就走了過去,逐一打了一個招呼遞上了一隻煙閑聊著坐了下來。

“老少爺們,馬上就兩點鍾了,大家請安靜,今天是我們元寶村第一次的土地競拍,在競拍之前我們先有情來自縣裏的公證人員給我們做一個公證,張明這一次的拍賣,合法合理公平公正。”

陳得富說完其中一個公證人站了起來拿著幾張文件在那裏念了起來,全場鬧哄哄的反正我沒聽懂是啥。

“阿南,聽說你在城裏混的不錯,還做了啥鑒定師?”馬鎮車問了我一句。

“鑒定師?聽說那可是一個高薪職業,多少錢一個月?有沒有一兩萬塊?”

我不太注意,馬芸卻不知什麽時候狼的精神的精神湊近了我笑嘻嘻的問著。

“我哪有那本事?都是人家瞎說的。”

“不是吧!上次我進城還看見你在香格裏拉大酒店那邊比賽,鑒定那個什麽大棒槌?你拿了滿分,還看見好多電視台都在報道。”張恒笑著伸過來了一支煙。

“張叔,這都被你看見了?就混口飯吃沒啥了不起的,嘿嘿。”

“真的呀?”馬芸看著我雙眼放光﹕“多少錢一個月?有沒有1萬塊?如果有1萬塊老娘委屈點給你找個女朋友。”

哧,旁邊的王敏一口水噴了出去。

我翻了個白眼﹕“沒什麽高薪工作,和搬磚差不多,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那算了。”

馬芸啃著冰糖葫蘆扭著大屁股走向了另一邊,我的耳根終於可以清靜清靜了,公證員的文件書念完了。

“現在有情撫鬆縣得寶拍賣行的周拍賣師為我們主持今天的競拍會,大家掌聲歡迎。”

全場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響了起來。

一個低矮的中年男人禿著半個頭慢慢地站了起來,左手拿著話筒,右手拿著錘子,嗯,麥克風湊到了嘴唇邊吹了吹,發出了兩聲嗡嗡的巨響,然後才接著說﹕“現在我宣布,元寶村東村口公路兩側的自留地競拍會現在開始,在出價之前我先說一下競拍的規章製度,第一,參與競拍的人先過來報名交一千塊保障金,如果亂拍胡拍保證金沒收,第二,擾亂秩序者,前者驅逐出場,重者以後永遠不許參加各種競拍活動,第三,允許外人出手,踴躍參加競拍,第四,本次拍賣物,一共64畝,低價35萬起拍,每喊價一出加1萬塊,第五,得標者要在兩個小時內上交10萬塊定金,三天內內要上交60%的中標款項,一周內全部交完餘款,完成交割手續,各位鄉親們,應該都聽懂了吧?有興趣參加競拍的,一定要記住上麵的規則。”

全場一陣哄堂大笑。

“報名報名,十五分鍾的報名時間。”大喇叭重新響了起來了起來,陳得富的聲音一直在半空中盤旋著久久沒有散去。

“報名去報名去!”馬鎮車衝著旁邊的馬升叫了一聲。馬升應了一聲屁顛顛的去報名去了。

趙百萬,張恒兩個人對視一笑揮了一揮手,兩個人的兒女也連忙上去報名去了。

陳賢看了我們一眼叼著一支煙也去報名了。

“看來大家對這塊地都很有興趣,嘿嘿,那我也湊個熱鬧。”

我衝著王敏使了一個眼色,王敏明白的點點頭幫我去報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