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婉看著那個人,林文的副總裁閆文敬。閆文林同父異母的弟弟。模樣跟閆文林有幾分相似,高高瘦瘦的,膚色白淨,但是不似閆文林那種不顯羸弱的淺麥色膚色,應該屬於蒼白,五官也因瘦削兒顯得有些陰柔。

閆文敬招呼江時婉過去,說道:“你幫我把這文件去府尹一下,我現在急著要用。”

“我不是總經辦和秘書室的人。”江時婉說。

那人瞥了她一眼,笑笑,語氣還是挺和氣的說道:“那你是不是林文的人?”

江時婉知道閆文敬是在奚落自己,論資曆他是自己的上司,江時婉也沒再多說什麽,拿起他手中的文件到旁邊的複印室給他印了一份過來。

閆文敬翻了翻,問她:“我記得薑經理的秘書不是你啊!”

原來他知道自己不是薑經理的秘書。

“薑經理的秘書今天請假了。”江時婉說。

閆文敬翻完文件,合上,這才睜眼看她,眯著眼掃視她,像是在股價市場上的商品一樣,眼神陰氣,看的江時婉心裏很是不舒服。

“你叫什麽名字?”閆文敬語氣不似剛才,變的有幾分玩味的味道。

“我姓江!”江時婉說道。

“我問你全名。”閆文敬再次開口問道。

“江時婉。”江時婉有點煩躁的答了一聲兒。

“挺好。”閆文敬眼尾挑了挑,那動作讓人看起來邪氣的很,他緊跟著問道:“有男朋友嗎?”

“有未婚夫。”江時婉說。

“哦?那可惜了。”閆文敬語氣調侃,“你未婚夫是做什麽的,長相如何身家幾何?”

江時婉身後會議室的門打開了,裏麵的人相繼而出,閆文林走在前麵,手裏還翻看著文件,看見前麵相對而站的一對男女,沒鬆開過眉心擰的更緊。

江時婉淡淡的笑,還是客客氣氣的答到:“就是個窮打工的,自然不及閆副總您年輕有為。”若是江時婉臉上的笑再諂媚一點,那這一句絕對是奉承的好話。

“跟著窮男人受苦還真是委屈了你了,白瞎了你這麽好的底子。”閆文敬說。

江時婉一本正經的編,說道:“我們這種小人物,有感情就足夠了,其他的可以一起努力。”

“小人物?”江時婉隱隱聽見閆文敬嗤的笑了一聲兒。

閆文敬說完看見了閆文林,勾了勾唇,用文件夾點了點江時婉說道:“江助理挺有趣兒的。”

江時婉一愣,感覺有點不對勁,朝他笑著的方向看去,閆文林瞥了她一眼。

薑經理嗬嗬兩聲兒,說道:“小江怎麽還在這裏?”

“剛才閆副總讓我給他複印資料。”江時婉如實的回答。

薑經理本來還想說些什麽,閆文林已經走到了江時婉的跟前。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慢條斯理,說道:“蔑視物質的感情值得褒獎,畢竟現在安城的房價這麽高,結婚太費錢了,你的給你的未婚夫減輕些壓力啊。”

江時婉怎麽都覺得這話充滿了諷刺,尤其是最後那句,總感覺有些咬牙切齒的。

江時婉微微垂著頭,做恭敬的狀態,用輕細的嗓門說道:“閆總說的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隻能這樣了。”

“很好!”閆文林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這年頭心懷不軌的女人太多了,像是江助理這樣意誌堅定的女人實在是不多了!”

閆文林說完便從江時婉身邊走過。

薑經理聽見這樣夾槍帶棒的話,裏外不是人,悄悄的看了一眼江時婉的反應。卻見她麵不改色,全然不為所動,倒還反過來問他:“薑經理,閆總因為我的事兒為難你了?”

“沒有,他跟我說工作上的事兒,跟你沒關係,到是你,以後什麽複印資料的事兒,讓秘書室或者總經辦的人去做,你……”薑經理說道這頓了頓,似乎在找合適的表達,最後一遍走一邊壓低嗓門附在她耳邊說道:“閆副總的事兒,以後你就別管,知道嗎?”

江時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商場如戰場,林文內部爭權奪勢暗流湧動,勢力兩邊倒,兩極分化嚴重,她隱約知道,閆文林與閆文敬兩兄弟不和的,畢竟繼承閆家的人隻能有一個人!

閆家家族龐大,豪門的事兒誰又能真的說的清楚?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人人背過身便是兩麵三刀,機謀盡算,指不定哪天她江時婉婚沒結成,還一個不小心成了上麵撕逼扯皮的犧牲品。

昨天見到江時悅,江時婉想起來她之前一直在找的某樣東西,或許是落在了江家的某個地方,她想回去看看。

下了班,江時婉在公司外麵打了車就直接回了江家,正值下班高峰期,堵車很是眼中,江時婉到了江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深了。她按了門鈴,管家從門禁係統看見她,立刻就給她開了門,江時婉進了門,這時候正是江家飯點的時間,一家人幾乎都在樓下客廳裏坐著。

江時悅正盼著腿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江浩聲正在看報紙,而她那個小媽正在為這父女倆忙活著切水果。這溫馨的氣氛停止在江時婉踏足客廳的那一刻。

一家三口齊齊的看向門口這位不速之客,臉色各異,一陣尷尬的沉默。

看了眼盤腿坐在沙發上江時悅,江時婉越發的對這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感到反感無比。李慧蓮第一個反應過來,在江浩聲麵前,就算是裝模作樣也會和顏悅色的問了一句:“婉婉來了?吃飯了嗎?我們等下就開飯了,我讓阿姨加一雙筷子吧。”

“謝了,不過估計我也吃不下去!”江時婉拎著包,絲毫不客氣,也不打招呼,徑直朝著倉庫走去。李慧蓮受了氣,頓時就扭頭狠狠的看了一眼江浩聲。

江時悅手中緊緊的攥著手機,看著自己的母親用熱臉去貼冷屁股,早人冷眼的羞辱,實打實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客廳裏,江浩聲重重的將水杯往茶幾上一放,說道:“江時婉,你當我這個爸爸不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