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突然道:“姐,我答應加入龍牙組織了。以後我來保護你。”

容七一愣,隨即臉色微變:“胡鬧!龍牙組織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你就加入?進去容易脫身難,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這事兒你別想了,回去我替你跟北宮說你不去。”

“我想去。”

“你……”容七意識到現在不是爭論這件事情的時候,不再說話。她打開手機鎖屏一看,心裏涼了半截!這個破地方居然沒有信號!

不過既然容冕與北宮聯係過,那麽應該會很快趕到。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北宮沒有趕到之前,帶著容冕躲過對方的追殺。

容七擅長的雖不是殺人,但在櫻花組織裏,每個人都要學習追蹤與反追蹤這一本事。她帶著容冕就在密林裏與對方足足耗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天快亮,東方出來微藍色,突然頭頂出現了一架直升機。

兩人也終於被追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好在對方沒有容七想像的那麽聰明,並沒有對容七進行三麵包抄,隻是天一亮,黑暗再不能為兩人做掩護,在直升機的勘察下,兩人很快便被發現。

容七原想將容冕藏起來,可一想對方人多,如果地毯式搜索,容冕很容易出事。在這樣的處境下,容冕發現她一點兒都不怕,甚至回頭衝他笑了笑:“姐會保護你的。”

容冕輕輕的嗯了一聲。心想,原來以為姐姐會是像媽媽一樣溫柔的女子,沒想到,她更像一匹烈馬,渾身都透著讓他羨慕的野性張揚。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容易就接受這個親人了,如果說一開始隻是因為這麽多年來的念想,後來便是從陸壯壯那裏知道了她的事情,對她產生的崇拜與向往,點燃了他向來冷靜的少年心。

他握緊槍,雖然第一次麵對這種亂境,但心底裏卻是意外的平靜。

之後的事情,對容冕來說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槍林彈雨變成了身邊奪命的實槍實彈,他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喜歡這種感覺!

當子彈打進身體裏的那一刻,他沒有感覺到疼痛,也不覺害怕,他看向容七,天已經快亮了,朦朧中她發絲飛揚,眼睛裏仿佛閃動著令人無法逼視的寒光,將一眾逼近的敵人顯然沒有放在眼裏。

她扔下沒了子彈的槍,一手拎起容冕,突然將他推下懸崖!

容冕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驚呼道:“姐……”

“藏著!我把人引開……”她槍開抓著容冕衣服的手,再不多言轉身便跑。容冕身體下落,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掉進海裏的時候,身體卻是落進一團亂草之中,他廢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從纏著他的亂草中爬起來,卻在聽到淩亂的腳步聲逼近時,下意識停下了動作放低了呼吸。

“媽的!一個個飯桶!這麽多人居然抓不到人……”鄭叔秩憤怒之極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隨即不遠處發出槍響,就聽有人喊道:“往這邊跑了!”

容冕想衝出去,可腹部受傷的他怎麽都使不出來力,額頭不上冷汗大顆大顆的往外冒,又想起容七將他推下來時那一雙帶笑的眼神,他心裏不由的慌亂起來。

容七最擅長的就是逃跑,從一人手裏奪了槍,故意弄出動靜引開追向容冕那方向的人,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仍然是沒有信號。

北宮現在的辦事效率怎麽越來越低了……她腹誹了一句,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突然衝出來人的影,隻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她本能的往前一撲,子彈卻還是打中了她的手臂,整個人摔倒在地,手機脫手而出!

她顧不上其它,一躍而起,在對方開出經二槍的時候率先打了過去。這樣一來,又驚動了四周的人。

容七咬牙便跑,但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

晨光中,一個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這男人的輪廓有些眼熟,直到他出聲,容七終於辨認出他就是先前與容冕說話的男人。他從陰暗的樹陰下走出來,恰好晨光透進枝葉罅隙,叫容七看清了這人的長相。

鄭叔秩鐵青的臉上掩飾不住興奮:“沒想到吧容七,你有一天也會落在我的手裏。”

容七盯著對方看了半晌,對四周的槍口視而不見,旁若無人的思索半晌,輕輕一笑,眉眼彎彎:“不好意思,我仇家太多,你是哪位?”

鄭叔秩:“……”他的臉頓時跟調色盤似的,好不容易壓下憤怒,低聲冷笑:“五年前,你和顧以南衝進我們實驗室,殺了我的妻子和朋友,我的兒子因此被組織滅口……這一切你忘記了,我卻時時刻刻都記得!”

容七冏冏的看著他,老實巴交的道:“我跟顧以南那會兒毀了七重門很多實驗室,殺了很多人,真的不記得你這號人物,不過我想不通啊,你們為七重門盡心效力,為什麽你們出事之後,他們不把你兒子保護起來,卻要滅口?”

鄭叔秩狠聲道:“生是七重門的人,死是七重門的鬼,本來我們一家都好好的,要不是你們這群畜生……”

“等等等等你說話能不能有點邏輯?你是不是瘋了?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可言。”容七笑得放肆,聽到這人罵自己畜生,比聽到豬說人話罵人蠢還要搞笑:“你們喪盡天良拿活人做實驗,毫無人性可言,你卻在站在這兒罵我畜生?你沒搞錯吧?”

鄭叔秩臉上露出一絲近乎虔誠的表情:“我們為科學犧牲,那些人為我們偉大的事業獻身,本來就是他們的榮幸。”臉色一變,又開始猙獰:“我不想跟蠢貨說這些。顧以南就快來了,不知道他要是看到你在我手裏,會不會束手就擒?”

容七聽到顧以南這個名字的時候,眼角狠狠一抖,隨即嘻嘻一笑:“說你們瘋子你們還真是瘋子。不過也好,我也不喜歡跟蠢貨交流,你啊,還是太嫩!”

嫩字剛落地,她猛地竄出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鄭叔秩眼睜睜看著她突然欺身而來,明顯是想拿住自己做人質。心頭駭然,本能的抬手開槍!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等到他回過神,容七已經跑遠,看那逃跑的狼狽背影,明顯是受了傷。

鄭叔秩狂笑,笑聲在林間回**,夾雜著不遠處的海浪之聲,一聲一聲傳入容七耳中:“你就跑吧,方圓幾裏全都是我的人,容七,你這次插翅也難飛!”

話音未落,突然一顆子彈飛入容七的背,與此同時,她循著方向也開槍打過去,一槍爆頭!

她沒有絲毫喜悅,倒地的時候隻有一個念頭,媽的完了!

幾乎是同時,她聽到一聲又急又驚的呼喚:“容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