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訴你家裏人,我以前結過婚的事情

徐蓁寧在醫院失蹤後,夏瀾沒有回首都,而是留在豐城查找女兒的下落。

就在剛才,夏瀾接到鬱紹庭的電話,對方隻說了一個小區的地址,她是聰明人,立刻趕過來逮人。

……

鬱紹庭離開時,連回頭再看徐蓁寧一眼都沒有,剛才的溫柔仿佛隻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徐蓁寧發現自己被他騙走了唯一的籌碼,又氣又惱地掄起拐杖,重重砸向旁邊那口大魚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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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紹庭從電梯出來,把手裏的煙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走出公寓樓時看到了靠在車邊的徐敬衍。

徐敬衍的腳邊已有一個煙頭,他陪夏瀾一起過來,但沒上去,而是等在樓下,心裏想著另一件事,那天早上,他從沁園拿走鬱景希的頭發,等不及回首都,直接送去了這邊的醫院,再等五天,DNA鑒定報告就出來了……

徐敬衍沒想到鬱紹庭也在這,鬱紹庭沒有回避,坦****地跟他打招呼,還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煙。

“白筱跟景希呢?”徐敬衍往他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母子倆。

“今天周四,景希在學校,她今天跟朋友約好逛街。”

鬱紹庭說得很詳細,徐敬衍聽得胸口窒悶,想到徐蓁寧在這樓裏,剛才鬱紹庭也從裏麵出來——

不知是不是出於私心,他如今也見不得鬱紹庭跟除了白筱之外的女人待在一塊兒。

“她現在懷孕,年紀又小,你多盡心點。”

鬱紹庭定定地看著氣色有些頹靡的徐敬衍,想到蘇蔓榕的話,點點頭:“我知道。”

……

兩人又簡單的寒暄了幾句,鬱紹庭走到自己車邊,拉開車門,上車,驅車離開。

徐敬衍抬頭,望著某個樓層的陽台,眼眶酸紅,這兩天,看到夏瀾焦急地尋找徐蓁寧,他會幫夏瀾打電話,請豐城這邊的徐家關係網幫忙找人,卻不會因為這個繼女而寢食難安,但如今,他卻也明白了為人父為人母的那種心情。

看到鬱紹庭,他會不受控製地想要去打聽白筱過的好不好,恨不得知道她每天所有的一言一行。

如果DNA驗出來,景希真的跟自己存在著血緣關係——

徐敬衍視線裏的景物逐漸模糊,如果白筱真的是他的女兒,他要怎麽去麵對她,麵對二十多年的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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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紹庭在路上,接到藺謙的電話,藺謙先是一番道歉自責,怪自己沒選好人,才會出這種差錯。

那名保鏢已經被辭退,一臉茫然的鬱苡薇也被蘇蔓榕強行帶走。

掛了電話,鬱紹庭又給白筱撥了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有人接聽:“三少?白老師在洗手間。”

“她什麽時候回來的?”鬱紹庭記得,剛才徐蓁寧說,她去找白筱了。

但這事,白筱沒跟自己報備,他不由地,擰了下眉頭,她是打算自己一個人扛著嗎?

“就剛才,葉小姐離開沒一會兒,三少你要有急事,我把手機拿過去給白老師?”

鬱紹庭沉吟了幾秒,道:“不用了,李嬸,你給她弄點孕婦能吃的,我過會兒回去一趟。”

李嬸笑著說好,掛了電話。

在前麵的十字路口,鬱紹庭把方向盤往左打,車子開上了去沁園的路。

……

鬱紹庭把車停在別墅外麵,拿著鑰匙進家門,正巧看到白筱端著一盤菜出來:“吃過午飯沒有?”

他站在玄關處,白筱轉頭望過來時,他還是有些新發現,比起以前,她胖了一些,也可能是跟懷孕有關係,身子漸漸變得豐盈,聽到她這麽問,他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走過去:“忘了。”

其實剛才李嬸已經告訴白筱,他中午要回來的事,所以她特意讓李嬸晚點燒菜,想等他一塊兒吃飯。

吃飯時,鬱紹庭抬頭,望著白筱,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是胖了。”

白筱先是一愣,爾後紅了臉,摸了下自己的臉,肉肉的,不免有些悻然:“我的體質夏天比較容易胖。”

雖然也知道孕婦到了一定階段,身體會開始變得臃腫,但白筱還是免不了對自己體重頗為介意,所以當鬱紹庭說她變胖的時候,也下意識地,尋找安慰自己的理由,想著,每年冬天,自己確實比夏天時要輕個五六斤。

……

吃完飯,鬱紹庭沒趕著回公司,而是坐在客廳,拿著遙控器調換電視頻道,難得這麽愜意閑適。

白筱泡了一杯茶端過去,他伸手,在她放下茶杯時,握住了她的手腕:“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的?”

她的眼睛轉了轉,剛要在他身邊坐下,他忽然一拉手,她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上午去見誰了,沒打算跟我說說?”

“是還沒想好怎麽開口。”白筱雙手,搭著他的的肩膀,隔著襯衫,能感受到他溫熱結實的胸膛。

鬱紹庭一手摟著她,一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說:“那現在,好好想想,怎麽跟我開口。”

“……”

白筱被他這麽一提,更不知道該怎麽啟齒,又瞧他等著,心中驚訝,難道這就是他不去上班的原因?

心口,仿若有暖流滑過,她想了想,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我去見過徐蓁寧,她知道了我結過婚的事情。”

“……還有蘇蔓榕是我母親的事,她好像也知道了。”

鬱紹庭沒插話,白筱從茶桌下麵拿出那張恐嚇照:“她早上還寄了這個過來。”

望著黑白照上被塗抹過的徐淑媛,鬱紹庭臉色很平靜,他的大手,扣著她的腰:“她還說什麽了?”

“她說,讓我把她的男人還給她,就不計較我的這些事情。”

“你怎麽回的?”鬱紹庭顯然,對她的回答非常感興趣。

“我拿水潑了她。”白筱把在咖啡廳的大概事情發展都說了:“我走的時候,還故意沒有給她結賬。我想啊,她現在也算離家出走,身上應該沒什麽錢,出來後,我在門口看到服務員走過去結賬才離開。”

白筱說得很解氣,直到發現鬱紹庭自始至終一聲也沒吭,隻是拿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鬱紹庭看了她好久,突然開腔問:“以前,你都是怎麽對付裴祁佑身邊那些女人的?”

“……”怎麽又繞到裴祁佑的身上去了,白筱別開頭:“能不能不要再提他……”

他卻一定要她說,看上去頗有興致,但心裏怎麽想的,白筱也大概摸得清楚,要是自己真說怎麽趕裴祁佑身邊的女人,指不定下一瞬他就翻臉了,所以,含糊地說:“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哪用得著我去對付。”

鬱紹庭一聽這話,果然,眉眼間又溫柔了很多,抱著她:“下回,遇到這種事就報警。”

他指的是,寄恐嚇照片這件事。

“徐蓁寧手裏,有我的結婚檔案書。”這才是白筱擔心的地方,她怕,徐蓁寧人來瘋,公開出去。

“我來這裏之前,剛去找過她。”鬱紹庭說。

白筱詫異,鬱紹庭繼續道:“手機掉進了魚缸裏,這會兒,她應該跟她媽在一起。”

……

對徐蓁寧,鬱紹庭不是沒想辦法治她,但上回撞人事件,哪怕他去報案,有徐家在後麵保著徐蓁寧,最後都能說成是她開車不當,幸虧及時反應過來,把方向盤打開了,也許,徐蓁寧還能落得一個舍己為人的好名聲。

想到徐蓁寧,鬱紹庭不由想到徐敬衍,望著白筱,說:“大嫂今天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嗯,在和歡的車上接到的。”提及蘇蔓榕,白筱並沒有太多想說的:“說了幾句,沒事就掛了。”

如果讓白筱重新選擇,她寧願一輩子不知道蘇蔓榕是自己的母親,那樣,或許她們會更好地相處。

鬱紹庭看出她的想法,所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手,把玩著徐淑媛那張照片:“今晚上回大院吃飯。”

“今天爸跟二哥都回來,剛好把我們後天要去拉斯維加斯的事情告訴他們。”

白筱記起葉和歡在車上說的話,她望著鬱紹庭深邃的眼睛,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還有事情瞞著我?”鬱紹庭玩味地看著她。

白筱咬著唇,還是有些遲疑,心裏沒準,“我想告訴你家裏人,我以前結過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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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

徐蓁寧從床邊起來,拄著拐杖,忍著右腿的疼痛要出去,剛到門口,門開了,夏瀾正好進來。

“你又想去哪兒?”夏瀾拉住女兒,“還嫌鬧得不夠難看嗎?”

“既然嫌我難看,那就不要管我!”

徐蓁寧說著就要瘸著腿往外走,夏瀾狠下心,抬手,重重地給了她一耳光:“你給我清醒清醒!”

“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去找鬱紹庭?徐蓁寧,他鬱紹庭對你,哪怕有半點情意,也不是這個局麵。”

“你不就是怕你自己做的事被發現才急著離開豐城?那你走好了,我在這裏。不需要依靠你!”

“那你想依靠誰?”夏瀾深吸口氣,拉扯過徐蓁寧,說:“依靠陸向前嗎?我告訴你,剛才,陸向前他媽媽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你猜她跟我說什麽?”

“……”

“她客客氣氣地告訴我,她打算給她家陸向前找對象了,你說,她為什麽要無緣無故給我打這個電話?”

雖然陸母語氣聽上去那麽客套,但夏瀾還是聽出對方的意思,想要她這個當母親的管教好自家的女兒!

尤其是那句‘我給向前相的那姑娘,家裏條件一般,但重要的是品貌端正,四肢健全’,硬生生地在夏瀾心頭剜了一刀,她的女兒,現在瘸了一條腿,陸母是在言明,不會再接受這樣的徐蓁寧做他們陸家的兒媳婦。

以前是陸向前巴巴地跟在徐蓁寧身後,討好她家的女兒,現在,卻輪到陸家來嫌棄她的女兒!

那種心理落差,驕傲如夏瀾,怎麽承受得了?

偏偏徐蓁寧不在乎地說:“他要找誰結婚,就找誰去,跟我又沒什麽關係。”

望著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女兒,夏瀾咬著牙說:“徐蓁寧,現在不是你瞧不上人家,而是人家嫌棄你了!”

“……”

徐蓁寧皺眉,聽到夏瀾道:“陸家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管好自己的女兒,不要再去糾纏他們的兒子。”

“我去糾纏陸向前?”徐蓁寧冷笑:“明明是他——”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徐蓁寧嗎?”

夏瀾不想打擊女兒,但有些話,不挑明,女兒永遠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裏出不來:“你的右腿瘸了,徐蓁寧。”

徐蓁寧臉色煞白,經受不住這樣的言語刺激,夏瀾淡淡道:“陸家為什麽會知道你殘了,還要我來點醒你嗎?”

明明一直對外隱瞞著女兒腳瘸的事,但陸家卻知道了,而陸母在電話裏,隱晦地說,請徐蓁寧不要再去麻煩她家兒子做什麽事,還說,陸家的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尤其在機關部門任職,萬萬不能知法犯法。

徐蓁寧搖頭,不相信鬱紹庭會做得這麽狠,可是想想也是,連她死活他都不管了,哪還在乎她的名聲呢?

想著想著,徐蓁寧的眼淚又掉下來。

夏瀾看得心酸,把女兒摟進懷裏:“好好回首都把腿治好,你楊叔叔說了,恢複正常走路的幾率不是沒有。”

“真的?”徐蓁寧眼中有希冀:“我的腿——真的還能好嗎?”

“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你剛動完手術就跑出去,這次回去,給我臥床休息,不準亂……”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徐蓁寧眼前一黑,之前是苦苦支撐著,這會兒精神鬆懈了,直接暈了過去。

“蓁寧——”夏瀾驚慌地去扶女兒,不經意地,摸到女兒的額頭,燙得要命!

她臉色倏地蒼白,一個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嘴唇囁喏,應該不會的,楊憲說腿已經保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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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紹庭下午回到公司,站在窗前,有心事,他抽了很多煙,辦公室裏,空氣有些嗆人。

當白筱提出要把過去跟他父母攤牌時,他沒有當場表態,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毫無顧忌,拽著她的手到父親麵前,什麽都敢去說敢去做,反而到了現如今,沒了商場上的殺戮果斷,怕一丁點意外便傷害到她跟孩子。

他容不得徐家人一再地羞辱她,卻偏偏在這件事上處處受製……

傍晚,鬱紹庭是最早離開公司的,直接從電梯去了停車場,取了車,先去學校例行接兒子。

他對待孩子並沒有什麽耐心,之前想要白筱再懷孕,不過是為了綁住她在自己身邊,如今,見她真的要大腹便便了,他心裏倒先不痛快了,抱在懷裏,隻許摸不許進,最難忍時,也隻能在門口徘徊。

鬱紹庭這幾天來學校接孩子,除去第一天,後麵幾天,鬱景希都乖乖地等在門口。

看到他的車,立刻跑過來,不用他下車,自己就先開了車門爬上來,坐在位置上係好安全帶。

快到沁園時,鬱紹庭給家裏打電話,通知白筱準備出門,車開到別墅門口,白筱已經拎了包出來,她穿著一雙舒適的平底鞋,牛仔褲跟V領毛線衫。

鬱景希趴在車窗上看到過來的白筱,解了安全帶,撅著屁股從副駕駛座爬到後座,然後打開車門。

白筱看了眼副駕駛座,遲疑了一秒,還是選擇了跟兒子坐一塊兒。

鬱景希這兩天,迷上了玩編手鏈,他上體育課時看到很多高年級的女孩都在玩這個,剛剛在校門口等鬱紹庭,他在旁邊的小店裏買了兩塊錢的細彩繩,想著,回家後讓白筱也給自己編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