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做產檢的時候,肚子裏那位的情況終於恢複正常了。又過了些時候,在聖誕節前夕,安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聖誕節這天晚上,某個慈善組織,組織了一場聖誕慈善拍賣就會,老爺子最近身子骨不是很硬朗,派了閆文敬去,閆家二叔在外出差,沒法出席,盛韻櫻又因為要接待倫敦來的好朋友,讓江時婉待她出席。

懷孕近四個月了,十五周多的江時婉挺著微微凸出來的肚子來參加慈善拍賣會。當時她還在公司的時候,肚子漸顯,那時候消息被放大傳開,閆正楠這位迷信的長輩見著也差不多三個月了,也就沒管,算是變相的承認了這消息。

江時婉原來的衣服基本穿不下了,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刺繡長裙,收腰設計,下擺可以遮住肚子,進去之前外麵套著件長到腳腕的藏青色羊絨大衣。

江時婉縱使已經懷孕,但是腰身依舊纖細,從背後壓根看不出懷孕,某些變化主要隻體現在胸和氣質上。

慈善拍賣會的地點定在沿海剛開發而成的度假酒店,舉辦方將就會設在別具一格的展廳之內,偌大的展廳是半球形,頂部是弧形的玻璃圍蓋而成,抬頭仰望,便是一望無際的夜色蒼穹,玻璃穹頂甚至還能擬造各種形態的星空,正如其名。

展廳內部風格是在奢華布局中添加了一些熱帶風情的點綴,到處都有綠意盎然的布置。

司機開車穿過麵積寬廣,建築與綠化相得益彰的度假村,最終停在展廳門口。

江時婉開車下去,閆文林視線打過招呼,看上什麽,拍!

但其實這種場合,大多數人都是自己掏腰包吧自己的送出去的東西買回來,走個過場,給出的錢就用來做慈善。

江時婉穿了雙八厘米的高跟鞋,盯著路麵小心翼翼,一人踩著腳步自往裏走。

進去要經過近十幾級台階,江時婉踏上兩級,本來走得穩穩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似笑非笑的男聲:“小心點。”

江時婉一頓,那人以為她沒走穩,手一伸,卡住她的胳膊,使勁兒將她架住。

江時婉現在肚子還不算太大,走路妥妥的,扭頭去看是誰拉住了她。

竟然是一身正式西裝的吳坤。

江時婉麵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不著痕跡的將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吳二公子,謝了。”

吳坤標準的就是那副看似正經,實則讓人覺得總是藏著壞水的笑意,不似與閆文敬那種本就陰柔算計的目光,深夜寒風中讓人覺得有些許毛骨悚然。

“客氣什麽?”他說:“大著肚子還要來這種地方,你老公也舍得?”

江時婉雲淡風輕的笑了下,“又不是病了殘了需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吳坤眯著眼睛,“不過,我之前聽說你進醫院了,難道不是孩子出了問題?”

江時婉麵不改色的微皺著眉頭,“吳二公子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叫什麽吳二公子,叫我吳坤就成。”

江時婉微笑不語,心說我跟你還沒這麽熟。吳坤看出江時婉所想,也沒拆穿,幽幽的單手插著兜,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你不覺得虧嗎?”

江時婉看向他,目露疑惑。

吳坤不緊不慢的笑了一聲兒,上下審視著江時婉,那一眼很快,但是也很銳利直白,江時婉幾乎看見他的目光從自己胸前掃過。

江時婉臉色微沉。

吳坤垂著頭,很低的笑了一聲兒。

“或許你早就有心理準備。”吳坤再次抬頭看著江時婉,語調從容緩慢:“嫁給閆文林這樣野心大城府深的男人,你懷孕的時候,他卻長時間離開,你就不怕他在異國他鄉出什麽幺蛾子?”

江時婉聽了這話,心裏的確很不舒服,但是卻是不舒服說話的這個人。

女人心性敏感,孕期的女人,幾乎所有負麵情緒都會在謀些特定的時刻加倍膨脹。比如在聽見吳坤那話的時候。

當一個女人變成一個母親,雌性荷爾蒙的分泌使她周身都被籠罩著一種叫做聖母瑪利亞的光輝,她將發胖,妊娠斑和妊娠紋往自己身上招呼,她再也無法與性感沾邊,走早異性的欣賞的目光會變成一種:同情,或者是對一種母愛的讚賞。

同情出自謀些男人的思維通病,覺得這女人真可憐,她懷孕了,她男人無異於會經曆長達九個月的禁欲欠期,會被外麵更加年輕貌美身材纖細的女人多吸引。

以上都是江時婉在夜深人靜時思考過的問題,也不是對閆文林沒信心,隻是她也從未要求過他在外麵必須如何如何保持著好男人好丈夫的作態,覺得大家各自自覺最好,但是現在想到這個問題就難免會寢食難安輾轉反側。

江時婉成了大肚便便的孕婦,就像是被貼上了一張“異性散盡”的符一樣。

而閆文林依舊是西裝革履,渾身散發著令人心跳加速的荷爾蒙,走到哪一處都不會缺少異性的關注。

也不知道孕婦是不是都愛瞎想,反正她偶爾就會瞎想,這種話又隻能在心裏思度,問是絕對問不出口的。

但某些話由吳坤說出來,江時婉隻想在他臉上貼上三個字:“劣根性。”

江時婉不想在吳坤身上浪費時間,但又沒忍住反駁:“心裏有鬼的男人,不管是老婆懷孕沒懷孕,都會偷一偷腥。雖然我們家那位有那個資本也有那個條件,但如果他想要做點什麽,無需等我懷孕,吳二少這樣思度別人,不太好吧。”

言外之意,就是:小人之心。

吳坤聽了這話,心想這女人的嘴皮子夠利索的。

江時婉索性不再與他搭話,在這兒站著既不好看也容易招人議論,她點了點頭,說:“吳二少,我先進去了,失陪。”

江時婉穩穩當當的拾階而上。

吳坤兩步跟上她,兩手插兜,說:“說兩句就生氣了?如果真是如此,那恕我剛才多言了。”

話雖然這麽說,江時婉卻沒在吳坤口中聽出任何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