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玲眼底的亮色徹底消失殆盡,似笑非笑,“出了事兒就知道靠男人,也不管人家閆文林是已婚男人,也不管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她怎麽不去找那些上過她的男人啊?盡管如此,你也從來都不覺得藜麥惡心對吧?因為你他娘的跟她一樣惡心!”

“你給我閉嘴!”

許玲的話音剛落,整個人被一股驚人的力道推開,背脊生生撞上了堅硬的門框,她瞬間感覺自己骨頭都被震散了一般,疼痛呈一種酥麻感先傳達腦部神經,然後漸漸蔓延開來,連耳蝸都疼了一下。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下腹便開始墜疼。

許玲眼眶濕熱模糊,嚇得渾身發抖,看著那道越來越遠的背影,使出最大的力氣喊:“言恒語,言恒語!”

藜麥下到停車場,關上車門,巨響的一聲兒。

她等了一分鍾,兩分鍾……

沒有看見言恒語的身影。

她自嘲的笑了一聲兒,方向盤一打,將車開了出去。

晚上家裏剛吃過晚飯,盛韻櫻接了個電話,沒說兩句就大驚失色,捂著嘴說道:“怎麽會這樣?”

江時婉跟閆文林在廚房那邊捯飭奶瓶消毒機,聞言,江時婉問了句:“怎麽了?”

“你認識言恒語的女朋友許玲吧?”

江時婉點點頭,“她跟杜依涵關係不錯,一起出來吃過幾次飯。”

盛韻櫻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她流產了。”

“沒聽說她懷孕了啊。”江時婉都驚愣住了,看了眼閆文林。

閆文林沉了沉臉,皺著沒盯著她,“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什麽?言恒語又沒跟我說過。”

盛韻櫻滿臉可惜,“言家許家都沒人知道,這孩子好像早上才去做的檢查,包裏還揣著孕檢單呢。”

江時婉給杜依涵打電話,問她知道不知道這事兒。

杜依涵反應和江時婉一樣,“她昨天才跟我發消息說好像懷孕了,今早檢查出來的確是有了,她就說要馬上去公司找言恒語……”

盛韻櫻上樓要去換衣服,對江時婉說:“婉婉啊,你陪我去看看吧,言恒語她媽媽現在情緒不太好。”

江時婉忙也換了身兒衣服,叮囑閆文林,“幫忙看著兒子。”

婆媳兩個人到了醫院,看著醫院大門才相視一眼。

這正是昨天送安靜過來的醫院,今天盛韻櫻讓閆文林給盛鬱崢打電話問了情況,隻是簡單的說了隻字片語,說人已經醒了,暫時還不穩定,留在這兒觀察兩天。

許玲和安靜住在同一層樓的高幹病房,江時婉和盛韻櫻上樓的時候正誤打誤撞遇上了下樓吃晚飯的盛鬱崢和安靜母親,安靜母親手裏還牽著孩子。

小孩兒早就忘記了昨天大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歡喜雀躍的喊著江時婉:“阿姨!”

安靜目前一把將小家夥往後一拉,厲聲斥責道:“亂喊什麽?”

小家夥癟癟嘴。

許久不見,小家夥長了個子,五官又張開了些,變得不是那麽像安靜了,一雙小劍眉已經看得出些苗頭了。

礙著安靜母親在場,江時婉也隻是對他笑笑。

盛鬱崢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安靜媽媽,一手擋著電梯門,一手將小家夥給抱了起來,說道:“叫江阿姨。”

安靜媽媽瞪了他們兩個人一眼。

盛韻櫻跟她處的累的很,到是朝著盛鬱崢笑了下,表麵來意,“我們來找人有點事兒,你們是要去吃飯嗎?”

“對。”

“那就不耽擱你們了。”盛韻櫻轉身拉著江時婉往走廊那邊走。

盛韻櫻轉個身,沒好氣的說:“這老太婆,忒讓人憋屈。”

到了地方,遠遠就看見了坐在病房外僵持著母子二人。

言恒語一言不發,言母一副不想認這個兒子的臉色。

盛韻櫻瞧瞧這個有瞧瞧那個,“怎麽不進去呢?”

言母冷哼,“能進哪去?進去的話該被被人轟了出來。”

這個別人,肯定是許家的父母了。

言母想著想著就要哭天搶地了,真想踹這個兒子,盛韻櫻見狀,趕緊將人拉走去吃飯了。

江時婉跟杜依涵幾乎是前後腳一起過來的,江時婉看了一眼有些頹敗的言恒語,什麽都沒說,跟著杜依涵一起進去看許玲了。

閆文林將孩子交給阿姨,自己在書房處理文件,最近手頭上一堆事兒,要不是昨天江時婉對他有點意見,他又接到了藜麥打來的電話。

剛接通就聽見她聲音有些發顫,“文林,怎麽辦,許玲流產了……”

閆文林眉心伊寧,像是想到了什麽,“你幹的?”

“不是我,……是我……”她遲疑了一下,又補充說道:“不,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才知道這事兒,我不敢給他打電話。”

閆文林沉默了片刻,“這事兒你找我也沒用。”

有些疏離的聲音,聽的藜麥一怔,瞬間靈台一片清明,她怎麽就一時糊塗打給了他呢。

閆文林夾著煙的手往煙灰缸邊緣撣了撣,思及昨晚藜麥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今天似乎又去找上了言恒語。不是沒聽說最近薑氏出了點問題。

他淡聲問:“你遇上了什麽棘手的事兒?”

藜麥喉嚨一哽,“沒,沒什麽。”

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還是說不出口。

藜麥坐在車裏,抬頭就可看見“門診”兩個大字。

頃刻之後,還是推開了車門下去。

江時婉進去看了許玲,突然接到閆文林的電話,她推開門出來接,

看見言恒語還是坐在外麵的長凳上,襯衫皺巴巴的,仔細一看,腰腹處的襯衫布料,似乎沾了點血。江時婉皺眉,他這是愧疚?後悔?自責?不管是什麽感情,許玲應該都不需要了。

江時婉看了他一眼,仍舊是沒打招呼,饒過他,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到了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的。

閆文林問:“情況怎麽樣?”

江時婉聲音有些低,沒好氣的說:“什麽怎麽樣?都流產了還能怎麽樣?”

閆文林沉默了沒兩秒鍾,語聲低冷,輕描淡寫的說:“江時婉我警告你,你再為別的人和事兒跟我發脾氣,看不會不會將皮給你收拾服帖。”

江時婉反問:“你能懂女人那種兔死狐悲傷其類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