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麥,你指哪我就打哪兒啊?不過,這一次免費如你所願了。所有人都認為江時婉是你和閆文林之間的小三,你還不抓緊時間去引導大眾的話題走向?說不定你還有機會成為閆太太呢。”江時悅漫不經心的說完,唇角漾起了一抹濃麗的笑意。
纖細的長指握著高腳杯,微啟紅唇,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紅酒。
她嬌瘦的身子整個陷入落地窗前的觀景單人沙發上,旁邊一盞暗橘色的落地台燈,沙發的扶手上擱著一本翻看 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聖經》。
朦朧的光線下,剛做過皮膚護理的江時悅,皮膚細膩光滑,連日來的憔悴似乎已經不見了蹤影,身上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聽著那邊傳來的有些厚重的呼吸,似乎是被她的話氣得一時間難以開口。
江時悅黝黑的瞳仁晶晶亮卻是空洞,她攏了攏長發,說:“藜麥,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呢?江時婉現在一身罵名,你很開心不是嗎?”
“你給林文造成影響和損失,你以為閆家人會放過你,會放過江家?”藜麥冷笑。
江時悅了然的“哦”了一聲兒,說道:“原來是在替你的心上人抱不平?”
藜麥緊咬牙關。
江時悅伸出自己的手,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暗紅色的指甲冷豔的很,她輕輕的曲了一下指尖,頓時就像是女鬼一般狠厲的張開了手掌,危險,也奪人心魄。
她同時心不在焉的說:“可是你何必呢,閆文林有了江時婉,你現在不過就是他眼中的一根雞肋。你當初說我,要爭取,可你這麽多年,不也沒勇氣正大光明去爭取嗎?他現在對你僅剩的,不過就是當年給你的那些虛而不實的承諾,幫你解決問題,那是看在當年的情義的份上,他啊,不愛你。”
“那也輪不到你說三道四。”藜麥冷著聲調說:“為了一個男人,你這是要也整個閆家為敵,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江時悅說著,手指猛地一收,蓋在了旁邊的那本《聖經》上。
“好處?”江時悅反問一聲,又幽幽的自問自答,“我得不到什麽好處,但是我能讓他們都不好過。”
“你瘋了!”
“嗬嗬。”江時悅笑了聲兒,吸了一下鼻子,伸手去抹掉眼角的淚痕,“這次不好意思了,利用了你的隱私,但你也利用過我,就算兩清了。”
江時悅說完後就掛斷了電話。
剛才在通話中,一直響著的來電提醒,江時悅不消去想也知道是誰,看著鍾越城的名字閃爍了許久,才終於接起。
“喂。”她唇邊攢著好卡的笑,聲音嬌軟,“終於想起我來了?”
鍾越城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低沉的聲音隱含著怒意:“江時悅,你玩兒過了。”
“所以呢?”江時悅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問。
“去澄清。”鍾越城說。
江時悅尾音上挑,頗有些挑釁的意味:“我不。”
鍾越城頓了一秒鍾,隨後放緩了語氣問:“你想要什麽?愛情?你以為你做了這些事兒,我還會愛你?趁早收手,事情可以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我會娶你。”
江時悅聽完就笑了,窩在沙發裏笑的眼淚直流,語氣卻是倨傲嬌媚,說:“娶我?為了江時婉你不想娶我,現在為了江時婉,你要娶我?”
江時悅頓了頓,呼吸急促,止不住的眼淚,她半撐著頭,語不成句的問他:“鍾越城,是不是除了江時婉,所有的女人在你的眼裏都廉價的隻是一筆交易?”
良久,鍾越城沉默的讓人覺得他似乎已經沒在聽電話了。
過了會兒,低沉的聲音才沒有起伏的傳來:“江時悅,我們的開始,包括訂婚,將來的婚姻,不過是為了實現商業上的共贏,既然你姓江,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要裝作對我深情的樣子!”江時悅說道這兒,嘶吼出聲兒。
“那樣不過是想讓我們之間的相處不那麽難受。”
“哈哈。”江時悅譏諷的一笑,“那為什麽不繼續裝下去,不知道我難受嗎?”
“感情這東西勉強不了。”鍾越城想都不想就回到,冷淡,漠然。
江時悅足足愣了許久,明明呆在恒溫的室內,她卻感覺外麵淩冽的寒風往她身上拍打,一刀刀割在她的背上,心裏,她再也挺不直背脊,彎倒在沙發中。
“嗬嗬,說的真好。難道是我讓你得不到江時婉嗎?還是你沒本事,沒法事業愛情人兩全!你沒跟江時婉在一起那是你自己的選擇,關我屁事兒啊!我欠了你嗎?誰他媽給你刀子隨便往我心上捅的?要麽別讓我愛上你,既然來招惹了我,就給我全心全意!你知道什麽人最惡心嗎?就是你這種隻管自己所愛不顧別人死活的男人!”
江時悅說道最後,嘶吼的嗓子粗啞,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間,死死的咬住唇,不讓自己嚎啕大哭出來。
鍾越城沒有反駁江時悅的話,因為覺得是事實,也覺得無所謂。
“既然看透了我是什麽樣的人,就別在我身上大費周章,不值得。到最後害人害己。”
“可是我恨你啊!”江時悅撫著自己的頭發,低低的說道:“可是我恨你,誰讓我愛上了你。我想要的不過是所愛的人也愛我。而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更不是為了江家而結婚。懂嗎?你能成全我嗎?不能成全就閉嘴!”
鍾越城真沒說話。
江時悅兀自點點頭,說道:“好的,我懂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將自己縮成蝦米一樣的姿勢,在沙發上坐了許久。江浩聲和李慧蓮幾乎將她的電話打爆了她也沒接。
江時悅就任性這一次,就任性了這麽一次,卻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
她從未想過,為了一個男人,她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從小培養起來的自製力再也不複存在了。
是這件事兒,將她從小 累積在心中的自卑,隱忍,壓抑通通的釋放出來了。
憑什麽她的人生就應該活在別人的影子裏,憑什麽她就該在悲催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