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似乎聽見了一聲哧笑,再加上這句話,他頓時翻了個白眼:“如果當初不是我放手,我一定比你更了解她,你不過就是比我先遇到她,有什麽了不起嗎?”
祁墨走到他麵前,他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覺得這張臉上現在的表情,果然是像他想的一樣欠揍!
“這種幼稚的話說出來……”祁墨眼裏滿是不屑:“丟人麽?”
“……”顧以南深吸了一口氣,把水喝完起身說:“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白玨那麽不待見你了。”
祁墨不以為然。
顧以南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走了,等她醒了,我請她吃個飯,壓壓驚。”
“不用。”祁墨當即拒絕。
顧以南:“……你有什麽資格替她做決定?”
話一說完,看著祁墨那古井無波的臉,顧以南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自取其辱。
什麽資格?丈夫!
“讓唐雲暖身敗名裂,讓秦琛一無所有,這件事情,你能幫我辦到嗎?”也許是因為想奴役他,祁墨沒有對他太狠,主動扯開了話題。
他坐下來,神色淡然。
顧以南本來打算離開,但聽到這句話又坐了下來,乜斜著祁墨表示自己的不爽:“你自己辦不到嗎?不隻是你祁大少爺忙。”
“幫不幫?”
“……不幫。”
“不送。”
顧以南:“……”
看著祁墨一副‘你慢走不走’的樣子,顧以南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自取其辱。
他換了一副坐姿,撐著下巴問:“說真的,你不親自動手,是不是因為怕沐清歡知道顧念舊情阻止你?”
祁墨不語。
顧以南繼續說:“你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一個秦琛還不是你的對手。”
祁墨緩緩開口:“唐逸或許認識七重門的人。”
“你想讓我借他把七重門逼出來?”
“不是借,對付七重門的時候順帶收拾他一下。”祁墨說的更不客氣。
顧以南皺眉:“秦琛必定會知道是你的意思,到時候如果他們找到沐清歡,沐清歡萬一心軟……”
“她就去死。”祁墨這話一說出來,連顧以南都心驚了驚。
但是當看到祁墨那臉上不易察覺但他仍然察覺到了的一絲波動的時候,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祁墨,你不會舍得她死吧?”
祁墨緩緩掃了他一眼:“你猜。”
顧以南哈哈大笑幾聲:“你真是太壞了!”在祁墨波瀾不驚的注視下,他笑著笑著就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斂起笑說道:“我是沒有問題,我的正義感早就讓我沒法容忍秦琛的所做所為了,但是萬一沐清歡知道了,我不會包庇你這個罪魁禍首的。”
“隨便。”
祁墨才是真正的油鹽不進,顧以南早就見識過了這位大少爺的性格,都習慣了。
正在這時,臥室門打開,兩個男人同時望過去……
隻見沐清歡隻穿了一件男士襯衣,衣擺在大腿根部,稍微動一動,就有種春光泄露的旖旎感。也許是剛睡醒的關係,淩亂的發有些蓋在臉側,有些落在肩頭,有些不小心滑進敞開的衣襟裏,有一種淩亂的美感,給人無盡的遐想。
祁墨眼神一暗,看到沐清歡這種像初醒的小動作一樣毫不防備的神情的時候,他惟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按住她的腦袋把她塞回去!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顧以南眼睛頓時一亮,嘴角下意識一揚:“呦……你幹什麽?”
祁墨突然起身,就那麽好巧不巧的擋住他的視線,眼裏沒有一點感情:“你可以走了。”
“你當我是恒叔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麽?”顧以南掛著花花公子才有的笑,繞開他對看起來還有點茫然的沐清歡招呼:“沐醫生,你的腿原來這麽長。”
“……”祁墨看向那腿,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幹。昨晚上,他怎麽沒有發覺這一點……
正在這時,顧以南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就這腿都可以玩一年呢。”
祁墨回神,沐清歡清醒過來。
沐清歡低頭看看自己的腿,笑著問:“男人禁欲太久,最後要麽生理上出問題,要麽心理上出問題,顧先生,你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顧以南錯愕的看著已經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他視線的祁墨,狐疑的道:“她這個樣子……正常嗎?”經曆了這麽大的變故,不應該是一撅不振嗎?
為什麽說話還是這麽犀利?!
然而這個問題,祁墨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顧以南看得太多了。
“出去。”他說。
顧以南可惜的直搖頭:“為什麽沐醫生嫁的人不是我啊……”就這麽走了出去。
雖然他嘴裏占些便宜,但走向門口的期間,他沒有再看沐清歡一眼。
房門關上,祁墨轉身看著臥室門口一臉微笑的沐清歡,靜默了一瞬,說:“過來。”
沐清歡屁顛顛走過去,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變:“祁少爺有什麽吩咐?”
祁墨看了她一會兒,最後視線下落到她的雙腳上,那腳指修剪的很幹淨,圓潤的腳指頭踩在地毯上,像玉一樣白。
但是卻更像她的臉色一樣,白的沒有任何血色。
沐清歡還是微笑著,那笑容看在他眼裏,就像一樣麵具,想要把自己保護起來,隔離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他。
這種感覺……祁墨想起祁東小時候養寵物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哥哥,為什麽我親手養大的小狗會咬我?它不是應該最依賴我嗎?”
但是他和祁東不同。
祁東會在小狗咬他之後對它更加好,而他……
他冷笑:“想裝就要一直裝下去,最好永遠別哭。”
撕開這層偽裝讓傷口重見天日,這就是他的與祁東的不同之處。
沐清歡笑臉一僵,他緊加了句:“你哭起來難看的要死。”
當沐清歡再也笑不出來的時候,他卻轉身就走:“換衣服,回南城。”
“祁墨!”
但是沒走幾步,沐清歡就叫住了他。
他頓足,沒有回頭,冷漠依然。
沐清歡對麵顧以南時的犀利不複存在,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祁墨麵前,她的防禦力會差到這種地步。
可是……就是裝不下去了怎麽辦……
她顫抖的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才緩下流淚的衝動,想裝作像他一樣淡然,但最後說出的話還是發顫,無奈而苦澀:“你就不能像顧以南一樣配合一下麽?”
祁墨背脊微不可察的一僵。
“不能。”他說。
隨即走進了另一間房。
沐清歡狠狠的抹了把臉,哽咽的喃喃著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太冷漠是病,得治。”
說完自己笑了。
她想起了昨天那個撞地她腦門生疼的擁抱,那一刻的祁墨,前所未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