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婉事前並不知道江時悅已經察覺到鍾越城和自己以前有過交集,但是,這件事兒後,江時婉基本確定,江時悅早就已經知道了。

當時,江時悅比救護車先一步趕到車禍現場,看到她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要斷就斷個幹幹淨淨,嫁了人還要勾著他為你嵩明,你說你賤不賤!”

江時悅瞪著眼睛,目光直愣愣的,要不是出於多年的本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幾乎就要歇斯底裏了。

江時婉沉著鎮定的看著來人,目光謙和,但是並沒有率先打招呼。

因為鍾母壓根就沒給她打招呼的機會,指著江時婉的鼻子說道:“江時婉,我上次就跟你是不是好好說過了?你多大的人了,你油鹽不進啊你!”

鍾母氣的不輕,指著江時婉的手指都控製不住的顫抖,保養得宜的麵容因氣急而猙獰扭曲。

江時婉抿著唇看了她一眼,沒出聲兒也沒露怯,但是鍾越城是為她出了事兒,鍾母氣不過也是人之常情,江時婉隻是低眉順眼的保持著緘默。

再則,鍾越城幫她擋開一場禍事,江時婉心中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她的命在不在不一定,但是孩子確實一定會出事兒的。

但是江時婉也不願意多深究鍾越城做出這樣舉動的原因,一時間腦子亂的很。

鍾母見她不說話,點了點頭,運氣隻重不輕:“我就問你,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你怎麽辦?”

江時婉愣住。

因為她沒去想鍾越城手術結果會怎麽樣,也不敢去想。

愧疚與遺憾永遠比憎恨怨懟更加讓人難以釋懷。

江時婉從鍾母進來之後就沒有說一句話,這種態度讓鍾母悲痛之餘,心口如同堵了一塊石頭,一腔怨氣無處發泄,死死的看了江時婉兩眼,抬手就要朝她臉上揮去。

鍾父當即阻止了她:“差不多得了,兒子出事兒跟人家也沒關係,又不是她開車撞的,你一直糾纏著她不放做什麽?走走走!”

鍾父眼見著事情就要失控了,及時拉著鍾母要走。

鍾母一把掙開她,兒子生死未卜,滿心的糾結,讓她如同瞬間老了十歲,她通紅這眼睛看著鍾父,哭聲不止:“什麽叫我纏著她不放?你兒子對一個已婚婦女念念不忘,你該問她為何纏著你兒子不放,鍾越城也是馬上有老婆的人了,他這樣做了,江時悅會怎麽想?”

她說完,趁著聲冷著臉再次指著江時婉警告:“你別以為你懷了閆家的種就了不得了,我兒子要是出事兒了,大不了都別豎著走出醫院。”

江時婉動了動喉嚨,麵對鍾母的指責,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高跟鞋急促的“噠噠”聲兒,門沒關,外麵老遠都能聽見鍾母擲地有聲的威脅,盛韻櫻的腳剛踏進來,冷眼環視了一圈,哼笑一聲兒:“我到是要看看誰敢對我兒媳婦怎麽樣。”

盛韻櫻徑直走到江時婉的病床邊,將包放在旁邊,擋在餘怒未消的鍾母麵前。

盛韻櫻接到司機的電話就火速趕來,在病房外聽見那些話,登時氣得拉下了臉,素來溫和的女人,護犢子一般的氣勢逼人,目光銳利。

落在後麵的盛玉琴被丈夫纏著,氣喘籲籲的進來,看著這劍拔弩張的陣勢,皺了皺眉。

鍾母前後看了看,見著還有個將級的軍官,連連點頭冷笑,氣得口不擇言:“好你個死丫頭,明麵上跟我一聲不吭的做伏地狀,敢情是早就找好了後台?”

“放幹淨你的嘴巴!”盛韻櫻眉眼一厲,將門之後,氣勢怎麽也不會低到哪裏去:“我們閆家的媳婦容的了你嘴碎?你算哪根蔥?”

江時婉拉了拉盛韻櫻的衣服。

鍾母肯定是要撒氣的,這些她受著就好了,她也不想盛韻櫻跟人起衝突。

盛韻櫻捏了捏她的手,卻並未作罷。

鍾母譏諷的一笑:“閆家的媳婦?你們閆家的媳婦這麽好,好到結了婚還要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你生的好兒子,你的好媳婦,我兒子就不是兒子了?”

江時婉能忍受鍾母衝著她撒氣,但是當著盛韻櫻的麵說著些話,江時婉覺得太過了,便不再像之前那樣維持著低姿態。

江時婉皺著眉冷聲提醒:“鍾太太,有些話還是要適可而止,我說過沒做過了就別往別人身上亂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飯都不能亂吃,何況是話呢?”

鍾母看了一眼這四人,喉嚨沙啞,“是,你們人多,說什麽都是你們有理,我話先撂這兒了,我兒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拂袖而去。

鍾父最後大量了江時婉幾眼,才轉身離開。

人走後,病房裏恢複安靜。

盛韻櫻臉色一變,轉過身來柔聲的問江時婉:“哪裏有事沒有?”

江時婉搖搖頭,笑容寡淡牽強,“沒事兒,媽,你不用刻意歸來一趟。”

盛玉琴說:“她也是擔心你,好在司機是個有眼色的,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們啊?大晚上的一個人出了事兒也不說,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要不是剛才及時趕到,你還要由著這潑婦對你說多難聽的話?我看她那陣仗,都想要動手了,有人在,你也有底氣一點是不是?”

盛玉琴的老公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盛玉琴瞪了他一眼,她老公歎了口氣。

江時婉搖搖頭,說道:“這事兒不怪她。”

盛韻櫻餘怒未消,緩了一會兒,這才說:“無論如何,話也不該說的這樣難聽。”

盛玉琴家裏還有客人,都讓兒子在 招呼,盛韻櫻趕緊趕他們走,說家裏有客人還非要跑來一趟。

醫生建議觀察一晚,害怕突然有情況,盛韻櫻從查房的醫生那兒知道之後便不願意離開了,江時婉勸不了,隻能由著她。

過了會兒盛韻櫻拎著包說要去給她買晚餐。

病房裏終於恢複了寂靜,江時婉躺在**,快五個月的肚子,她已經不能再平躺,側著身子蜷縮在被子裏,肚子又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