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閆太太這個身份,也不是那麽好用,總有人覺得她財大氣粗,人傻錢多,不糊因為這一點價格上的變動而錙銖必較。

但是新建的酒店,是關乎所有股東的利益,她投入的錢也全是將江氏的股份套現而來,在經濟上和林文的利益並未絲毫相幹。

閆文林走在她的書房外聽見聲音,推開門進來,“怎麽了?”

江時婉剛掛了電話,熬夜熬到雙眼起了紅血絲,她捏了捏眉心說:“這次恐怕又要吹; 。”

“照我說,你還不如直接找你爸。”

江時婉愣了一下,她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但是從未納入選擇之列。

他雙手環著胸,慢條斯理的說:“畢竟是你爸,這方麵不會跟你耍陰謀陽謀,你按照正常的市價,把工程簽給他們,這樣就很中規中矩,不占對方便宜,你自身也不會有虧損。”

江時婉哭鬧的蹙著眉,“你這樣說的話,簽給林文不也一樣。”

“林文房地產這一塊,隻負責買地和賣方房,不負責建築施工。”

江時婉笑了笑,“糊塗了。”

江氏是以建築起家,現在雖然在走多元化發展,建築項目也仍舊是公司最主要的發展方向。

江時婉打電話給助理,如果抬價的公司再聯係,一律拒接。

閆文林點了支煙,打火機“叮”的一聲兒,煙頭燃起一小簇火光,“你現在倒是有點老板的架子。”

江時婉一邊收拾亂糟糟的桌子,一邊說:“耳濡目染,畢竟有個大老板在身邊,想不擺架子都難。”

江時婉說的快,一時不防,鼻尖躥進絲絲縷縷嗆人的味道,她捂著鼻子咳嗽了兩聲,擰著沒瞧向閆文林,本想讓他別抽了,但是知道他最近也忙,壓力大的時候,抽煙緩解壓力也是正常的事兒。

話到扣邊你便自然成了:“你到外麵抽去,我沒開窗戶,不通氣。”

說完,她擱下收拾好的文件,走到窗邊去,推開窗戶,四月初的暖春裏,夜晚的風沒了冬日裏那般冷冽的攻擊性,變得和煦,帶著些暖意。

外麵能聽見稀稀落落的蟲鳴和樹葉被風拂過的簌簌聲兒,外麵綠化帶裏昏黃的照明燈,將玉蘭樹在草地上投下一片綽綽的模糊暗影。江時婉伸出頭看了看,身旁的煙味也濃烈起來,閆文林走到她身邊陪她站著。

她看了一眼她指尖燃著的香煙,放入唇間的時候,他眯眼成縫,臉廓在青煙嫋嫋下變的晦暗不明。

為什麽有些女人覺得男人吸煙的時候的樣子好看,江時婉近距離的觀察著他,結論大約是,極具陽剛氣息的男性在這種時候,能夠將身上的紳士氣度和痞氣融合得恰到好處,一般頹廢一般認真的模樣,讓人難以招架。

江時婉觀察入微,從她側臉立體的輪廓到腮幫下顎分明的棱角,正看得入迷的時候,閆文林突然轉過頭,眼底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沙啞低沉,“啃什麽?”

江時婉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臉上騰的燒了起來。

林文開完高層會議之前,閆安寧打了個電話給亨特。

“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亨特剛回去不久,那邊公司裏還有很多的事物暫時還不能擱下,“估計還要過些日子。”

閆安寧靠在老板椅上,撐著額頭說:“你也沒個確定的日子,得盡快才行,拖得越久,我越是不安心,我想近兩個天就約人談一談,那人手裏的股份不少,他若是想要讓股,必然有一大堆人前仆後繼,我們不能失了先機。”

亨特問:“你已經確定他要讓股了?”

“有所耳聞,他年紀大了,兩個兒子都有自己的事業,他打算將自己的財產分給了兩個兒子自己做事業,現在知道的人應該還不多。”

亨特想了想,說道:“你不必等我,先去跟他談就行。”

閆安寧沉思了片刻,“我也是這麽想的。”

掛了電話,閆安寧安靜了一會兒,吩咐秘書拿上資料去開會。

會議結束之後,閆安寧攔住了穆總的去路,“穆總,許久不見了,之前的股東大會,你好像都是委派代理人來參加的。”

穆總點點頭,“不錯,我現在上了年紀嘛,懶得出門,就想在家裏擺弄擺弄花草。”

這我穆總,算的上林文元老級的股東了,隻比閆正楠小個不到十歲。

“那不知道穆總今晚能不能賞臉吃個飯?”

“今晚?”他沉思片刻,“今晚我大兒子一家要回來吃飯,可能沒時間。”

閆安寧仍舊是笑著,隻是表情卻有些牽強了。

穆總看了她兩眼,刻意停了會兒又補充道:“後天晚上應該有空。”

閆安寧笑意盈盈,“多些穆總賞臉了。”

等人走了之後,閆安寧大步走回辦公室招來秘書說:“你讓人注意穆總的動向,他見了誰,都務必跟我匯報。”

閆安寧神色鄭重,雙手交叉置在胸前,心中沉沉的想,萬不可讓人捷足先登了。

閆文林跟一位股東在高層會議室裏談了會兒事情才出來,剛到了辦公室,經理就過來敲了敲門。

“什麽事兒?”

經理關上門,走過來坐在他的對麵椅子上說道:“剛才開完會出來,我看見閆安寧跟穆總走在一起。”

閆文林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最近穆總出席股東大會的次數越來越少,基本工作已經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了,他讓股也是遲早事情。”

剛有點風聲兒傳出來,閆安寧去找穆總,目的不言而喻。

“她手裏的股份若是越來越多,以後對你的威脅可就越大。”

閆文林自顧自翻著手頭上的文件,說:“我知道,幫忙盯著點,找個時間請穆總吃頓便飯,看他想站在哪邊。”

不過這個穆總,以前對他可是有不少的意見,說什麽他行事作風太過極端不留餘地,當年他上任總裁的時候,這個老頭子是極力反對的。

“對了,閆安寧在證券公司的爛攤子調查好沒有?”

“在查了,那裏麵她虧了好幾個億,正暗暗的瞞著,想要銷毀證據,找出來還是要費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