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難為情的扯了扯裙擺,閆文林目不斜視的盯著她,裏麵順了順自己的卷發,捂了捂臉,咬著唇自嘲的一笑說道:“我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

“壓力大就辭職。”閆文林沒什麽情緒的說。

“不。”藜麥擺擺手,然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眼睛幹澀澀的,表情卻近乎又哭又笑,“我一開始其實是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想江時婉也許會介懷,我才給言恒語打電話,但是沒人接,當時那個男的過來就摸我的腰,讓我今晚陪他,我是在是生氣,所以才,總之,不好意思。”

藜麥急於辯解,平常口才出眾冷靜自持的律師,卻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藜麥頓了頓,然後又抬起頭來,今晚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看向閆文林,但是見他又隻是一副冷峻疏離的模樣,藜麥就開不了口了。

過了許久藜麥才堅定的說:“我在第一時間想找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以前那麽多年依賴成性了,這麽久都改不過來。”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她會隨著時間侵入骨髓,都說養成習慣很難,打碎習慣很簡單,但是習慣,記憶以及感情這三者聯係起來,卻再也適用不了這句話。

閆文林麽發聲兒,波瀾不興的站在那,眼神黑如濃墨,跟沉沉夜色融為一體。藜麥霎時就覺得心灰意冷,莫名湧上一層絕望,密密麻麻的將她籠罩著。

藜麥抬腳,不穩的走到閆文林的麵漆,突然一把抱住他,寡淡的聲音吃吃的說:“恭喜你,閆文林恭喜你!恭喜你,我們做不到的,你和別人都做了,結婚生子。”

“謝謝。”閆文林說完直接扯開她,拖著藜麥的手臂將她塞進了車裏。

江時婉看著看著書,明知道已經挺晚的了,就是一直沒關燈入睡。

直到後來,腦袋一點一點的,坐著差點睡著,手機震動的聲音讓她恢複了清醒。她一把築起手機看了看,是杜依涵發來的微信,是張圖片。

江時婉耐著性子打開,還沒點開大圖,突然對話框裏又跳出一行文字:“江時婉,你老公出牆了!”

江時婉神色自若的點開那張圖,一看就是遠遠偷拍的,但是江時婉很確定那是閆文林。側臉的輪廓,身形,以及他穿的藏青色風衣外套。

江時婉不對題的回了個:“這麽晚了你還在外麵浪?”

杜依涵:“我陪客戶出來吃飯。”

杜依涵:“不對,你的關注點是不是錯了,你老公在大街上跟一個女人摟摟抱抱!”

江時婉:“那人我認識,你被聲張就是。”

杜依涵此時正坐在傅正擎的車上,半夜穿著居家服出來接她的男人,看著她憤憤不平的戳屏幕,好笑的說道:“都讓你別管了。”

“別管?我怎麽能不管,她是我的朋友,她的婚姻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杜依涵義正言辭的說。

雖然她發這樣張圖片給江時婉的時候也想過,萬一江時婉根本不在意怎麽辦?會不會還被覺得是挑撥離間?但是江時婉並非是那樣的人,於是果斷的把照片發了過去。

杜依涵指著傅正擎威脅到:“你不準將這件事兒告訴閆文林!”

傅正擎說道:“不公平,你就能給你閨蜜打小報告,我就不能給我哥們開個後門?”

杜依涵氣得打他,說道:“開個屁後門!你們男人太混蛋了,串通一氣欺負我們女人是不是?”

傅正擎單手舉起做投降狀:“冤枉,我對你多好,哪裏欺負過你?”

杜依涵凶神惡煞的瞪著他,說道:“那就給我保持沉默。”

傅正擎無語,思考了許久,還是沒把那個隻能看到背影的女人就是藜麥的事兒告訴她。

江時婉跟杜依涵多聊了幾句,就借口困了要睡覺,她關了手機放在了床頭,熄了所有的燈睡覺。

午夜過後接近淩晨一點,閆文林回到家樓梯和二樓的走廊長年留著光線繾綣的壁燈,他推開我是,裏麵卻是一片漆黑。

江時婉平日裏最喜歡的那盞落地台燈,安靜的立在床邊。

一進如十一月,天氣的寒意就越發的明顯,江時婉怕冷,深秋和冬日裏,手腳總是冰涼的,捂都捂不熱,她便開了空調,又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閆文林看了眼**拱起的那一團,摸著黑拿了衣服去浴室,隻開了浴室的燈。

等他收拾完了回到**,發現江時婉睡的熟了,被子裏暖烘烘的,閆文林皺著眉,這溫度是不是高了些,她還將自己捂得這麽的嚴實?

閆文林伸手去摸江時婉的背,已經熱到出汗了。

閆文林又起身去浴室,用溫水投了毛巾,打開一盞壁燈,將光線調到最暗,然後躺在她身邊,將江時婉側翻了個身虛抱在懷裏,挑起她背後的睡衣,用毛巾給她擦了汗濕的背。

江時婉不似從前,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也沒什麽警惕心,今晚卻驚醒過來。她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翻動自己的身體,她緩緩的抬起厚重的眼皮,才看見是閆文林。

他這姿勢像極了小時後感冒發燒,媽媽半夜守著她用濕毛巾給她物理降溫的樣子。瞬間覺得閆文林是父愛泛濫。

“你在幹什麽?”江時婉半睡半醒間問道。

閆文林低聲說:“空調開那麽高幹嘛?都熱出汗了。”

“冷。”咕噥完了江時婉又閉上眼睡了,任憑閆文林將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江時婉的聲音裏帶著嬌軟的鼻音。

閆文林說:“回來一會兒了。”

“嗯。”江時婉應完之後便沒了聲音,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她肌膚在壁燈的光澤下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光暈,閆文林靠的她近些,還能隱隱看見她眼皮上顏色很淺的淡青色血管。

沒多久,見她的眼皮顫了顫,閆文林問:“你心裏有沒有不高興?”

江時婉睫毛又是狠狠的一顫。

這個時候的江時婉,自己都不知道是身在現實還是在夢境裏,就像是人半睡半醒時候意識不清那樣,但是又能對某些話,某些事兒做出本能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