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文林隻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頓了一下,柔聲問道:“累了?”
“不累,再累也得苦中作樂。”江時婉回答的像是個隨時準備為閆睿軒犧牲的兵一樣!
“那回來之後得給你頒個獎。”
“謝謝你,不用了。”
隨後,江時婉又問:“今天見你舅舅了?”
他沒跟江時婉說是來見舅舅的,估摸著是盛韻櫻說的。
“嗯,見了。”
“明天回來嗎?”
“想我了?”閆文林說的頗有些得意的感覺。
江時婉下意識的反駁:“沒有,就是想知道我要操勞多少個夜晚?”
江時婉握著欄杆看著外麵被燈光點綴著的夜景,他也沉默了,江時婉感覺有些局促,總像是感覺被他察覺出了自己的口不對著心,小聲兒說:“孩子好像醒了,我去看看。”
“嗯,早點睡。”
江時婉掛了電話,走到小床旁邊看著呼呼大睡的兒子,睫毛又長又翹的,皮膚薄嫩得能看見眼皮上的毛細血管。
江時婉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還不算濃密的短發軟軟的,拂過手心,就像是拂過心底一樣酥酥麻麻的。
江時婉看了會兒,便收拾著睡覺。
心裏暗示著自己的警惕心,要隨時注意著孩子的反應,睡的也淺,到了半夜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很輕的聲響。
像是腳步聲兒,進來了又出去,沒過一會兒又進來了。
江時婉半夢半醒見以為這是夢,沒想到少許之後身旁的位置往下塌陷,有人掀開了空調被。
江時婉猛然的驚醒過來,轉頭去看,才發現是閆文林。
江時婉嚇了個半死,差點沒叫出聲兒來,這時候鬆了一口氣,瞪了閆文林一眼,說道:“你嗯麽摸摸索索的也不出個聲兒?”
“不是怕吵醒你嗎?”
“我您雇員被你吵醒也不想被你嚇死。”江時婉渾身一鬆,重新倒回**,睡意中,她悶聲問道:“不是說要明天才回來嗎?”
閆文林躺在她的身邊,將手搭在她的腰上,說了三個字:“想你了。”
江時婉一愣,悄悄掙脫一點去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
也就是說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該要上飛機了?
“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嗎?”
“要。”
江時婉說:“你隻有四個小時可睡了。”
“不睡也沒問題。”閆文林伸手在她的腰間。
江時婉困的很:“可是我要睡啊。”
“那你還不睡。”他說著,手依舊在江時婉腰側。
江時婉困的眼皮睜不開,任他怎麽折騰也隻是想睡覺而已,有些火大的問,“你到底在摸什麽?”
“摸你喲偶沒有劍!”閆文林莫名其妙回了一句。
“劍,什麽劍?不是你才有劍嗎?”江時婉閉著眼睛敷衍的混了一把。
閆文林沉思了半晌,說道:“也是。我不是愚夫,你當然不用劍。”
江時婉在不解中睡了過去,第二天想起昨晚閆文林說的話,記不太清楚,什麽劍和愚夫?
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又想著他一直摸著自己的腰,然後就恍然大悟了一一二八家人體型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她竟然在半夢半醒見被閆文林流氓了一把。
閆睿軒起濕疹的那幾天,江時婉沒有再去健身房,因為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沒有什麽精力。等他好轉過後,才重新開始新一輪的產後健身塑形。
這天剛回家換了身衣服,就接到江浩聲的電話,讓她晚上出去吃個飯。
他這麽一說,江時婉便已經猜到他有話要說,不,應該說是有事兒相求。
江時婉語氣很淡,根本沒那個跟他吃飯的意思,“吃飯就不用了,我還要帶孩子,就在電話裏說吧。”
“你可以將孩子一起帶出來,正巧我許久沒見到他了。”江浩聲說。
“不用了,孩子最近濕疹剛好,暫時不宜外出。”江時婉還真是將江浩聲拒絕的透透的。
江浩聲一時也無話,過了會兒才說:“婉婉,爸爸有事兒跟你說,電話裏說不清楚,就一頓飯的時間。”
江時婉換了身簡單的衣服,襯衫加熱褲,拎了個包就開車出門了。
到了吃晚飯的地方,裏麵還真的隻是坐了江浩聲一個人。
“有什麽事兒?”江時婉一坐下便開口問道。
江浩聲點了一桌的菜,好些都是她喜歡吃的。
江時婉看了一眼,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小時後她一直覺得,江浩聲對待她跟其他父親對待自己的女兒又很大的差別,她又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江浩聲並不喜歡自己,因為自己是個女兒。
其實小時候跟他之間,除了血脈讓她覺得這是自己的爸爸之外,跟他的感情,非常淺薄。
上學的時候,不是媽媽寄送她,就是家裏的管家,偶爾江浩聲心情好了答應她下午開完會來親自接她,通常為了這個他口中的額“親自”,江時婉在學校外麵,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到最後還是管家來接她,說江浩聲還在加班。
後來她才知道,江浩聲根本不是加班,而是忘了這件事兒,出去跟人吃飯應酬去了,半夜一兩點才回來。
江時婉很小的餓時候還對這個父親滿懷期待,後來已經懶得再有什麽父女之愛的想法了。
現在想想,江浩聲丟她在學校門口的那些個日子,說不定是去接江時悅放學了,然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個晚飯。
每當想起這些時候,江時婉都覺得現在江浩聲事業滑坡,老婆出軌,都是罪有應得,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可看看桌上的這些菜色,說他真的不關心她吧,他又知道她的好,很多都是小時後愛吃的。
“這個菜,以前你不是常纏著你媽親自做給你吃嗎,我還記得從前有段時間桌上一隻有這個菜,吃得我嘴巴淡出鳥來,嗬嗬,你就喜歡一直吃一個菜吃到膩味。”
江浩聲說著好笑,笑著笑著又慢慢靜下來,不言語。
江時婉看著他轉到自己麵前來的清炒蝦仁,沒說話。
江浩聲喜歡吃味兒重的東西,自然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就沒鹽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