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隻發覺了男人對女人的調侃,對此江時婉感到十分反感,這種印象應該是從她第一次見到吳坤的時候就開始存在了。
無論是說話語氣,還是將人抽絲剝繭辦盯著看時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像吐著信子的眼鏡蛇,從她背後緩緩的攀上了她的脖子,惡寒又恐怖。
這種到處遍布這人精的場合,江時婉也不好明擺著跟他撕破臉,隻是噙著冷冷的笑意說:“我知道吳二少隻是說笑而已,怎麽會多計較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都給你台階下了,若你再是糾纏,那可真是計較不休,惹人嫌了。
吳坤有些皺眉,“你跟人說話都是這麽拐彎抹角的嗎?”
江時婉不再賠笑,目不斜視的榻上緩步台,腳步未停的往展廳裏走。
但是她不敢走的急或者太快,不乏從容,吳坤輕鬆就能緊緊的跟著她,稍稍落後了一兩步。
但是江時婉不敢走的太急,總感覺身後有道目光在灼熱的審視自己。吳坤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再進展廳之前的時候,上前走到她身邊意味深長說了句:“都說女人懷孕如何如何醜態,但我看你懷孕似乎把自己懷的越發能招人眼了。”
臉色水潤,身姿依舊苗條,而且前凸後翹之處更加豐腴。那被裙子擋住的肚子幾乎看不出來,入眼的盡是那些個優點。
吳坤眼神虎視眈眈的掃過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惦記上的。
在江時婉徹底冷了臉之後,吳坤也不再故意招惹她,大步踏入展廳內。
江時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牙齒直打顫,眉心的惱意幾乎快要收斂不住了。
江時婉站在原地冷靜了一下才往裏走去。在場的多事衣著清涼的女郎,展廳裏保持著二十七度的恒溫,進門就有侍者幫她拿過大衣。
江時婉執著的一身複古襯衫領的長袖裙,倒也不覺得冷,有人領著她去了一張桌上坐下。
因為同是閆家來的人,江時婉的位置和閆文敬在一處,閆文敬和吳坤又有那麽一些淵源,這兩個人便湊在一堆了。
更湊巧的還是,鍾家人和江家人就坐在隔壁桌上。江時婉餘光掃過去便能看見恩愛如漆的鍾越城和江時悅。
宴席開始之前,是進行拍賣會。
江時婉拿出的是母親從給他的那套定製珠寶,叫價五百萬。
江時婉挺喜歡這套首飾的,但是她也不敢雄心豹子膽的將閆文林送她的東西拿出來拍賣啊,萬一被人拍走了,也許會引起家庭矛盾。
江時婉的收拾是倒數幾個的順序拿出來的。
“接下來咱們競拍的這個拍賣品,是閆太太的心愛之物,一套定製珠寶,包括一對耳環,一條項鏈和手鏈,以及一枚戒指,完美切割的鑽石與藍寶石的組合,並且可有名字的縮寫,意義重大,起價五百萬。”
席間大多都不約而同的隻拍自己的東西,稍有看上的才會加價,而且這收拾刻了江時婉的名字,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去拍,江時婉自己加價五百五十萬。
“五百五十萬,還有誰加價嗎?沒有了?好,五百萬一次,五百萬……”
後麵的“兩次”還沒喊出口,便被一道聲音打斷:“七百萬。”
江時婉麵不改色的看著吳坤,那人像是剛見到她一樣,翩翩君子的朝著江時婉點點頭。
江時婉:“八百萬。”
吳坤幽幽的靠在椅子上,悠然叫價:“一千萬。”
最初眾人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不過是有人看上了這套首飾而已,但無論是從價格還是從情理上來看,這吳坤也沒理由繼續加價了。
鼻子靈的人精一下子就嗅出了貓膩,悠然席間響起一陣陣議論和唏噓。
江時婉好在並不怯場,輕聲叫出價格:“一千兩百萬。”
“兩千萬。”吳坤說完,放下手中的號碼牌。
江時婉垂著眸子,手指摩挲了兩下手中的號牌,估摸著是要將這東西讓出去了,但是她的東西落在吳坤的手裏,她會覺得膈應,繼續叫價,卻也是讓人看笑話,倒不如快點結束。
旁邊一桌的江時悅淡淡笑看這邊的鬧劇,輕輕的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江時婉這麽大個人了,也不知道顧忌一下自己的身份和閆家的麵子,成什麽體統。”
意思好像是江時婉跟別人有點什麽似的。
鍾越城瞄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說:“你這樣公然看自己姐妹的笑話,就算是素質可嘉了?”
江時悅這次沒像以前一樣不知他為何胳膊肘往外拐,還要嬌嗔一句撒嬌,她輕飄飄的冷笑出聲兒:“怎麽了?我說她又沒妨礙到你,你替她抱什麽不平?你不也知道我跟她不和嗎?比人也都這麽說。”
鍾越城抿著嘴,眼神涼涼的略過她,再沒搭話。
江時婉最終是做了個讓賢的動作,抬了抬手,“吳二少既然想做善事,我就不跟你搶了。”
吳坤突然就諱莫如深的笑了笑。
江時婉將頭別向一邊,台上聲音傳來:“兩千萬一次,兩千萬兩次。”
“三千萬!”
低沉而不怒自威的聲音從光線微暗的大堂中間傳來,照在拍賣品上的聚光燈驀然的打在那人身上。
閆文林西裝筆挺的走來,身形高大,清雋疏冷的麵容異常的沉穩,骨節分明的手正在扣西服中間的扣子。
現場有片刻的靜寂,都在揣測這是演的哪出?
又有心存忌憚,希望剛才閆文林千萬別看見自己起哄的表情。
江時婉則是愣愣的盯著他,還沒忘記昨晚打電話,他斬釘截鐵的說回不來,一次比一次的出現更出其不意。
聚光燈消失,偌大的展廳穹頂之上可見如墨的夜色,拍賣台上一片炙白明淨的光線,坐在席間充斥著幽藍淡紫交織的暗色光調,隻是過分靜溢的氛圍,顯得有些許的詭異。
閆文林坐在江時婉身邊的空位上,落座時動作矜貴紳士的解開西裝扣子。
吳坤在看見閆文林的那一刻,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卻又在轉瞬恢複正常,抬起眼看著閆文林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