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道:“人都是會變的。”

“是啊,不僅是人,感情也會變。”

祁墨微怔,她卻已經走到了李嬌的墓前,給另外兩座墓送了花,什麽也沒說,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祁墨卻突然頓足。

“怎麽了?”沐清歡揉了揉鼻子,正待看過去,祁墨握著她的手便走:“沒什麽,隻是沒想到,有人來祭奠他們。”

“嗯?”這麽一說,沐清歡回頭一看,才這發現她送的花的旁邊,還落著幾朵殘花,依照那花頹萎情況來看,應該就是這幾天送的。

不知怎的,她看著唐雲暖那照片上的笑臉,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早該忘掉的人。

她歎道:“可能,是秦琛吧。”

唐家家破人亡之後,也沒有什麽其它的親朋好友,這個時間會來看他們的,除了下落不明的幫琛,她想不到別人。

祁墨答了句也許,拉到她下了山。

剛打開車門要上車,他的臉色變了一變,沐清歡心裏一緊:“怎麽了?”

“退後!”祁墨一聲低喝,拉著沐清歡急退數步,一直退到幾十米外,車子嘭地一聲,化成了灰燼!

氣流衝來,掀起地上積雪無數,車子周圍,變得一片焦黑。

沐清歡驚得鼻子都通了氣,連說話都沒了鼻音:“又是誰要害我們?”

聽到她這麽淡定的問出這話,祁墨都忍不住笑了。真是不知道怎麽說她的好,這種時刻平常女人早該嚇得尖叫哆嗦了。她倒好,一副早就習慣的反應是怎麽回事?

等了半天,四周惟有風聲,沒有其它動靜。

沐清歡道:“看來咱們要步行回去了。”

祁墨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人來接,但總不能這樣幹等著。沐清歡道:“咱們還是快走吧,站這兒挺冷的。”

見她縮成了一團,祁墨撒開大衣將她纖瘦的身體包裹起來,迎著風霜前行著。

他無意間回頭掃了一眼,當看到某一顆樹後的黑色衣角時,眸色沉了沉,嘴角劃過一絲寒意。

走了十來分鍾,就有人來接兩人了。

沐清歡被風吻臉冷,一上車就鑽進了祁墨懷裏,本來隻想把臉捂熱,然而他身上溫度令人貪念之極,不知不覺她便睡了過去。

回到別墅已經是下午,祁墨將她抱進房間,觸到她額頭的時候,被那溫度嚇了一跳。

他拍著她的臉不停喚她:“沐清歡?沐清歡!”

沐清歡眉頭皺起,呼吸粗重了許多。她緊緊揪住他的衣角,指尖泛白,體溫卻是滾燙之極。

祁墨想去弄濕毛巾來給她先降隆溫,卻被她死死抓住。她半闔著臉,眼睛像兔子眼一樣紅通通的,鼻音重重含糊道:“別走……祁墨你別走……”

“我不走。”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攬進懷裏,輕吻著她滾湯的額頭,聲音是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輕柔與疼惜:“我在這裏,不走。”

沐清歡笑了笑,隨即昏睡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燈光明亮,臥室裏流淌著淡淡的藥味。感覺手臂有些麻,低頭一看,看到了一顆黑黝黝的腦袋。

“祁……”一張口,才發覺聲音無比沙啞,根本說不出來話。這麽細微的動靜,頓時驚醒了祁墨。

看她睜開眼,他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淡淡道:“高燒四十度,徐天說你會變傻。”

沐清歡張口說了句‘你才傻’,聲音全卡在喉嚨裏,又疼又難受。不小心嗆了口空氣,頓時嗓子都快咳破了。

祁墨扶起她,一杯溫水頓時湊到她唇邊:“喝口水,先別說話。”

沐清歡就著他的姿勢,抿了口水,頓時覺得幹裂的喉嚨得到了滋潤,但不幸的是,她還是說不出話,保能打著手勢。

祁墨順手給她掩了掩被子,這個動作他做起來竟是嫻熟之極。他道:“:說不了就別說。”

不行!

沐清歡打了半天手勢,祁墨便盯著看了半晌,最後沐清歡指向自己下體,臉紅了。然後祁墨明白了。

他耳根子微紅,臉上一派淡漠從容:“想去洗手間?”

沐清歡點頭。

隻歎她全務沒力氣,不得不依靠祁大少爺,否則她是絕對不會說這種事情的。

祁墨倒是不以為然,扶站她一直來到洗手間,沐清歡打著手勢讓他出去,祁墨問:“你自己能行麽?”

廢話!

沐清歡喘了幾口粗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

祁墨退出去,沒一會兒,裏麵發生嘭地一聲巨響!

哐地一聲,祁墨撞開門,沐清歡正努力從濕冷的地上爬起來,模樣狼狽之極……

她臉一紅,指了指浴缸。

祁墨把她抱起來,給浴缸放了水。沐清歡本想說‘我自己來

皮膚一接觸到熱水,她頓時舒服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她睡著的時候流了多少汗,身上粘粘膩膩的極不舒服。她習慣性的把臉埋進水裏,下一刻就被人提了起來!

祁墨冷著臉道:“你幹什麽?”

洗臉啊……

說不出來,打的手語他也看不懂,沐清歡索性不說話。

水溫微燙,室內溫度漸漸升高,祁墨取了沐浴乳過來,擼起袖子把手伸進水裏,沐清歡驚恐的望著他,身體往大浴缸的角落裏一縮,用眼神控訴著他:丫不會要親自給我洗澡吧?

祁墨喉嚨動了動,啞聲淡淡道:“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進去?”

沐清歡頓時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下一刻,祁墨就下水了。

她頓時傻眼!

手臂一緊,就被拉進了一個灼熱的懷裏,她無力的掙紮了幾下,後背就被一隻火熱的手掌按住,身體趴在他胸膛裏,再動彈不得。

耳邊傳來祁墨喑啞壓抑的聲音:“再動就別怪我不客氣!”

沐清歡陡然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