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甜蜜同居了

[1]

難以置信,我竟然就這樣跟閻亦封同居了,而且同居的生活,是這樣的……

客廳裏。

“閻亦封,我剛剛拖了地,讓你這條蟒蛇別蹭了。”我拿著拖把,看了一眼扭著尾巴在我五米處遊過的蟒蛇,剛拖過的地板出現了一條彎曲的痕跡,我對著臥室喊了一聲。

閻亦封露出半個腦袋,蒙矓睡眼瞥了蟒蛇一眼,蟒蛇立馬溜走。

廁所裏。

“閻亦封,我廁所還沒洗好,讓你老虎再憋一會兒。”

我堵在廁所門口,伸出手指著一邊,示意老虎去別的地,它不聽,我再次對著臥室方向嗷了一嗓子。

閻亦封在刷牙,走過來,往阿布麵前一站。

走廊裏。

“閻亦封!我在打掃走廊,讓你大象別堵路!”

我看著堵著走廊,讓我出不去的大象,再次求助閻亦封。

“石頭,過來。”閻亦封喊了它一聲。

沒錯,這隻大象,閻亦封就給它取名“石頭”。他取名的方式很簡單,石頭剪刀布……

餐桌上。

“閻亦封……能麻煩讓你白狼把你叼走嗎?你趴我身上很重啊!”

我將碗放在餐桌上,閻亦封突然從身後摟住我,趴在我身上,我哭笑不得。

閻亦封的下巴抵在我頸窩上,溫熱的氣息吐在我耳邊上,他嗓音低啞地說:“阿溪,陪我一輩子。”

“啥?我什麽時候欠你一輩子了?你要我賠?”我故意裝沒聽懂。

閻亦封:“……”

哎,我開玩笑呢,別不理我呀,小亦亦?小封封?哎呀,別走呀!官人!

自從上一次馬戲團在表演的時候出過事後,閻亦封今天是第一天過來,之前他一直請了假。

閻亦封一到,讚美跟鮮花立馬蜂擁而上,就跟一股浪似的朝他湧了過去,將他團團簇擁住。

老板笑得跟朵花似的,湊過去一頓誇獎,甚至為了襯托他那天晚上的英勇,還把我拉了過去,當著他的麵狠狠批評了一頓我的莽撞。

閻亦封被這麽多人圍著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見我挨了訓,眉頭皺得更緊了。

老板其實也沒罵多難聽,主要還是被我那天晚上的行為嚇到了。我當時確實魯莽了,因此他的批評,我是虛心慚愧聽著的。

“你這丫頭,還不好好感謝人家,要不是他—— 哎喲!”老板說著,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腦袋。結果,我就看到閻亦封眼裏閃過一道殺氣,老板的手就遭殃了。

“哎喲!疼疼!”老板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知所措地看著突然捏住他手腕,幾乎要把他手扭斷的閻亦封。

我嚇了一跳,趕緊阻止:“閻亦封,別衝動,別衝動!他罵得沒錯,是我不對。”

誰料閻亦封看了我一眼,一副固執的口氣說:“你不對,也隻有我能罵。”

“好好好,那你快鬆手!”我哭笑不得。

閻亦封看了確實疼得不輕的老板一眼,這才鬆開了手。

這下好了,剛才還圍著他的眾人齊刷刷地退開,我懷疑這家夥是在殺雞儆猴。

老板一臉的委屈無辜,我代替閻亦封向他道歉,原本是要他親自道歉的,他說不要,那就隻能我來了。

好在老板人好,不計較,我才鬆了口氣。

[2]

之後幹活的時候,我走到哪兒,閻亦封就盯到哪兒。他大閑人一個,啥都不用幹,有人喊我幫忙搬點重物的時候,他也不說話,隻是跟刀子似的眼神唰地瞟過去,那人立馬就對我揮揮手說不用自己扛著跑了。

我轉過頭,他就裝什麽都不知道,望天花板,我有氣都發不出來。

很快,閻亦封對我的特別“關注”,大家都察覺到了。安小默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小聲問我:“喬溪啊,你跟閻大神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他都盯著你瞧了一天了。”

聽到她這話,我又轉頭看了閻亦封一眼,他果然在看著我這個方向。我笑了笑,對她沒有隱瞞地說:“奇怪的事沒有,就是我們在一起了而已。”

安小默驚喜地瞪大眼:“真的啊!你……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我就說嘛,你果然跟他有一腿!”

我笑容一垮,沒好氣地說:“什麽叫有一腿啊,好好說話!”

“哎呀,我這不是替你開心嘛。不過說真的,閻大神雖然長得很帥,但性格也就隻有你才駕馭得了。”安小默也是真激動,為我感到開心。

她的反應這麽大,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說實在的,對於就這麽跟他在一起這件事,我有時都會忘了自己現在跟他是情侶關係。

畢竟相處的方式還是跟以前一樣,除了彼此之間沒有了隔閡,平時怎麽樣現在就怎麽樣,也沒有那麽多形式上的東西。

所以聽到安小默這話,想到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再一看閻亦封的臉,我就不自覺臉紅了。

能別提醒嗎?我都不好意思看他了。

於是,這事由她傳他,他傳她,不一會兒,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閻亦封的關係了,導致我跟閻亦封說句話,或者站一起,周圍全是起哄聲。

真是奇怪了,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當然,也有羨慕嫉妒恨的,經過的時候會酸溜溜地譏諷一句。

不得不說,戀愛還真是可怕,平時有人譏諷,我早就懟回去了。但這一次,我竟然莫名想笑,被羨慕的滋味,還挺不錯的嘛。

轉眼,我就跟閻亦封同居了差不多半個多月了,日子也就那樣,該上班就工作,我有那麽多兼職要做,基本都在外麵。

一開始閻亦封一整天沒看到我,吃飯的時候表示了抗議。當然,他的抗議可不是抱怨,而是賭氣一個勁吃飯,在我麵前刷存在感。

直到我注意到他,他才說了一句:“明天別去工作了。”

“不行,我明天得去做家教呢。”

“辭了。”

“為什麽?”我不解。

他看著我,再一次眨了眨他那跟麋鹿似的眼睛,受傷脆弱地說:“你不在,很無聊。”

我擋住他的眼睛,別這樣看著我,明知道我容易心軟!

說實話,我平時在家也沒幹什麽呀,就陪他看電視,或者看看書、抓娃娃機,要麽就被他壓沙發裏……咳,這個少兒不宜,除了這些也沒幹嗎了呀。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過去,我能感覺到他呼吸的熱氣噴在我臉上,凝眸注視著我,他低啞著嗓音說:“聽話。”

又來了!每次都來這招,欺負我抵擋不住是不是?哼!

我辭了還不行嘛。

其實,我知道他不是因為一個人在家無聊,而是不忍心我打那麽多份工。

我經常一回來,往沙發上一躺的時候就睡過去了,再一醒來,就在**了。

他就坐在床邊,每次都皺著眉頭,但我一笑,他就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或許別人家的男朋友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辛苦幹那麽多活,這一點閻亦封可能也有想過,但他很清楚,我不是那種一整天無所事事,會貪圖享樂的人。

他知道,控製我的行為,就相當於限製了我的自由,因此,他雖然表麵沒說,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這幾天工作一忙,身體非但吃不消,也有些冷落他了,所以,我義不容辭地把這份兼職辭了。

這一辭,我還真就輕鬆了不少,趁著這天天氣好,我拉著閻亦封出門去買東西。

[3]

閻亦封也正好無事,他一向不喜歡出門,不過跟我一起,他倒是很主動,我隻是說了一句去菜市場,他就乖巧地站門口等我了。

來到菜市場,我領著他走進去,結果毫無懸念,引得眾人頻頻注目。

出門前怕閻亦封太引人注目,我給他戴了頂鴨舌帽,但貌似沒啥效果。畢竟堪比模特的身材與身高,讓他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一身灰白色休閑套裝,眉目清明,五官立體,渾身散發著一股高冷生人勿近的氣息,使他往熱鬧喧嘩充滿市井氣的菜市場裏一站,儼然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閻亦封身上少了一種煙火氣,導致他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跟我站在一起,更加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我在菜攤子前挑菜砍價,跟老板娘口沫橫飛;閻亦封一動不動,像個立體人牌。好在他站我身邊還是有點用處的,老板娘見這麽一個大帥哥站她攤子前,不好意思太凶蠻,於是,我占便宜了。

閻亦封是典型的食肉動物,每餐一定要有肉,這可能跟他多年來跟猛獸混在一起有關係,隻是他吃不胖,讓人好生羨慕。

買了豬肉,又到雞攤前買了隻雞。雞籠裏有很多雞在咯咯叫著,閻亦封麵無表情,無動於衷。我小聲問他:“你能聽懂它們的話,每次吃的時候不會覺得殘忍嗎?”

他瞥了我一眼,看著雞籠,淡淡地說了一句:“弱肉強食,這是自然生存法則。”

我愣了一下,再次看著任老板宰割的母雞,心情忽然有些沉重。我看著閻亦封,義正詞嚴:“你放心,我不會讓它白死的!”

他沉默了片刻,才說:“我懂它們的語言,與它們卻不是同類,相反,有些人將寵物視為家人,就比如狗。而那些強行獵狗殘殺端上桌的人,無疑是吃了別人的家人,你覺得,誰比較殘忍?”

我錯愕地看著他。閻亦封的眸底藏著一絲晦暗以及冷漠,他經曆過什麽,又見過多少殘忍的行為,我無法體會。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

“給,六十五塊。”

接過老板遞過來一隻宰好的雞,我給了錢,說了聲謝謝。閻亦封卻很自然接了過去,這一路買的菜他都主動接走,一樣也沒讓我拿,這種熟練的動作還真有點像老夫老妻。

我看著他,這才說:“殘忍是無法被比較的,也沒有人能去定義,知世故而不世故,縱使人人都說這世界的陰暗,隻要你心存陽光,這世界就還是明媚的。”

閻亦封頓住,注視著我的眼睛裏閃爍著複雜的光,我不知道,一顆心是被如何千刀萬剮,才會對生活充滿絕望。

“沒想到,我會有被你說教的一天。”他突然像是放鬆了下來,嘴角彎起,揉了揉我的腦袋。

他將我拉過去,低下頭,湊近我耳邊說:“那阿溪,從今以後,你做我的太陽。你要記住,太陽一消失,我的世界就隻有無盡的黑暗,所以,你絕對不能離開我。”

我微微一愣,這家夥,怎麽又突然蹦出這種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經常對女孩子說情話,是撩妹高手呢。

我正要說什麽,餘光一掃,雞攤老板娘正用看韓劇專用的眼神曖昧地看著我們,我尷尬得臉紅,趕緊拽著他的手遠離這是非之地。

誰料這小子還挺固執,得不到我的保證,一路頂著一張正經嚴肅的臉說:“阿溪,你還沒回答我,你不能這樣,你要對我負責。”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了,負責?負什麽責呀!你別亂說好不?你沒看到別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嗎?汙蔑我人品不說,還汙蔑我清白!

“好好好,我負責,我負責,一定‘娶’你。”

我直接破罐子破摔,誤會就誤會吧,戲要做全套。

聽到我這話,他才消停。我毫不避諱旁人異樣的眼神,大方挽著他的胳膊,走起路來氣宇軒昂,這帶著男人逛街,氣場就是不一樣。

[4]

“等等。”

“怎麽了?”

我鉤著閻亦封的胳膊,他突然停了下來,我邁出的腳步就這麽被拉退了回去。我疑惑地看著他,他用下巴指了下旁邊的購物商城,說:“給你買衣服。”

“啊?”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還是那身簡單的衣服,雖然使用頻率很高,但衣服沒壞,還可以穿呀。

“為什麽突然想給我買衣服?”我好奇地問他。

“就想給你買。”他躲避著我的目光。

這一看,我立馬就懂了,敢情是有人告訴他的吧。

要麽是方秦醫生,要麽就是楊龍嘯,我就在他家見過這兩位,除此之外,沒人了。

他也真會挑,一看這家商城的裝潢跟品牌,一件衣服得好幾百吧,對我而言,衣服就是奢侈品,能不買就不買吧。

“算了吧,我的錢可都買菜了,隻剩下點錢坐公交車,還是別進去了。”我拒絕他,說著就拽他走。

結果,我反倒被他拽回去了,他很認真堅決地看著我,霸道地說了三個字:“我有錢。”

我深吸了口氣,你有錢是吧,那還愣著幹嗎?趕緊進去挑呀!

我開心地牽著他進去,開玩笑,哪有女孩子不喜歡逛街買衣服的,我也不例外呀,當然,隻差一個付錢的人而已。

進了一家店,拿了一套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我問閻亦封好不好看,他點頭:“好看。”

我又換了另一套問他,他還是說好看。最後我搞清楚了,就算我拿了套男裝,他也說好看,真是,問了跟沒問一樣。

還是我親自每一件都去試,也不問他了。就在他麵前晃一晃,他的眼神有波動,就證明衣服很合適。我連續試了幾套,最後穿著一件無袖雪紡及膝連衣裙走出來,閻亦封當機立斷地說:“就這件,不用換了。”

我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確實不錯,與鞋子發型正好搭配,我就喜滋滋地穿上不脫下來了。

“結賬吧。”我拉著他往收銀台走。

閻亦封卻是對負責我們的售貨員說:“這幾件也一並要了。”

售貨員一喜,趕緊將我試過的幾套衣服跟搶似的抱起來,衝到前台算賬去了。

我咋舌,拽住他小聲說:“算了吧,買那麽多幹嗎,加起來很貴哎。”

閻亦封沒說話,給我一個“我有錢”的眼神讓我自己去體會。

我撇撇嘴,好吧,他今天難得這麽霸氣男友力一回,我就收下了。

隻是總賬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心疼了一下,閻亦封一隻手拎著從菜市場買的菜,另一隻手在兜裏摸索。

我幻想著他掏出一張黑卡,往收銀台一甩,然後說:“隨便刷。”

哎呀呀!霸道總裁呀。

結果,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閻亦封抬起頭,對笑得花枝招展的收銀員說:“我沒帶錢。”

收銀員笑容一僵,但優秀的專業素質,還是讓她溫柔微笑著問:“那銀行卡呢?手機付款也行。”

“沒有。”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說得理所當然。

我看到收銀員的嘴角抽了一下,她肯定有句話想講,隻是礙於這是個文明社會,她那句話不好說出口,於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望著天花板,有句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先生,您這意思是,您沒錢付嗎?”收銀員再次詢問。

閻亦封點頭,他出門什麽都不帶,就帶著一個我,我也是太天真才會相信他有錢這種話。

我偷偷摸了自己扁扁的錢包一下,頓時羞澀臉紅,真是不好意思,囊中羞澀,我也沒錢。

收銀員假笑地看著我,說了一句連她都感覺尷尬的話:“那小姐,您能把衣服脫下來嗎?”

“嗬嗬嗬——”我露出比她還專業的標準假笑,推了閻亦封胳膊一下,咬牙對他說,“我活這麽大,就沒像今天這麽尷尬丟人過。”

說著,我轉身要去把衣服換下來,他拉住我,對我伸出手說:“我沒帶錢,但有人會付,把手機給我吧。”

他跟我要手機,我連忙拿出來給他,就見他撥了一通電話。電話一通,他直接就說:“我要錢。”

“啥?”

我湊過去,就聽到電話裏傳來楊龍嘯咋呼的聲音:“什麽錢?還有,你要錢幹嗎?”

“你說呢,給她買衣服。”閻亦封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哎喲喲,有長進啊,還懂得給女朋友買衣服了。說吧,你在哪兒?”楊龍嘯一聽樂了,忙問地址。

閻亦封對我投過來一個眼神,我會意,他將手機遞到我麵前,我開口說了地址,閻亦封才又把手機拿了過去。我踮起腳努力貼近手機,閻亦封注意到,稍微蹲下來一些,就聽那邊的楊龍嘯為難地說:“哎呀,我可趕不到,不過你在的地方,我正好有朋友在附近,我打聲招呼,你等一會兒啊。話說回來,你現在也有家室了,等我找時間,把你的資產全交給你老婆管理。”

我抹了把汗,楊龍嘯大哥,您真會說笑。

“等一會兒。”閻亦封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我。

“哦。”

我倒是沒意見,有辦法解決那就再等一會兒吧。隻是幾位小姐姐的眼神盯得我渾身不自在,我原本有些別扭,但一瞧閻亦封那身名牌裝,我的腰板就挺直了。

咱怕啥呀,又不是買不起,哼!

[5]

等了十來分鍾,那幾位售貨員也不搭理我們了,估計我們不好意思離開,故意拖延時間呢,當下都假裝各忙各活。

閻亦封全程不動如山,麵不改色。我坐在沙發上等,他也不坐,就拎著菜,站在我旁邊,跟護法大將軍似的。

就在這時,有兩個男警察走了進來。看到警察,正在店裏看衣服的客人以及售貨員都緊張起來,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兩個警察看起來好凶啊!

“誰是閻亦封?”隻見其中一個眼神掃過眾人,嚴肅而冷漠地問。

閻亦封走上前一步,我立馬也站起來,站在他身邊,神色冷靜。

“你就是閻亦封嗎?”剛才問話的警察走過來。

閻亦封淡淡道:“是我。”

“太好了,總算找到您了,上麵讓我們來幫您解決問題,多少錢我們來付,單子我們會交給上麵。”他欣喜地握住閻亦封的手,也不敢握久,碰一下就趕緊鬆開了,臉上掛著笑,一臉尊敬。

“閻先生,我們現在就結賬吧。”另一個警察已經掏出了錢包,對閻亦封咧嘴一笑。兩個警察都很年輕,笑起來很幹淨溫暖,我看著閻亦封走過去,那警察拿出了一張卡,說了句隨便刷,收銀員全程是抖著手在操作的。

我也是傻了眼,萬萬沒想到,楊龍嘯口中所謂的朋友竟然是公安局的,而且還派來兩個警察過來處理。

我看著刷了卡後將卡放進錢包裏的警察,隻見他對我溫和微微一笑,我幹笑了兩聲。

“閻先生,您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要不要我們送您回去?”付了錢,另一個警察笑著問。

“也好,回去不想擠公交車。”

閻亦封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趕緊看了看四周,擠公交車這事可不能怪我,我也是習慣了嘛。

“好,那閻先生,這些我先幫您拿著,你們可以再逛一逛不著急,我們在下麵等你們。”主動將閻亦封手上的一堆菜接了過去,兩人又對閻亦封尊敬地笑了笑,然後才走。

走的時候還聽到其中一個說:“敢讓閻亦封這麽大的人物拎一堆菜,這女孩子不得了。”

我瞅了閻亦封一眼,將他上下一打量,多大的人物,我怎麽看不出來呢?

不過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楊龍嘯打來的。我正要接聽,閻亦封手快一把就搶過去了,也不知聽到什麽,對我示意指了指手機,而後走到換衣間裏去聽了。

我頓了一下,他需要這麽隱蔽,是有重要的公事不方便當眾談吧。我在沙發上重新坐下,托著下巴等著,一旁的客人跟收銀員頻頻投來注目的眼神,我一看過去,她們就尷尬地笑了笑移開視線。

我也尷尬地笑了笑,這轉折太快,我也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閻亦封還沒出來,倒是店裏進來了新的客人。

“歡迎光臨,最新上市的衣服,可以進來看看哦。”

售貨員上前迎接,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這一看就愣住了,是他們?

[6]

“逾白,我們就在這裏看看吧。”蘇雨熙挽著唐逾白的胳膊,對他甜甜一笑。唐逾白沒什麽表情,點了點頭,身後還跟著兩個身穿西裝的助理,這架勢,還挺大呀。

蘇雨熙挽著唐逾白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那一瞬間,我看到蘇雨熙的表情一沉,笑臉直接消失了。唐逾白則是怔住了,眼神很複雜。

被他們倆盯著瞧,我若再傻坐著,就顯得有點那啥了。我站起來,笑著擺了擺手,打招呼:“哎呀,挺巧啊,你們也在這兒,來買衣服啊?”

話一說出口,我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來服裝店不買衣服來幹嗎呀?

“是,是啊。”蘇雨熙扯了下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挽著唐逾白胳膊的手不自覺抓緊。唐逾白卻像是剛反應過來般,將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拿下來了,蘇雨熙的眼睛裏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

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我眼珠子轉了轉,想裝沒看到。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沒想到,除了我會問出這種蠢問題外,還有人也會問,唐逾白皺著眉看著我。

“我來買衣服啊!”我攤手,懷疑他是不是沒注意到我身上這身新衣服。不過估計是我的動作提醒他了,唐逾白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裏有著異樣的波動,半晌,他說了一句“很好看”。

我笑容一僵,蘇雨熙已經冷臉了,大哥,你帶著自己女朋友出來買衣服,當著女朋友的麵誇獎別的女人好看真的好嗎?你會被你女朋友打死的知不知道?

“你不怕被你女朋友打死嗎?”這話一出口,我才想打死自己,怎麽就脫口而出了?

唐逾白又是一皺眉,看了蘇雨熙一眼,他解釋說:“你誤會了,隻是欠她一個人情,作為補償,讓她選一份禮物而已。”

我的專業標準假笑已經快掛不住了,大哥,誰需要你解釋啊?你這樣不是成心讓人家難堪嘛,求你看你旁邊的蘇雨熙一眼,人家都快哭了。

“哦,這樣啊,那你們繼續逛,當我不存在。”我趕人似的揮了揮手,很尷尬地笑了笑。

唐逾白全程都盯著我瞧,搞得好像我才是他女朋友似的,還是蘇雨熙反應快,變臉的速度也快,對唐逾白笑得很是甜美地說:“逾白,這裏的衣服好像不適合我,我們去下一間店看看吧。讓你這麽一個大忙人出來陪我逛一次也是不容易,我請你吃頓飯吧。”

“你太客氣了,要請也是我來,答應的事我會做到,沒什麽不容易的。”唐逾白不冷不熱,就像隻是在應付似的。

蘇雨熙這抗壓技能也是杠杠的,管你多冷漠,反正我對你熱情。

兩人很像是在寒暄說了幾句後,蘇雨熙才轉過頭來,對我說:“喬溪啊,不好意思,我們恐怕沒時間跟你多聊了,逾白暫時接手他爸爸的工作,一直很忙,下一次我們有時間再聊吧。”

“沒事啊,拜拜!”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對她一副女主人的口氣與架勢坦然自若,我知道她是想趕緊遠離我,這麽好的事我當然不會阻止。不等唐逾白說什麽,蘇雨熙就這麽拉著他走了,身後兩個助理緊跟其後。

唐逾白還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突然瞳孔一縮,他想停下來,但蘇雨熙已經將他拉走了。

我笑嘻嘻地揮了揮手,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笑容卻逐漸消失。

“他是誰?”

“媽呀!嚇我一跳!”

我被嚇得蹦起來,轉頭一看,才發現閻亦封就站在我後麵,靠得很近。我拍拍胸口才說:“哦,沒誰,朋友而已。”

閻亦封眼眸深邃地看著我,我與他直視,眨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表示了自己的忠誠。

他卻是把我的腦袋轉到一邊,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為什麽?”我鼓起腮幫子,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我會以為你是在索吻,這裏人多,我親不下去。”他說得一本正經。

一旁的客人捂著嘴偷笑。

我氣得踢他一腳,他一躲,邁步就走,我追上去,閻亦封推開門進了樓梯間,我氣勢洶洶追過去。

突然手被一拉,被推到牆上,身後有一隻手抵在牆上,因此倒是不疼,我抬起頭,就見閻亦封欺身而上,靠近我,嘴角一勾,說了句“現在沒人了”,低頭便吻下來。

隻是,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他似乎有些急躁,從深入再到啃咬,抵在牆上的手將我往他懷裏推。他摟得很緊,能感覺到彼此之間沒有一絲縫隙,我有些喘不過氣,他仿佛在宣泄什麽,我不舒服地輕吟了一聲,他才如夢初醒,動作慢慢溫柔下來。

當他結束的時候,我已經站不住腳了,抓著他的衣服,抱著他的腰才不至於狼狽腳軟。他撫著我的頭發,一下兩下,動作很慢也很輕柔,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細細的很綿長,我的心跳很快,他的心跳卻很沉穩,似乎從不會慌亂。

“你怎麽了?”半晌,我才開口問他。

“沒有,隻是,有些不舒服。”他的嗓音低低的,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與**。

“是不舒服,還是吃醋呀?”我狡黠地笑了笑,鬆開他,站住腳仰著頭看他。

他眼神閃了閃,不看我,也不說話。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聲,捏了捏他的臉頰,“傻瓜,有什麽好吃醋的,就算他對我有意思,你也完全不用擔心,我又不喜歡他,有你就夠了,別人,我都看不上。”我昂起下巴,一臉得意。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唇邊落下一吻,凝眸注視著我,低啞著嗓音說:“你不用安慰我,對你,我不會有一絲懷疑與猜忌,隻是,你是我的人,誰也不能覬覦。”

我感到竊喜,他真是越來越有霸道總裁的風範了,這麽會說話呀!

“我就要安慰你,誰讓我寵你呢。”我嬉皮笑臉。

他失笑地搖了搖頭,牽著我的手下樓去了。

[7]

雖然走了六樓的樓梯,不過跟他一起走,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甚至有種想一直走下去的衝動。

出了商城,一眼就看到了那兩位警察。

誰能看不到呢?那麽顯眼的一輛警車停在門口,小偷都不敢出來了好嗎?

路過的行人懷著敬意的心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心想著警察肯定是在準備抓犯人呢。

閻亦封牽著我過去,兩個警察見狀,立馬行了個禮,而後開了車門。閻亦封讓我先坐了進去,而後才坐進來。

坐進車裏,我還能看到旁人頻頻投來的好奇目光。說實在的,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像今天這麽萬眾矚目過,有種一夜當上太子妃的感覺,這感覺真爽!

楊龍嘯說了會過來討論資產的問題,當晚就趁著吃晚飯的時間過來蹭了一頓晚飯,才談起正事,他將閻亦封的賬戶還有存折都給我做了交代。

關於他的資產有多少,一開始我倒是沒怎麽在意,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他其實不是什麽暴發戶。

這棟別墅不是他的,他隻是暫時借住在這裏而已,關於他一身的品牌服裝,也隻是因為對方要對他報恩,所以免費給他提供每一個季度的衣服,這些,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他的資產,也就來自他馴獸師的工作跟他的本職工作,領國家工錢,也不會富有到哪裏去,反正一日三餐沒問題我就滿足了,否則憑我那點工資還真養不起他。

結果,當楊龍嘯把那沉甸甸的一堆文件遞給我,並附帶解說的時候,我傻眼了,說好的不是暴發戶呢?你哪兒來這麽多資產?

“你私底下還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這些都是你的?”我咋舌,詫異地看著閻亦封。

閻亦封很淡定地抱著他的老虎,給它順毛,沒搭理我。

還是楊龍嘯忍不住笑了:“什麽叫幹了見不得人的事,你不是早知道這小子就是個有錢人嗎?”

“不是啊,他不是說別墅不是他的,還有那些品牌衣服也不是他買的嘛,我就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我有些語無倫次,哎喲喂,還以為有個懂動物語言的馴獸師男友已經賺到了,哪還敢想他能多有錢啊。

“哈哈哈,你這傻姑娘,什麽都沒搞清楚,就這麽搬過來了。”楊龍嘯哈哈取笑,直到閻亦封斜睨他一眼,他才一收,咳嗽一聲正經地說,“總之,這些年我幫他管理的這些資產,從今以後就歸你們自己管了。我呢,也算是一身輕了。”

楊龍嘯說著站起來,對閻亦封說:“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將人領回去見你爸媽?”

我愣了一下,見……見他爸媽?這發展得會不會太快了?

“等忙了這一次回來,就回去看看。”閻亦封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我聽到他這話,連忙問:“你又有任務了?”

“嗯,放心,不會太久。”他將摸著老虎的手在我頭上摸了摸,姿勢跟順老虎的毛是一樣的,這是把我當母老虎了不成?

楊龍嘯見狀,識相地撤退了,留我們自己處理家務事。

[8]

“沒事,你注意安全,我一個人住也沒什麽好害怕的,我膽子可大著呢。”我笑了笑。

閻亦封倒是摟過我的肩膀,往他懷裏攬:“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會隨身帶著手機。”

“好。”

“對了,這些資產真的都是你的啊?”我這才想起,趕緊推開他,隨手拿起上麵的一份文件,上麵寫著某某地區的開發權,所署名是閻亦封。

結果他拿過去一看,露出了一個比我還茫然的表情,看了一眼,隨便往桌上一丟,淡淡說:“忘了是什麽時候簽的了,路過的地方太多,有些地方當地人急於搬走,就便宜賣了。”

我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的眼神,“叮”的一聲跳成了“¥¥”。

他表情一垮,我拿上眼鏡戴上,拿起賬本和計算器就開始算賬。閻亦封湊過來想親熱,我推開他:“乖,一邊玩去,別打擾我算錢。”

“要算也等我不在無聊的時候你再算著玩,現在,陪我睡覺。”

他一把將我計算器拿著扔沙發上,把我眼鏡一摘,攔腰把我抱起就走。

“睡……睡覺!你想幹嗎?”我嚇得一個激靈想跳下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這也太快了吧,不行不行!

“別動!”他威脅地瞪我一眼。我立馬僵住,他抱著我進了臥室,將門一關,把早已經失寵的阿布拒之門外,將我放在**,他緊接著也上了床,摟著我什麽也沒幹,就靜靜睡覺。

“哎,閻亦封……”我喊他。

他低低“嗯”了一聲,像是已經睡了。

我推了推他,他這才睜開眼,深邃的眼睛裏有著濃烈的炙熱,我心裏“咯噔”一下,弱弱地說:“你沒關燈,太亮睡不著。”

閻亦封翻身坐起下床,將燈一關,再次走過來,房間太黑,他摸著黑上床。

“哈哈哈!好癢!你摸哪兒呢!”腳底被他一碰,我立馬一縮躲著他,咯咯咯笑起來。

他爬上來,再次把我撈入懷裏,我笑個不停,肩膀一抽一抽的,撓癢癢的錯覺一上來,就控製不住,隻感覺他摟著都覺得癢。

當然,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你問是怎麽停下來的,辦法很簡單,堵住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