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婉的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是心裏卻是心虛的很。

估計她是被閆文林訓斥的多了,也就拿捏住了能威高於人的氣勢了。

趙齊笑而不語,話頭一轉的說道:“其實你這麽做風險挺大的,江浩聲的股份對他來說很重要,交出百分之十五,他就算是能招攬更多的資金,我萬一被董事會否決了項目,他依舊會前功盡棄的。”

“他是個賭徒,為了長遠之計,她也會賭一把的。”江時婉說道。

“我是說,你讓閆文林出麵,你就不必把場麵搞的那麽難看,還要承擔風險。”趙齊說道。

江時婉抿抿唇,摸了摸光滑的指甲,抬頭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種小事兒就不給他添麻煩了。”

趙齊好整以暇的審視她一番,又是那副笑裏別有深意的樣子,說道:“你是害怕依賴他,還是不想讓自己欠他更多,平添自己心中的愧疚?”

江時婉臉上的笑愈發的濃了,半真半假,說道:“不,隻是因為他不願意幫忙而已。”

趙齊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下到一樓,江時婉跟他一起走了出去,突然有感而發的說道:“杜依涵果然更適合跟傅正擎在一起,天大的事兒他為她擔著,永遠把最好的給她,最重要的是不會給她找不痛快。”江時婉頓了頓,看向臉色微冷的趙齊,笑著問道:“你說是嗎?”

自以為是的揣測人心可不一定多受待見,趙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涼涼的冷笑,說道:“嘴皮子功夫到是厲害。”

江時婉聳聳肩說道:“彼此彼此。”

晚上閆文林回家,江時婉已經親自下廚做好了飯菜。看到閆文林回來說道:“回來的剛好,吃飯吧。”

閆文林看江時婉心情不錯,走到餐桌旁邊坐下,說道:“股份拿到了。”

江時婉點點頭,看著隻是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但是蓋不住眼角眉梢的雀躍。

閆文林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靠在椅背上,微微挑眉,說道:“這又是什麽意思?”

“感謝你啊!”江時婉笑著說道。

閆文林眉眼間冷意漸濃,問道:“感謝我什麽?”

江時婉噙著笑說,語氣柔柔的,給閆文林盛飯又盛湯,說道:“感謝你娶我,感謝你大人大量不跟我計較,不然這事兒也不會進行的這麽順利。”

江時婉把湯遞給了他,閆文林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躺,還有瓷碗邊沿上那細白的手指,半天也沒接過來。

江時婉皺了皺眉頭,看了閆文林一眼,不乏催促的意思說道:“燙!”

閆文林依舊沒接話,依舊靠著椅子,銳利的眉眼間有不達眼底的笑意,說道:“娶你花了幾個億,一頓飯就想了事兒,你未眠想到也太簡單了。”

江時婉笑容變淡,探身將快要拿不住的湯碗放在閆文林麵前,然後若無其事的揉著放在桌下早已發紅發痛的指尖,抬起水杏兒一般的大眼睛,輕聲的說道:“你什麽都有,我著實也想不出還能有什麽可以給你的。”

閆文林收了僅有的一丁點笑,看了一眼眼前的飯和湯,卻沒看江時婉 一眼,拿起掛在身後的領帶轉身,說道:“我吃過了。”

江時婉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走上樓梯才無所謂的咬咬唇,輕輕的說道:“哦,那我自己吃了。”

江時婉吃完飯回到房間,路過書房時候,在二樓的走廊的暈黃的光線下,隱約可見底下門縫偷出來一縷燈光。

江時婉回到臥室玩手機上了會兒微博,然後去洗漱,靠在床頭拿了本書來看,夜深了才睡下,到她睡著前,閆文林都還沒回到臥室。

整個臥室裏他那一側的床頭燈亮著幽幽的薄光,一室靜溢隻能聽見那抹清淺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聲。

閆文林洗浴完,下意識的輕手輕腳的躺了上去,床墊因為他的動作而塌陷,他看了一眼江時婉,正背對著他,在被窩裏縮成一團成蝦米狀,杯子蓋得嚴嚴實實,閆文林隨手關了空調。

閆文林沒有躺下,而是靠坐在床頭,隱匿在朦朧光線下的五官輪廓,深刻而分明,薄唇緊緊的抿著,幽冷的黑色眸子仿若一片深海,濃暗且難測身前,他微微斂著眉,不知所想。

江時婉翻了個身,傳來被子窸窸窣窣的響動,她已經向他這邊側躺。

閆文林垂眼看去,也不知道是有些熱了還是什麽,江時婉將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露出半截淨白的小臂,左手搭在被子上,閆文林看見她手指上的那隻戒指,指環的金屬縈繞這幽幽的光澤,切割完美的鑽石鑲嵌在指環上,小巧卻很精致。

他轉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樣式簡單的戒指,同她手上的戒指是一對,是她選的。

閆文林心底莫名的湧上了一抹煩躁,套上一件睡袍,拿了床頭的煙盒到陽台的躺椅上坐著。

第二天晚上,閆文林到了郊外的會所,推開包廂的門,正在搓麻將的陸居寧聽聞響動後,天氣頭來誇張的“呦嗬”了一句。

“這不是咱們閆總嗎,新婚燕爾之際正值濃情蜜意之時,怎麽有空跑來跟我們這些單身狗一起消遣慢慢長夜了?”

閆文林沒回答,陸居寧打出一張牌,緊接著跟放嘴炮一樣的說道:“難不成被你媳婦拋棄了?看那邊還有一個跟你同病相憐的,你倆正好湊一對。”

陸居寧的手正好指向了一旁坐在沙發上喝酒觀戰的傅正擎。

傅正擎衝著閆文林笑笑,閆文林靠在窗邊點燃一支煙,問傅正擎道:“你怎麽在這兒?”

“你都在這兒了,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傅正擎理所當然的反問。

閆文林抽了一口煙,,微皺著眉眼。

傅正擎見他似乎沒理解,頓了頓說道:“杜依涵明天要出差,今晚提前去給江時婉過生日,你不知道?”

閆文林猛地被煙嗆了喉嚨,咳嗽了兩聲兒,傅正擎見了有些詫異,隨後煞有其事的嘖嘖兩聲兒,說道:“看來還真不知道。”

閆文林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隨後眼中又是一片寂靜之色,掃視了一眼包廂內,隨口問了一句:“孫白林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