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與顧無憂分開後,令狐衝感懷於他的仁義與救命之恩,出了這地方後四處為顧無憂奔走,搜尋證據去了。當然,這是後話。

此刻,顧無憂正一邊在林中慢慢走著,一邊在心裏思考昨晚那名十二樓殺手說的話。

“十二樓已將歉禮送上,望歸元道長寬諒!”

這“歉禮”,想必指的是射殺令狐衝,可為什麽要給他這份“歉禮”,就十分值得推敲了。難道殺死令狐衝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嗎?想必沒有。不但沒有,還會讓他被華山記恨,日後遭到華山無止境的報複。那位心性險惡的君子劍即便為了江湖上的好名聲,也絕不會放過他這個殺害弟子的凶手。

往這方麵一想,十二樓的心思簡直陰毒的令人發指。

顧無憂為自己不知為何招惹上這樣一尊麻煩且陰險的龐然大物而歎息憤恨,接著心思一轉,又想到花滿樓身上去了。

那日花滿樓替他攔住了金九齡,也不知他後來怎樣了,有沒有被金九齡遷怒。

……想必是有的,隻是花滿樓畢竟是花家最疼愛的七子,金九齡也奈何不了他罷了。

顧無憂越想越覺得虧欠花滿樓良多,可惜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隻能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治好花滿樓的眼睛。

他正在歎息思索的時候,忽然一枚暗器從林間猛然射/出,其上寒光森冷,尖部直指顧無憂咽喉!

顧無憂雖然心思不定,但防備警覺卻沒有放下,發覺殺機襲來,他眸光一厲,一劍挑開那致命的暗器,同時放開耳力,聽見三雙腳步從四麵八方向他襲來。

新一輪襲擊,又開始了。

……

此刻,顧無憂正於樹林中急急而奔,身後是緊追不舍的兩名江湖高手。

與令狐衝分開後已過去了一天半,相比與第一日的輕鬆,這一天半的日子顧無憂過的可謂狼狽了。

一開始來襲擊他的武力都隻在二三流之列,一流高手就隻有令狐衝那一個,顧無憂應付起來輕鬆的很,後來或許是那批被顧無憂擊退的江湖人帶出了信息,使得許多自持武力高深的高手都對他起了興趣,想切磋一番,這才讓顧無憂陷入了不時被圍困一次的麻煩境地中。

顧無憂武功雖高,但他畢竟隻是一個人,早已在這車輪戰一般的輪番戰鬥中勞累不已,如果不是還有係統bug一樣的打坐恢複,以及回複藍條的上品活絡丹,恐怕早就撐不下去,被人割下人頭,帶回六扇門領賞了。

純陽的大輕功逍遙遊飄逸迅捷之致,然而身後兩人的輕功竟也很是不凡,雖然依舊被顧無憂一點點拉開距離,但仍然比不過迅速消耗的氣力值。顧無憂正為難著,忽然覺察到前方竟也有人攔路,這才不得已歎了口氣,從枝頭落了下來。

那三人默契的將顧無憂圍在中間。

許是覺得顧無憂跑不掉了,三人沒有急於出手,反而討論起誰先誰後的問題來。後出手或許會占個體力上的優勢,但如果先前的人已經將顧無憂戰敗,那排在後麵的也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三人誰也不肯吃虧,就為這一點爭論不休。

顧無憂:“……”

我說,你們好歹考慮下當事人的心裏感受啊!

他也真是心累的不行了。不過這事之前也遇上過好幾次,顧無憂早有經驗,這時也隻是輕輕一揚劍,淡漠道:“不必爭論了。我趕時間,你們一同吧。”

說完,他也不等三人反應,淵微指玄輕輕揮動之間,劍光所形成的劍網就已將三人籠罩在了其中,迫使他三人不得不一同迎戰了。

一時間劍光刀氣□□齊出,幾種兵器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悅鳴,隻是明顯劍意更勝一籌,不多時就已將另幾種兵器壓製的黯淡無光。

顧無憂利落的解決了三人,對他們微微頷首,道了一聲:“承讓。”接著足下一使力,人已經輕飄飄的飛走了。

這被他擊退的三人茫然對視一眼,眼中還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不殺我們?”

“這傳聞中殺人不眨眼,以毀人丹田內氣為樂的惡徒,居然隻是將我們擊傷,就離開了?”

“這……與傳聞不符啊。”

顧無憂才不管他們心裏做什麽想法,在以輕功掠出一大段距離,確保周圍無人後,這才一撩下擺,盤腿席地而坐,快速打坐回複起藍條和氣力值來。

等這兩項都回滿了,顧無憂這才站起來,繼續向前方走去。

這回比較順暢,走了幾裏路還沒見有人上來圍堵他,顧無憂心裏略微放鬆了些,忽然眸色一凜,覺得自己還是放心的太早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間茅草蓋成的簡陋酒肆。

這樣的酒肆在郊外路旁並不少見,許多趕路的旅人,走鏢的鏢師,或者行俠仗義的江湖豪俠都常常在疲累時坐到茅屋外的長凳上,喝上一碗酒水,暖暖身子,也順帶著歇歇腳。

可問題是……顧無憂為了不太過引人注意,趕路時專挑偏僻荒涼、渺無人煙的小路來走,哪個店家瞎了眼睛,跑這種人不來鬼不看的地方做生意?

顧無憂觀這間酒肆雖然房子破舊,但外麵掛著的招牌卻是新的很,一看就是不久前剛掛上去的。而且他雖然一直專走小路,但大致方向還是有的,有心人隻要一查便知,是以這地方一看就是人家剛剛找好,專門在這裏等著他,想要與他一會。

與其過而不入,讓這裏麵神通廣大的主人再想什麽法子會一會他,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看看此間主人究竟找他何事。

顧無憂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做了。他一撩下擺,坐到門前擺著的長凳上,淡聲道:“店家,來客人了。”

聽聞他這樣招呼,不過片刻,就有一個既矮小且胖的中年男人從裏麵走出來,語氣冷冷,不甚友善,口氣卻大得很:“想喝點什麽?我這酒肆別的不多,就是酒的種類多。隻要你能說的上來的,我這裏一定有。”

顧無憂仔細看他一看,繼而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不喝酒,隻想吃飯。”

中年人:“……”

你看見我的招牌了嗎???

他似是沒想到顧無憂全然不按套路出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的道:“等著!”

接著轉身回到茅屋裏,很快端了一盤考的噴香的肉餅出來了。他將盤子往顧無憂麵前桌子上一磕,惡聲惡氣的道:“吃吧,隻有這個了!”

顧無憂順著他的手看去,那盤子隻是廉價的白瓷粗胚,上不得什麽檔次,可其中擺著的那個餅,卻烤的金黃酥脆,上麵灑著碎芝麻和切的細細的蔥花,和肉類混合在一起散發出奇妙誘人的香味。

也不知道這中年人從哪拿出一個剛烤好的餅,還令人如此食指大動。顧無憂正要動筷,忽然腦子裏傳來一陣尖銳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宿主麵前的食物有劇毒,請不要食用!】

顧無憂手指微微一動,又立刻停下了。他眼睜睜看著麵前那個餅,一向淡漠的眼神裏居然露出了幾分氣惱和委屈。

被人趕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吃頓好的,裏麵居然還有毒?!

你們也太陰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