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婉是前幾天上班臨時加入進來的,而另外一位總經辦的職員高睿是從一開始就在跟進這個項目的專職人員,所以江時婉更像是來充數的。

A市一直都是國內經濟發達的政治中心,點子板塊更是林文在發展中的產業,所以很看重這次炙手可熱的招標。

都說是炙手可熱,當然有各路人馬紛紛湧上。

隻是江時婉沒想到,鍾氏也是“各路人馬”中一路。

鍾家會選擇和江家套近關係,就是因為兩家都是老牌的地產公司,江家在安城占有一席之地,而鍾氏總部在A市,一直以來發展中心又在國外,卻是忽視了國內的市場,若要打通國內市場,安城的江家簡直就是最佳的合作夥伴。

但是,鍾氏著手參與點子產業,這才是讓江時婉意外的。

第二天的招標會上,江時婉同行的人入席,落座後,江時婉被一顆後腦勺擋住了視線,她往旁邊挪了些,不知道怎麽就驚動了前麵的那個人,他向後轉頭過來看了一眼,江時婉表情一愣。

“江時婉!”鍾越城也很是詫異,但是臉上的詫異轉瞬即逝,溫和的眉眼多了幾分疏冷,江時婉原以為可以視而不見,鍾越城卻跟江時婉打了招呼。

江時婉看著這個跟以前春風和煦的模樣比起來稍有變化的男人,五官冷硬了些,眉目還算是和氣,隻是那微微擰著的眉頭,似乎並不是很想看見她的樣子。

“鍾總。”江時婉揚起了唇,打了個招呼後若無其事的低頭看著文件。

招標會後,江時婉跟同事在外麵吃了飯回到酒店,剛將東西放下就接到了閆文林的電話。

“喂。”江時婉靠在床頭,她現在的級別,公事出差自然不是住什麽豪華總統套房,不過五星級酒店的普通套房還是過得去的,她一邊舒服的靠著,一邊翻了翻文件。

“睡了嗎?”閆文林問。

“沒有,剛回到酒店。”江時婉說。

閆文林頓了頓,問道:“酒店?”

江時婉猛然想起來什麽,她好像忘了告訴閆文林她出差的事兒了,他出差前說,一周後回來,算算時間差不多今天到了,他離開一周,兩個人都沒有聯係過,所以江時婉也就忘了,

到是沒想到閆文林會打電話過來。

“哦,我忘記跟你說了,我在A是參加招標會就。”江時婉放下紮起來的頭發,抿著唇問道:“你到家了?”

“沒有,有事情耽擱了一天。”閆文林的聲音很是沉靜,微微帶著點沙啞,好像很是疲憊的樣子。

江時婉這麽想著,然後突然脫口而出:“這幾天很忙嗎?”

“還好。”閆文林說。

閆文林簡單的一個詞匯,讓彼此陷入了一陣沉默,江時婉覺得閆文林應該是有什麽事兒要說的,畢竟他們不應該是會在出差時候相互打電話問什麽“你好嗎?”“我好。”“多注意身體”的夫妻。

所以當閆文林沉默無言的時候,江時婉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正要說掛了的時候,閆文林卻又突然開口問道:“進行的怎麽樣了?”

“還算順利吧,投標的公司論實力差林文一大截。”江時婉說。

“嗯,掛了。”閆文林說完掛斷了手機。

江時婉拿開耳邊的手機,閆文林是幾個意思?打電話就隻是純屬為了慰問家屬?

第二天晚上,招標方辦了一場宴會,無非就是要製造機會給各個投標方進行交流毛病暗自評估。

江時婉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並不搶眼,全程走在一行人身後,卻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背,江時婉轉頭,是吳珅。

江時婉下意識的想要皺眉,到最後還是忍住了,攢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說道:“吳二公子,真巧。”

“是挺巧的,閆太太。”吳珅說道。

江時婉對他這聲兒意味深長的閆太太不置可否。

“上次是我冒犯了,沒有想到你跟閆文林……”

吳珅的話還沒說完,江時婉便開口說道:“不礙事。”隻想趕緊結束話題。

但是表麵功夫還是做足,即是江時婉不喜歡這個人,對他上次吳老生日宴和飯局上的做法心存芥蒂,明麵上還是跟他寒暄了幾句。

結束後,一行人回到酒店,後麵一輛車上有人跟他們同時下車。江時婉餘光瞥見並不陌生的身影,打算徑直往裏走,卻在上台階的時候被他叫住了。

“閆太太。”江時婉因為這聲兒稱呼,疑惑的回頭看了看他。

鍾越城背後是璀璨的霓虹燈,麵容卻是被酒店大堂應出來的燈光照的分明。

“有事兒嗎,鍾總?”江時婉問。

鍾越城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聲兒,站在她麵前抹了把臉,這才抬眼看她,浮著幾分看不明朗的冷意,說道:“這麽快就適應了閆太太的身份?你已經可以不用再工作的。”

江時婉不明白他話中的額意思,但是聽的出來不是什麽好話,拐著彎的諷刺她呢。

“不過作為閆太太是不是應該跟其他男人保持距離?”鍾越城繼續說道。

江時婉想了想,他應該說的是吳珅。江時婉裝作不動,說道:“那鍾總就要離我遠一些了。”

江時婉背著包往裏走,轉身的時候轉的急了些,今晚站了那麽久,腳酸的已經快要沒有知覺了,往外一撇就要摔到在地上,腰上突然多了一隻手。

江時婉擰著眉看向他,見鍾越城臉上突然浮上一抹溫和的笑意,說道:“小心點。”

江時婉眉心一緊,下意識的往台階下看去,黑色的轎車前,站著的不是閆文林是誰?

閆文林一身黑色的襯衫,深邃的眸子反射出的燈光帶著幾分冷冷的寒意。他站在台階下的不遠處,默不作聲的半眯著眼睛看著她,細看他手指尖燃著火光不明的香煙,細看才能發覺那點點的紅光。

江時婉臉上有明顯的怔愣,閆文林不是在出差嗎?

而鍾越城的手還在江時婉的腰上。江時婉轉過頭來看著他有些得意之色的臉,突然覺得好笑,霎時冷笑出聲,說道:“鍾總,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投機取巧的惡心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