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笙從未這麽懷疑過自己,他甚至想自己跟司空明月相識是不是就已經是悲劇的開始。

慕時看著祁夜笙的樣子,不禁說道,“三爺何必這麽說呢?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本來就沒有對錯,今天這個結果,我相信誰也沒有料到。”

“可如果我不那麽堅持,明月和孩子或許就不會有危險。”祁夜笙說完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慕時,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所謂的站在巔峰就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慕時聽了這話並沒有回答,他隻是覺得此時的祁夜笙有些陌生,完全不是作為他的對手應該有的樣子。

“你想,如果我不是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不是習慣了掌握一切的決定權,或許我就不會那麽自信,不會緊逼著明月不放了。”

祁夜笙顯然還在思考這件事,或者說這件事給他帶來的震撼很大。

他說完便有些感同身受的看向了慕時,“慕時,今天我說的話,我想你是最能理解的吧,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錯,沒想到最後我還是步了的後塵。”

慕時聽了這話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他其實不太明白祁夜笙的意思,但是隱隱卻覺得祁夜笙的話包含了很重要的信息。

或許祁夜笙也並沒有想要聽到慕時的回答,隻是自顧的接著說道,“慕時,我還記得當時我跟明月在一起不久,那個時候你跟白桃夭關係已經很惡劣,你當時還奉勸我,千萬不要走你的老路呢。”

慕時聽了這話,頓時神色變了變,其實他雖然猜測自己跟白桃夭應該有過一段過往,但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而且這話此時從祁夜笙嘴裏說出來,總讓慕時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於是他終於開口道,“三爺,這怎麽能一樣呢?我能看出來你對司空明月的感情很深,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也不必太自責了。”

“怎麽?”祁夜笙聽到慕時的話卻笑了笑,“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對明月的感情跟你對白桃夭的感情一樣嗎?”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愛的越深,反而傷的越深,對別人是這樣,對自己也是這樣。”

慕時聽著祁夜笙的話,心跳不禁加速了幾分,他試探的問道,“三爺真的覺得一樣嗎?我總覺得,這其中還是有些分別。”

“有什麽分別呢?”祁夜笙苦笑了一聲,“分別就是可能我現在就失去了明月和孩子,而你,畢竟孩子還在你身邊,至於白桃夭嘛,你們是沒有可能了。”

聽了這話,慕時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白桃夭是星星的媽媽?

怎麽會這樣呢?他幾乎有些無法相信,但是祁夜笙不是別人,他不能輕易在祁夜笙麵前露出破綻,具體他隻能去問別人。

祁夜笙看慕時忽然站了起來,頓時有些驚訝,“怎麽?你要走嗎?”

慕時隻好立刻點了點頭,“是,三爺,木槿可能還在等我,今天還有一些婚禮上的事要去確認,所以就不能在這裏呆太長時間了。”

“這樣啊,沒關係,你有事就去忙吧,而且畢竟是婚禮嘛,不管是跟什麽樣的人,這種事是你一生中的一件大事。”

祁夜笙說著便站了起來,主動向慕時伸出手,“不管到時候我能不能去參加婚禮,都一定會給你準備一份大禮,現在提前恭喜你了。”

“謝謝三爺,那我先走了。”慕時衝祁夜笙道謝,隨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祁夜笙忽然又開口問道,“慕總,跟白木槿結婚,你真的考慮好了嗎?以後不會後悔嗎?”

“不會。”慕時沉默了一會兒,才非常肯定的回答,接著又有些真誠的建議道,“我知道,現在讓你去醫院的話,可能會引來一些麻煩,但是我還是建議你過去看一下,畢竟你也說了那是你的老婆和孩子。”

慕時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一出去,便看見白木槿已經回來了。

“慕時哥哥,”白木槿看見慕時立刻開心的迎了上去,接著還有些擔心的問道,“祁三爺他還好吧?咱們不多坐一會兒了嗎?”

“不了,我公司還有一些事,我必須馬上回去一趟。”慕時冷冷的說道。

“哦,好的,肯定是公司的事更重要,這邊的事兒說實話已成定局,咱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倒不如讓祁三爺自己呆一會兒。”白木槿立刻乖巧的說道。

慕時沒有說什麽,他現在急於確認剛才祁夜笙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白桃夭到底是不是星星的媽媽。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白木槿說道,“你先去忙婚禮的事吧,我找人送你,等到公司的事忙完,我再去找你。”

白木槿想了想,便立刻貼心的說道,“慕時哥哥,其實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公司,反正……”

“不用。”慕時立刻拒絕道,他現在不想白木槿跟在自己身邊。

“哦,好吧。”白木槿覺得務實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是還是非常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去打擾慕時哥哥工作了,咱們晚一點再見。”

很快,兩個人便分開了。

與此同時的醫院中,司空明月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裏,白桃夭,溫小暖,司夜寒還有於美玲跟司空朗都等在外麵。

“怎麽辦呀?這可怎麽辦呀?明月不會有什麽危險吧?”於美玲急得要死,在走廊裏麵轉來轉去,坐立不安。

“媽,你休息一會兒吧。”司空朗煩的不行,他覺得這個事兒發生以後,祁夜笙這棵大樹肯定不會再管他們了。

“都什麽時候了?媽怎麽可能坐得住?你別管我,讓我自己轉一會兒。”於美玲心煩氣躁的不行,根本就坐不下半刻。

“那你這麽轉來轉去有什麽用?能保證明月安全的從裏麵出來嗎?”司空朗沒好氣的說道,緊接著他有些不爽的看了一眼白桃夭。

白桃夭自然感覺到了司空朗的目光,她沒有看過去,隻想全心全意的祈禱司空明月跟孩子沒事兒。

可這個時候顯然司空朗把怒氣都殺到了白桃夭身上,便移動著輪椅上前來冷言冷語的說道,“白桃夭,今天的事兒是你出的主意吧?怎麽樣?現在這個情況你滿意了嗎?”

白桃夭沒說話,旁邊的司夜寒便解釋道,“你憑什麽這麽說?裏麵躺著的是你妹妹,你妹妹怎麽想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妹妹?”司空朗頓時冷笑了一聲,“你們還知道那是我妹妹,那為什麽要背著我謀劃這麽大的事,現在出了事誰能負責?”

司夜寒有些無語的說道,“司空明月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一出了事,就想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你們及時阻止她跟祁夜笙來往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悲劇。”

司空朗聽了這話,更是一臉嘲諷的看向白桃夭,“當然,明月確實有自己的想法,不過說到底她隻是一個剛上大學的小女孩,做什麽事情還不是得向白桃夭征求意見?”

“白桃夭,你倒是說句話,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建議明月離開祁三爺?”

司夜寒知道白桃夭已經夠自責,夠難受了,見司空朗這樣頓時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司空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嫌白桃夭心裏不夠難受嗎?你要是真的想究責,就等司空明月出來,你自己問問她,看她覺得這是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