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跟愛的人做什麽感覺?有人說,大概是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想起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之後,從首次在樓道接吻開始到最親密的接觸,這種感覺總是莫名的爬上心頭,悸動到眼眶發紅。
可若是真的要談及“愛”這個字,會完蛋的。
江時婉歎息一聲兒,在心裏說,安分點,安分點,然後衝著閆文林彎了彎唇角,又心如止水的繼續看書。
閆文林抽完煙,在外麵散了散煙味兒才進去,盡管如此,江時婉還是從他身上聞到了煙草味,很淡,不難聞。
江時婉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講書簽擱在了當前頁,然後合上書放在了一邊,關了台燈縮進了被子裏。
剛閉上眼睛不一會兒,旁邊的位置也躺下了人,漸漸的,她感覺腰上傳來異樣,江時婉僵了僵。
閆文林將她整個人一轉,撈進懷裏,江時婉知道他的意圖,本想反抗的,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收回了手,笑著巴巴的看著閆文林。
閆文林隻看著她,眉眼濃黑,幽黑的眸子好像深潭異樣,一瞬不瞬的凝住了她許久,江時婉淺淺的開口,“怎麽了?”
閆文林緊繃著下顎,弧度十分的好看,“為什麽生氣?”
他沒有問她是不是生氣了,而是問為什麽生氣,那邊是心中篤定她生氣了。
江時婉愣了愣,麵上沒表現出來,嗬嗬的笑了兩聲,在他臂彎間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我沒生氣啊。”
閆文林觀察力敏銳,怎麽會察覺不出來,從回來的路上到現在,江時婉較之前那個在馬路上跟他鬧小脾氣,據理力爭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心如死灰塵歸於土一樣。
閆文林漸漸的也沉下了心。
“那些話惹你不高興了?”他麵色如常的說,聲音繾綣而沉穩,讓人猜不透他,因為他無論是說話還是眼神,隻要他想,總能表現出冷淡與溫柔的兩個極端,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假的。
“我沒有不高興,你又沒有說錯。”江時婉臉貼著他,嘴角攢出一個溫淡的笑來,垂著眼睫,讓閆文林看不清她的眼神。
頭頂上半沒有聲音傳來,江時婉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咕咚咕咚,過了會兒,又才慢慢開口,:“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孩子生下來之前我都不會提離婚的。”
她抬起偶,紅唇飽滿瑩潤,閆恩林皺著眉低頭吻住了她。
從若即若離的淺嚐輒止,到深刻繾綣深邃,江時婉無一不是順從著他的節奏。
閆文林有了反應之後卻是主動的放開了她,關了燈替她把被子掖好,然後低聲兒說了句:“睡吧。”
江時婉二話不說,閉上眼睛就睡,閆文林在黑暗中揉了揉眉心,沉著眉眼看著她的後腦勺,心裏還是忍不住罵了句沒心沒肺。
這段時間,江時婉即便心中百轉千回,卻難得再有失眠的情況,心理坎坷總是抵不過困倦,每天的睡眠時間總要達到十個小時以上,才會覺得燒有精神。所以閉上眼睛不久後,江時婉便已經睡了過去。
江時婉方才從閆文林的懷裏退出去,睡到了靠近床沿那邊的位置。閆文林平躺著,單手墊在腦後,突然隨著嗡嗡的一聲兒響,黑暗中亮起一抹光亮。
光源來自江時婉那邊的床頭櫃上,手機有短信進來。
江時婉已經睡沉,閆文林遲疑了半晌,起身,伸手將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鎖屏中央的短信消息,“江時婉,今天是我媽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閆文林看著鍾越城幾個字,濃眉深鎖,眼底一片沉穩,不知所想。
剛才他出去抽煙,陽台的落地窗大開,冷風灌入,此刻臥室厲害彌散著久久未散的涼意,江時婉往被子裏縮了縮,半夢半醒的哼了一聲兒,然後轉身,慢慢的往閆文林這邊蹭啊蹭的。
閆文林聽到動靜,一手拿著手機,一邊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閉著眼一邊往枕頭底下縮,一邊往他這邊蹭過來,
一隻手摸到了他的腰,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江時婉又蹭了一點,最終將自己卷縮在他的身邊,兩隻手握成拳頭放在了胸前。
有人說繾綣的睡姿和放在胸前的雙手,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防禦姿勢。閆文林單手撐在枕頭上,然後去摸了摸江時婉握成拳的手,他將手合成碗狀,貼著她的手比劃了兩下,發現一隻手就可以將她的一雙手包裹。閆文林毫無察覺的輕笑一下,然後伸出手指,從江時婉的拳頭中間的縫隙穿過去,將她的拳頭打開,一根一根的摸著她的手指,像是把玩什麽新鮮的物件 一樣。
江時婉似乎夢裏有所察覺,眉頭緊皺,突然又將手用力一握,將閆文林的手指牢牢攥在手中,這才緩緩鬆開了眉心。
手指沒柔軟的手心包裹著,閆文林緊盯著她陷在被褥裏溫軟的側顏,幹幹淨淨的皮膚,柔和的五官線條,像個年輕無害的小姑娘。
若是以前,閆文林很難想象,自己會對這樣一個女人來感覺,對於三十多歲的他來說,江時婉太年輕了,初見的時候,她連性感都裝的十分青澀。
如果說以前對江時婉更多的是一種新鮮感,和莫名的衝動,到現在,有許多東西卻似乎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重新將目光放在手機上,看見那一行字,麵不改色的回了一句:那就別來打擾我了。
剛要發出去,卻覺得少了點什麽,遂有在這一句之上補充:那就別來打擾我了,我不想閆文林不開心。
發完,眉梢一挑,將這條短信和回複刪除,又將手機放回原位,然後躺下將手臂橫在江時婉的脖頸後,溫香軟玉的入睡了。
鍾越城和鍾母回到鍾家,院子裏聽著一輛紅色的轎跑,是江時悅的車。
鍾母看了鍾越城一眼,對鍾越城剛才的態度還是不能釋懷,於是橫眉冷對的說:“江時悅來了,收起那副冷模冷樣的表情。”
鍾越城沒理她,徑直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