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文林聲氣不太好,聲音也重了些,“你傷什麽其類?你跟誰是一類?”

江時婉一時半會兒沒做聲兒。

“說話啊。”閆文林強壓下心裏頭一口氣,挺和氣的問:“你是不是還做著像上次那樣隨時能把離婚協議書一扔走人的準備?”

江時婉能聽出來他和氣下的冷銳和不耐煩,愣了愣,頭上像是有一盆冷水澆下。

突然,前麵不遠處的電梯間傳來,“叮”的一聲兒,電梯門打開,裏麵走出來一個人,高挑的個子,纖細身姿。

江時婉頓了一下,對電話那頭說:“是又怎樣?”

說完掛斷了電話。

聽見聲音藜麥扭頭看過來,見著環胸而立的江時婉,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驚訝。

江時婉見藜麥看著自己,也沒走,腳步似止非止,還有點猶豫躊躇。

江時婉便看了看遠處的言恒語,又看向藜麥,“找言恒語。”

藜麥看著言恒語,始終沒能邁出那一步,她總覺得這件事兒自己也有責任,但許玲說的那些話又讓她生不出同情心來。

她便問江時婉,“許玲,她還好嗎?”

江時婉頓時神經一緊,狐疑的看著她,“言恒語跟你說了許玲的事兒嗎?”

藜麥別開臉,沒出聲兒。

女人的直覺太過敏銳,江時婉察覺出了些許端倪,該不會許玲流產和藜麥有關?

江時婉頓時很不客觀的想,或許言恒語就應該跟藜麥,省的禍害別人。

江時婉說:“許玲不好,孩子沒了,依著她的性子來看,跟言恒語鬧掰,指日可待。”

藜麥依舊偏著頭沒應聲兒,也沒說話。

江時婉跟她也無話可說,正要離開,她突然開口:“昨晚,是我打錯了電話,沒給你們填麻煩吧?”

江時婉暗自好笑,如果是真的打錯了電話,如果心裏別無他想,藜麥現在應該對這件事兒閉口不提才對,故意提醒她,誰不知道起的什麽心思。

“沒有。”江時婉溫言笑道。

藜麥如同一圈打在了棉花上,頓時無話。

突然,附近病房傳來一陣呼喚……

“安小姐,安小姐,你去哪兒啊?孩子還在洗手間裏呢!”

江時婉聞言一怔,抬頭就看見安靜麵色不善的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身寬大的病號服,襯的她隻剩下骨架似的。

江時婉因為那天被她掐了脖子,心裏有些忌憚,目光微動,“藜律師?”

江時婉看著藜麥,他們兩個人認識?

藜麥臉色卻稱得上無法形容,望著安靜,眼睛眨了好幾下,強作平靜地扯了扯嘴角,“安小姐,你,你身體不舒服嗎?”

安靜搖頭,急切的抓住藜麥指著江時婉恨恨的說:“藜律師,幫我打官司,是她破壞了我和閆文林,她還趁著我喝醉了找人……”

“安小姐!”江時婉打斷她,“請你找處證據再說話。”

藜麥看著安靜臉上不太正常的殷切,跟嘴道:“是啊,這事兒得講證據……”

江時婉突然注意到藜麥,似乎很閃躲,竟然還有些手足無措,暗自便使勁想將手從安靜的手中抽出來。

突然,藜麥的手裏的手機來電震動,她看了眼屏幕,嚇得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正要掛斷,安靜一直搖晃著她,她手指一下子錯點了接聽鍵。

安靜還在喋喋不休,睜著一雙大眼睛,仿佛藜麥是她在溺水前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請求道:“你是律師,證據這種東西,隻要存在,不是很容易找到嗎?當初你就在林文,你知道些什麽嗎?”

藜麥嗓子仿佛被石頭堵住,她手指顫抖地去掛電話,安靜卻不消停,她心都冷了半截。

最後終於掛斷了電話,猛然將手抽了出來,扔下一句:“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安靜張了張嘴巴,眼睛同時泛著潮紅,她猛地瞪向江時婉。

江時婉卻還沉浸在剛才藜麥的反常中,對安靜的反應絲毫沒有能意識到。

安靜撲過來,使勁兒捏著她的肩膀猛晃,“江時婉,隻要你告訴我,當初那個男人是誰,我就不怪你了,你告訴我吧……”

江時婉肩膀差點被她的指甲戳穿,是為混沌,“我真的不知道……”

電梯開了,盛鬱崢一行三人回來。

吃不進飯,隻散了會兒心回來的安靜母親和盛韻櫻也在同一電梯上。

安靜突然咬牙悶叫了一聲兒,使勁兒將江時婉往窗戶推去。

現在正值夏末,還悶熱的很,窗戶打開,窗台頂多齊著江時婉的腰,安靜的力氣大到江時婉連掙脫都沒有突破口,更別說處在被動的時候定住身形了,整個人就往後仰去……

“江時婉!”

“婉婉!”

江時婉半個身子都在窗戶外麵了,被盛鬱崢掐著腰拉了回來。

江時婉嚇得扶住了窗框,三魂不見七魄不全。

盛鬱崢淩厲著一張臉教訓安靜:“回你的病房去!”

盛鬱崢動了怒,神色有些駭人。

安靜媽媽也沉了臉,“你吼她做什麽?”

“你也回去!”盛韻櫻木著臉對著安靜媽媽說,前一刻被驚嚇的腿軟,這一刻被氣得肝疼,聲音中氣十足,“你女兒出了什麽誰讓找我們麻煩,我媳婦要是沒了命我拆了你們安家!”

安靜媽媽對江時婉有偏見,這種差點出人命的時候還在偏袒。

盛鬱崢讓人把安靜帶回去,沉聲兒朝著安靜母親補充一句:“這種時候別還不分輕重。”

安靜媽媽百口莫辯,眼神微閃,帶著安靜走了。

盛鬱崢跟江時婉道歉,江時婉臉還沒回過血色,渾身的血都在往腳下沉,隻是木木的搖了搖頭。

盛韻櫻拉過江時婉的手就走,“自家人管自家人去吧。”

言媽媽在一旁也是看的心吊吊的,盛韻櫻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江時婉進電梯離開了。

盛韻櫻差點沒急的哭出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見這家人了!”

回過神的江時婉反手寬慰她,“我沒事兒。”

盛韻櫻問:“你們當時是怎麽回事兒?”

江時婉現在腦子裏有點亂,“剛才我在那兒打電話,遇見了藜麥,後來安靜就過來了……”

藜麥,怎麽跟逃命似的?

藜麥剛下了電梯,整個人都是懵的,安靜怎麽會說江時婉是破壞她和閆文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