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悅捏緊了手裏包,明明已經被拒絕,她卻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似的,“那閆先生能不能再幫江氏爭取一次機會?”
“我以為幫江氏爭取一次機會,已經是很仁慈了,原因你知道為什麽。”閆文林毫不留情的拒絕,但是嗓音很淡,那種事不關己的冷硬,很容易讓發出請求的人感到絕望。
“那次我也沒想跟江時婉鬧到警局裏,是……”江時悅看了一眼藜麥。藜麥反應是極快的,看到江時悅幾乎要口不擇言的說是她出的主意,藜麥一把把住了江時悅,說道:“江小姐,別意氣用事。”
看似是在關心她,讓她不要慌,江時悅當時著急,並沒有想的太多。江時婉已經沒什麽耐心,淡淡的說道:“這事兒你找我說沒用。”何必要自取其辱,江時婉被她直直的看著心煩,站的腳也疼,隨後蹙著眉,並不是很樂意,轉頭對閆文林說:“站累了,上去了吧。”
江時悅很像是個被冰冷猛烈的浪潮掀翻、淹沒,渾身都陷入冰涼的海水之中的可憐人,她看著江時婉那雙漆黑的大眼睛漸漸的歸於平靜,緊緊的抿著唇不再鬆開,仿佛一張口,她僅剩的那麽一點兒自尊也要隨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時婉趁著轉身的時候,可以不著痕跡的去躲開閆文林的手臂,閆文林一把抓住她的手攥在手裏,江時婉掙了掙,無果,隻能硬著頭皮由他牽著進到電梯裏。
江時婉一直覺得後腦勺有一道幽幽的視線,似有似無,卻足夠能將她穿刺一樣。
上了電梯的江時婉一門心思的想,怎麽可以將手從閆文林的手裏鑽出來呢?閆文林看了眼變換的樓層數字,又看了一眼下孩子心性似的跟她的手杠上的江時婉,臉色有點沉,冷著聲音問道:“玩夠了沒?”
江時婉的動作隨著閆文林的話音剛落頓了一下,然後小聲兒的說道:“你別在人前跟我拉拉扯扯的。”說完覺得似乎還不夠,又補充了一句:“這樣不好。”
“不好?”閆文林突然要笑不笑的反問,語氣到是挺和氣的:“你當初坐我腿上,穿著後背隻有兩根線的衣服勾搭我的時候,想過影響好是不好沒有?”
江時婉自然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嘲笑,本來已經可以將這些事兒拋諸腦後,被閆文林麵不改色的提起,恍然覺得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兒,江時婉頓時麵色如同煮熟了的蝦子,嘴上還不忘反駁到:“當時可沒有外人在場。”
最重要的是沒有藜麥在場,看著藜麥坦**的深情,江時婉就會想到那次在醫院她抱著閆文林隱忍著哭腔的聲音,讓江時婉覺得很別扭。
而且,江時婉還沒從莫名其妙跟閆文林就和好的狀況中回過神來,閆文林就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隻剩她還在狀況之外,當然會有些不自在。
“現在就算是有外人在場,你也能那樣做,光明正大的做。”閆文林莫名其妙的一句,結尾那個“做”字咬的有些重,江時婉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樣做”是“哪樣做”。
江時婉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兒,不免覺得膈應又羞愧,應該能堪稱沒臉沒皮了,即使心裏這樣糾結翻滾,她還是假裝不以為意,攢起個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口味還挺重的。”
“不然能娶你?”閆文林挑著眉反問。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沉沉的望著她,眼中出奇的漾著淡淡戲弄的笑意。
江時婉心跳加速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越來越深,嘴角那丁點的笑也已經消失,是要發生什麽的前奏啊。
江時婉突然將臉轉開,眼神閃爍的問道:“江家現在這個場麵,是你做的嗎?”
閆文林神色恢複如常,低沉平緩的嗓音宛如天籟:“推波助瀾而已。”
其實,如果不是江時悅用江時婉算計閆文林,安安分分的,不得寸進尺,江浩聲說不定還不會像現在這樣難看。
江時婉一是沒想到閆文林就這樣承認,而是沒想到真的是他,可轉念一想,他從來不是什麽良心善腸的人。
下一秒,閆文林鄭重其事的看著江時婉,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說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算計別人,還輪不到誰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懂嗎?”
線條分明的臉上,浮上一絲淡淡的冷笑,給人 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和卑鄙感,讓人毛骨悚然。
江時婉眼皮眨動了幾下,動了動喉嚨卻沒有發出聲音,他作勢低頭要親上來,“叮”的一聲兒,電梯門打開了,江時婉如夢初醒一般,一把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去。
藜麥盯著閆文林未作停留的背影,他緊緊的拽著江時婉的手,攥的緊緊的,江時婉不給牽,想要抽開,他便側首威脅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點,江時婉垂著頭一股腦的往前走,閆文林的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她看,嘴角微微上翹,那笑意又像是曇花一現,轉瞬消失無蹤。
藜麥開始以為是自己眼花,但是理智卻告訴她,自己並沒有看錯。
藜麥正有些恍惚難受的時候,身側突然傳來了江時悅咬牙切齒擠進咬碎每個字眼的聲音:“要不是閆文林跟她結婚,她能拿到那些股份嗎?”不論是在江浩聲那兒還是她這兒,單槍匹馬的江時婉一分一毫的好處都討不到。
江時悅自嘲的一笑,“一切都是命運捉弄人罷了,閆文林明知道她心懷不軌還會娶她,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
藜麥卻是邏輯思維清楚,稍微理一理,便已經明白江時悅話裏麵的意思了。
江時婉這一天都很忙,下班的時候已經快晚上7點了。閆文林從裏麵出來的時候看到她還在忙。徑直走過去,說道:“你到是挺賣力氣的。”
“畢竟公司付給我工資了,我總不好頂著閆太太的名頭白白拿錢吧。”江時婉說。
閆文林瞥了她一眼,沒說其他。
“走哪,回去了。”
“我這兒還有點沒弄完的。”江時婉下意識的拒絕,如今她有點怕跟閆文林獨自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