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月跟著祁懷誌來到一個角落,她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好像在想什麽的樣子。

祁懷誌見司空明月這個樣子,忍不住更加擔心起來,“明月,你沒事兒吧?”

司空明月沒什麽反應,她整個人都好像慢了半拍,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那意思自己沒事兒。

可這樣怎麽能叫沒事兒呢?

祁懷誌簡直擔心死了,他輕輕拉起了司空明月的胳膊,聲音輕柔的響起,“明天,你抬頭,你抬頭看看我。”

司空明月又是反應了一會兒,才緩緩抬起了頭,可是那眼睛雖然看著祁懷誌,但是總讓人感覺很茫然,又好像什麽都沒看。

祁懷誌急死了,想了想,便用手輕輕拍了拍司空明月的臉頰,焦急的說道,“明月,你醒醒,你想什麽呢?”

第一次,祁懷誌打司空明月,司空明月竟然沒有還手,她被拍了好幾下,才後知後覺的阻止祁懷誌。

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幹嘛?別碰我。”

“我的姑奶奶,”祁懷誌見司空明月終於有點正常了,有些謝天謝地的說道,“你想什麽呢?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司空明月這會兒確實清醒了很多,她看著祁懷誌,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我問你,你為什麽那麽怕你三叔?”

祁懷誌聞言先是有些驚訝,隨後很快移開視線,明顯轉移開始轉移話題,“今天的事兒,你別太往心裏去,下次見到三叔的時候,也別有什麽別的想法。”

司空明月卻認準了要從祁懷誌這裏問出什麽,又重複了一遍,“你為什麽那麽怕祁夜笙?”

“明月!”祁懷誌有些無語,瞪了司空明月一眼,“你別這樣,打聽這些幹什麽?你就聽我一句,好好跟三叔相處便是,其他的別多想了。”

他知道自己一向是對司空明月唯命是從,什麽事兒,隻要司空明月打定主意,自己隻有聽話的份兒。

可是這事兒,他確實不想多談,於是轉身就準備逃走了。

然而,司空明月是什麽性格?她認準的事兒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她也不急著去攔祁懷誌,而是直接衝祁懷誌說道,“好,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祁懷誌一驚,差點摔一跟頭,他回頭有些驚悚的看著司空明月,“你去問誰?你要問什麽?”

“問三爺。”司空明月說的異常堅定,接著她倒是抬起腳準備離開了。

祁懷誌趕緊一把將人抓住,“我的姑奶奶呀,我求求你,別鬧了行嗎?你問這些有用嗎?真的惹怒了三叔,有你好果子吃嗎?今天的事兒,你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兒嘛?”

“你到底說不說?”司空明月挑著眉看著祁懷誌。

祁懷誌簡直要吐血了,最後隻好認輸,“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司空明月抱著胳膊,等著祁懷誌開口。

祁懷誌一連歎了三口氣,才開了口,“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兒了,大概我才八九歲吧,我……我親眼看見三叔把二叔……把二叔的腿打斷了。”

“什……什麽?”司空明月顯然有些驚訝,這麽一來,司空朗說的是真的?祁夜笙真的把他二哥的腿打斷了?

祁懷誌以為司空明月不相信,又堅定的點了點頭,“真的,我沒騙你,我當時就躲在門後麵,親眼看見三叔用這麽粗……”

他說著還比劃了一個碗口那麽大的圓,“這麽粗的棍子,將二叔的腿打斷了,二叔的慘叫聲,我現在還能想起來。”

司空明月了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祁懷誌那麽害怕祁夜笙,這種事兒,無論哪個孩子看見了,都會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她想了想,又再次問道,“那你知道為什麽嗎?你三叔也不至於無緣無故打斷你二叔的腿吧?”

“不知道。”祁懷誌搖了搖頭,“當年那件事,在祁家是禁忌,除了我奶奶偶爾敢拿這件事當玩笑,其他人都不敢提,一個字也不敢提。不過……”

他說著,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麽?”司空明月立刻問道。

祁懷誌才接著說道,“不過,我聽我爸和我媽說……說三叔是為了拿到祁家的財產,當年他離開的時候,說把一切都交給我爸和二叔,可他後來就後悔了,而那個時候二叔是掌權者,所以才會這樣。”

司空明月沒說話,低著頭,微微蹙著眉心,好像又在想什麽。

祁懷誌想起那段往事,到現在也是心有餘悸,於是就安靜的陪著司空明月站著。

兩個人站了一會兒,司空明月率先開口,“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亂說話,走吧,我哥該等著急了。”

祁懷誌看著司空明月走遠,心中還是有點忐忑,他覺得像司空明月那樣的女孩遇到他三叔,離火星撞地球也差不遠了。

司空朗等了好一會兒,都有點著急了,才見司空明月回來,他忙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沒什麽,走吧,咱們去接白姐姐。”司空明月沒有多說什麽,先從後備箱裏把輪椅拿了出來。

祁懷誌過來看見了,還不放心的說道,“你著什麽急?等我來拿就好了。”

他說著便去把司空朗從車上抱了下來,放到了輪椅上。

這兩次的接觸,讓司空朗對祁懷誌滿意極了,此時他看著祁懷誌連連點頭,“懷誌真的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們明月倒是有福氣。”

祁懷誌聞言顯然很開心,笑著看了司空明月一眼,便率先推著輪椅,往裏麵走了。

幾個人進了裏麵,祁懷誌直接去找了相關人員表示自己的來意。

對方聽了一臉驚訝,嘴裏還納悶的嘟囔道,“這個白桃夭還真是神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來接她,她都一直不肯走。”

他說著又衝祁懷誌笑了笑,顯然認識祁懷誌,“不過這次她不走不行了,我們可不收留她,小爺你等著。”

說完,便轉身進去領人了。

司空朗看著這一切,便衝司空明月說道,“看見沒,這裏的人對祁家人都是這個態度,這一切可都是因為活閻王當初的名號,這人的震懾力多大可想而知。”

司空明月沒說話,心思又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司空朗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便推了一下司空明月,“想什麽呢?一天到晚跟丟了魂一樣,你既然已經跟懷誌在一起了,就好好對人家,隻是一定要離祁夜笙遠一點,知道了嗎?”

“知道了。”司空明月看見白桃夭出來,忙推著司空朗迎了過去,“走吧,白姐姐出來了。”

司空朗當然第一時間就看見白桃夭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默默的握緊了幾分,又靜悄悄的鬆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夭夭,”司空朗注意到白桃夭臉色不太好,便主動問道,“你還好吧?他們沒難為你吧?”

“沒事兒。”白桃夭整個人都看起來病懨懨,顯然並沒有說話的想法。

司空朗和司空明月相視一眼,都心知肚明,識趣的沒多說什麽。

幾個人上了車之後,祁懷誌打破沉默,“咱們去哪呀?”

“去吃點好吃的,給白姐姐去去晦氣。”司空明月建議道,她知道星星被帶走了,白桃夭肯定心裏不好受。

司空朗立刻詢問白桃夭的意見,“怎麽樣?想去嗎?不想起的話,就去我那休息一會兒吧。”

白桃夭這才發現她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她從慕時的別墅搬出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醫院,現在醫院裏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她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明明隻在裏麵呆了幾天,自己就好像被全世界排斥在外一樣。

她閉著眼睛,聲音無力的響起,“阿朗,先去你那吧,我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