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幾乎全數盡墨,但還是有幾名戰士貼上了戰車。藤原山郎突然舉槍,是一杆配備6倍瞄準鏡的德製K98狙擊步槍,這杆性能優良的狙擊槍,是教官澤普·阿倫貝格爾送給他的禮物。7.92毫米的子彈,精準地擊碎一名中軍士兵的手掌,這名士兵正要用那隻手去拉響手榴彈。士兵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斷腕,參差不平的傷口上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士兵來不及慘叫,一團巨大的黑影迎頭碾過,他化作了一攤肉泥。李樹正發出一聲撕裂心肺的悲鳴,搶過捆手榴彈躍了出去,整個一營憤怒了,仇恨像烈火一樣燒灼著他們的心,所有人跟著李樹正撲了上去。
“要反衝鋒嗎?”副官小心地問,這個少佐冰冷得像塊石頭。
“特種隊每一個隊員都是大和民族的精英,這些卑賤的支那人不配和我們決鬥。”藤原山郎戴著羊皮手套的右手一抬,“讓隊員們進行遠距離狙擊,這是一次很好的狙擊訓練。”
“那我們的戰車……”副官沒有再往下說下去,少佐的眼裏又聚起陰冷的精光。
幾輛戰車在一營憤怒的衝擊下,化作幾團火光,士兵潮水一樣向日軍湧去。高地上日軍旗語兵信號發出,分散在機場四周的特種隊員原地進行狙擊。中軍士兵一排排地倒下,後麵的人踏著弟兄的屍體往高地上撲,那個冷漠俯視著他們的鬼子軍官,甚至不屑於躲避。
中軍士兵的衝鋒線越來越近,藤原山郎往前一揮手,架在山坡反斜麵的92步兵炮幾輪齊射。炮彈砸進密集的隊伍裏,就像石頭砸進水中,隻不過濺起的東西不同。炮彈沒有阻擋住憤怒的中軍士兵,滾滾硝煙裏一條條身影已經逼近。藤原山郎再一揮手,一排特種隊員從身後撲上,手裏的百式衝鋒槍發出烏黑的亮光。衝鋒槍近距離橫向掃射,子彈形成一道堤壩,一浪浪的中軍士兵撞向堤壩,屍首堆成了一個扇麵。
“少佐!”副官的頭上已經見汗,傷亡慘重的中軍士兵還在往前衝,無休無止,像要吞沒這個山頭。
藤原山郎沒有看他,地平線上一片黃煙快速接近,是第55師團增派上來的一個聯隊,藤原山郎唇角牽出一絲冷笑。
日軍的後續部隊很快發起了攻擊,一營腹背受敵,眼看要被全殲,李樹正已經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裏。北麵突然一陣**,鬼子的包圍圈被撕開一道口子,是段劍鋒領著一連趕到了。一營跟著段劍鋒的一連突圍出來,日軍轉頭占據了機場。段劍鋒和一營殘部在機場南麵剛構築起臨時陣地,林承煕帶著軍直騎兵團一部急行軍趕到。
“老林,你還真不夠意思,上回說撤就撤,招呼也不打一個。”段劍鋒還是皮著臉開玩笑。
“去去去!”林承煕沒心情和他扯淡,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鬼子已經在機場裏構築了堅固的防守據點,要奪回來沒那麽容易。
“老李,咋回事?”林承煕挨著李樹正坐下。
李樹正渾身破衣爛裳,好幾個地方還掛了彩,雙手抱著腦袋一聲不吭。
林承煕拍拍李樹正膀子站起來,“騎兵團和一營聽我命令——!隨時準備攻擊!一定要奪回機場!”現在隻有搶回機場,才有可能保住李樹正的命。
“林團長……”李樹正終於肯開腔了。
“突襲機場的鬼子,不是一般的部隊,你要小心。”李樹正聲音是飄的,那漫山遍野的屍首,剛才還是活生生的弟兄。
“也不知道那是個啥兵種,一個個穿得怪模怪樣的,貼身也不拚刺,全用匕首,我連裏幾個弟兄,一個照麵就給捅翻了!”段劍鋒說。
林承煕看向機場方向鬼子的陣地,這幾天他派出去的偵察兵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幾個,根據傷口判斷,都是被一擊斃命。
“老李,我先派車送你去軍部醫院包紮,這邊我來吧。”林承煕說。
“我哪也不去。”李樹正說。
“報告!”騎兵團一個偵察兵上來立住,沒敬禮。
“說。”
“有百來個鬼子騎兵,脫離了戰場,往車站方向移動!”
“是不是穿個烏龜殼黑馬甲?渾身都是兜的那種?”邊上的段劍鋒問一句。
“是!而且都配備了百式衝鋒槍!”
“馬上電告軍部和二OO師,提醒有小股敵軍向車站方向襲擾,注意警戒!”
偵察兵下去後,李樹正攥了杆步槍去了前麵戰壕。林承煕揪著段劍鋒研究進攻戰術,段劍鋒說了幾句都不到點子上。
“老段,你豬油蒙了心了?怎麽魂不守舍的?”林承煕瞪著段劍鋒說。
“不知道咋了,我這眼皮一直跳,好像要出啥事兒。”段劍鋒使勁揉揉眼。
“廢話!打仗不出事,啥時候出事?”
“不對,不是那個事……馬立成——!”段劍鋒衝前頭喊一句,馬立成正撅著腚挖工事。
“什麽任務?”馬立成屁顛屁顛跑過來問。
“你挑幾個人機靈、槍法好的,往車站那邊偵察。如果發現鬼子,能殺就殺,殺不了就跟著,看他們有什麽企圖。”段劍鋒虎著臉下任務。
“得令!”馬立成轉身跑回溝裏,“嶽昆侖!大頭!張金水!六指!你們幾個跟我走!”
“要帶槍不?”大頭著個皮球腦袋問。
“你當老子請你去吃飯呐!家夥什全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