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文林帶著哼著聲兒,不徐不疾道:“一套又一套的,你就誆騙我吧。”

江時婉昏昏欲睡的從善如流的回答:“在乎你才哄你的。”

反言之,不在乎了,哄騙你的心思都沒有,閆文林的睡意,頓時一掃而光。

晚上,從外麵跟人吃了飯回來的吳宇微醺的開在轎車後座閉目養神。

車停靠在公司跟前的馬路旁邊,開車的助理提醒道:“吳總,時間不早了,要回去了嗎?”

吳宇讓他把車開到這兒,就這樣坐在裏麵,又不說什麽事兒。

吳宇眼也不睜的說道:“等會兒。”

沒過多久,大堂的旋轉門光影微閃,一道身影從裏麵走出來。

吳宇捏了捏眉心,扭頭看去,那人剛走下階梯,好像接了個電話,便不走了,站在門口沒動靜。

似乎是在等人。

助理剛想按喇叭,被吳宇製止了。

不過幾分鍾光景,一兩車停在了她麵前。

她站著沒動,看著駕駛室裏的人,麵色猶豫了好一會兒,車裏的人搖下車窗跟她說了什麽,她才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車的人,就連助理也看出了是誰了。

他搭著方向盤的手指點了點,調侃說道:“一個員工而已,也就臉蛋身材不錯,小吳總既然都排到總不來了,竟然還要深夜相約。”

言外之意,不用多說。

這兩個人的行為,確實很讓人多想,畢竟在公司裏,上司和下屬之間那點事兒,也是層出不窮的,不足為奇。

助理嘴角含笑,並未注意吩咐助理,“走吧。”

路上吳宇莫名其妙的響起來許玲看見吳坤時候,刻意躲避的眼神。剛遇見她那時候,她眼底充滿了恐懼,又有種隨時準備跟人同歸於盡的毅然。

現在,那些個情緒仿佛都被磨成了死灰,時而讓人覺得她在畏畏縮縮求生存,卻又時而讓人感覺她在破罐子破摔。

她這人,很矛盾。

當吳宇意識到他在無意識的分析著這個人的時候,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轉頭想起了今天在病房裏吳坤對他說的話。

“我現在精力有限,沒時間管你們的事情,吳坤吳坤說他想留在安城,他以為我知道他打什麽歪主意,你們三個裏麵,就你行事兒最穩重最顧全大局,你管管他,他要是惹禍了,還是念著兄弟情意,幫扶他一把。”

吳宇手搭在車窗上,手指搭在了嘴唇上,不覺得溢出了一聲兒冷笑。

扶不起的阿鬥,要怎麽扶?

後來他罵許玲虛偽的時候,許玲反譏他,“這麽多年,你在你爸麵前裝作跟你的兄弟兄友弟恭,豈不是更虛偽?”

他回答,“在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不與他們反目成仇,叫孝道。”

許玲坐在車裏從後視鏡裏看著公司大門越來越遠。

上車有一會兒了,吳宇卻一語未發,她問:“你大費周章的來公司,不會就是為了送我回家吧?”

“為什麽不可以?”

許玲勾了勾嘴角,“無利可圖的事兒,你不會做。”

“你這麽了解我了?”

許玲無聲兒勾了勾唇角,低聲兒說:“你們兄弟不都一樣麽?”

“看來你現在對我們姓吳的很有意思。”吳宇不以為意反而笑了笑。

許玲打斷他,“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

吳宇挑了挑眉梢,看了看她,眯縫著眼睛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許玲心中煩悶,語氣也就有些不耐煩了,“那你說的是哪個?”

“如果最後是我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你在他那兒的下場,肯定不會比我好,你不會後悔?”

許玲心中跳了跳,放在腿上的手,頓時將包捏的緊了些,笑了笑說:“你又沒給我選擇的機會。”

吳宇意有所指的說:“機會是你自己選擇的,比如,你可以現在就去投靠吳坤。”

許玲手心冒汗,“他,他壓根就沒正眼看過我,看不起我,你讓我如何投靠他?”

吳宇說:“也是,他暗中對你肯定也有提防。”

許玲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

吳宇眉宇微微擰著,自顧的說道:“雖然我猜測著這個大哥暗地裏並不如表麵這般,但還不知道他深淺,若他實則真是深不可測的人,事情的確就還挺難辦的,你也要當心點。”

“嗯。”許玲淡淡的答到。

到了小區樓下,許玲下車後頭也不回的徑自上樓。吳宇手搭著方向盤,盯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路上接到了一通電話後,回到他的商城的公寓,立刻打開了打電腦接收了一份文件。

看完之後,稍事沉吟,接電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勢在必得味道,“繼續,把之後的證據給我收集齊了,記住,別讓老爺子發現了,他疼愛吳坤的很,保不準會從中阻撓。”

近日來春雨綿綿,距離盛韻櫻的公寓裝修完成有了一小段時間,最近正在挑選家具做軟裝。

因為要按她的喜好來,不僅選家具親力親為,還會和室內設計師一起去查看進度。

江時婉也因為安城這邊的酒店要開建找建築公司的事情跑來跑去,孩子是她和盛韻櫻一人帶一天。

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就讓阿姨獨自帶著,因為盛韻櫻的公寓離家近,出門大多不會超過三四個小時。

之前酒店的創始人,一直負責國外那邊,最近桑榆也不再國內,安城新新酒店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全數落在了江時婉的頭上。

因為跟建築公司始終洽談不好,江時婉每次洗頭都覺得頭發掉了好多,熬夜看合同和建築設計方案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閆文林公司的事情比她更多,每天回家,兩個人各占一個書房,一直到深夜,幾乎是倒頭就睡。

有時候昨晚睡前運動,江時婉能累到直接昏睡過去。

這天晚上,江時婉打電話的時候,因為剛談好的合作方蓄意抬價的事情幾乎跟人吵起來。

本來就因為這件事兒一直搞不定,長時間使她心火旺盛,結果眼看就要談妥了,對方突然不厚道的抬價。上次去那邊,桑榆也應付過這樣的事情,看起來十分的得心應手,因為當時也未經她手,所以她對此無感。

可真的當事情落到她頭上,需要她去解決的時候,才知道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