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死一般沉寂。
景沫有些戰戰兢兢地喵著前排的顧傾寒,用紙巾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表哥的臉色,好難看。
突覺車內,好冷,她連忙攏了攏身上的衣物。
顧傾寒扔了一顆口香糖在嘴裏咀嚼著。
他眯起眼眸,聲音淩厲而無情。
“我告訴過你,讓你無事不要離開別墅,看來我的話,你當作了耳旁風。”
穆羽聶打了一個哆嗦,硬著頭皮道:“傾寒,我,我就是想你了,去你公司找不見人,我隻好來這裏了。”
想他?好惡心的兩個字!
“嗬,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人跟蹤我,是誰,給你的權力?
而且我顧傾寒想去哪裏,難道還要征求你的同意不成?
穆羽聶,收起你那副虛偽的嘴臉吧,虞少說得對,我選女人的眼光,還真他媽的不行!”
簡直爛透了!
“還有你,景沫,以前我不在別墅的時候,沒少欺負簡真吧?
若是老宅你住著不舒坦,我會告訴爺爺,讓你們搬出去住。”
她今日辱罵簡真的行為簡直是駕輕就熟,讓他不得不懷疑,簡真以前,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
景沫慌了。
沒了顧傾寒的庇護,他們家,那可什麽都不算。
“表哥,不可以,你不能為了一個與我們毫不相幹的女人就這樣對待我。
我也是看不得表嫂哪怕是懷孕了也愁眉不展,一個人孤苦伶仃。
表哥,表嫂不管做什麽,那都是因為愛你啊,你為何......”
“住口!”
顧傾寒猛然睜開眼。
“嗬,沒想到我顧傾寒的人生,居然淪落到要你來指手畫腳,說三道四了。
看來,你和她的感情,還真是不錯。
穆羽聶,從今日起,你便搬進景沫家的別墅居住,一直到你生完孩子為止。
再說一遍,無事,不要出現在簡真麵前。你現在,不止是一個孕婦,還是一個犯人!”
顧傾寒語氣冷冽,絲毫不留情麵。
若不是爺爺期望她生下這個孩子,他絕不會任由她在外邊如此無事生非。
穆羽聶一聽此言,頓時遍體生寒,臉色巨變。
“傾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那裏找你,也不該出現在眾人麵前讓你丟臉,都是我的錯。
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出現在簡真的麵前,我也會盡量不出去,但是傾寒,別讓我回老宅,小沫家裏也不寬敞,我住過去,會很不方便的傾寒,我求求你了。
而且,從老宅去學校,也很不方便的。”
要是搬去了老宅,那裏人多眼雜,她還怎麽實施她接下來的計劃!
“不方便?好啊,那我給洪校長打個電話,那學校,你不必再去了。”
剛好待在家裏養胎,免得出去丟人現眼。
穆羽聶心中一緊。
“也......也還好了,傾寒,我......”
BRIGHT的一切事務顧傾寒已經不讓她插手了。
若是連上學的資格也沒剝奪,她還有什麽出外的機會和借口?
她不能像個囚徒一樣被關在老宅裏!
顧傾寒終是沒理會穆羽聶的苦苦哀求,被送進了老宅,不過,是單獨住在了一處別墅裏。
而韓曉荷也被接了過去。
因為穆羽聶說使喚慣了韓曉荷,顧傾寒便也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
送走了她們,顧傾寒透過車窗看向車外。
去年的這個時間,簡真還在別墅裏。
隻是,那偌大的別墅裏,就她一個人,體會著無盡的苦楚和孤獨,臉上,也沒了一絲笑意,哪怕是看著他,也是無波無瀾。
那時,她便已經,不愛自己了吧?
因為那時,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穆羽聶。
他心髒抽痛,手掌禁不住砸向了中控台。
一下,兩下......以至手掌泛紅。
簡真,對不起,對不起......
我,錯了。
他重新上了樓。
哪怕是她不想看見他,他也不想這麽快就離開。
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樓上,依舊人很多。
邵青離三人看見顧傾寒的身影,迅速圍了過來。
蘇清沐依舊不說話,隻是給他遞過來了一杯熱水。
顧傾寒抬眸,也沒說什麽,衝三人頷了頷首,仰頭喝了幾口。
不遠處的沙發裏,簡真笑意遣眷,垂眸看著蹲在她身前,為她揉著腳踝的矜貴男子。
她笑得很美麗,也很幸福,隻是,卻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若時光倒流,他也會將她寵成心尖肉,寵成掌上珠。
他想走過去對簡真說聲對不起,但他不敢。
他在商場上如魚得水的氣場以及強勢,在簡真麵前,早已土崩瓦解。
對不起三個字,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出口。
順著顧傾寒的目光,邵青離三人也是看見了那一幕。
邵青離暗歎一聲,然後摟住了顧傾寒的肩膀。
“走,顧哥,現場還有好多權貴,我們過去聯絡一下。”
他實在不願看著多年好友被情所困。
隻是有句話叫,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簡真和虞重樓的無名指上已有了結婚戒指,那便說明二人已經修成正果,怕是不久以後,會請他們喝滿月酒了。
顧哥,該回頭向前看了。
簡真抬眸看了一眼顧傾寒,眸中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逝。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她是討厭透了穆羽聶,但對顧傾寒,她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虞重樓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酸酸地問道:“怎麽,又對他舊情複燃了?”
簡真垂眸,明亮的眼眸中,滿滿都是他的影子。
她輕笑,拉著虞重樓在她身旁坐定。
“怎麽可能?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怎麽可能會對他有什麽想法。
隻是他那個人,真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而且,同一個錯誤,她豈能再去犯。
虞重樓輕捏了一把她的臉。
“你不是馬,自然不吃草。
還有,看來我是對你太寵著了,讓你居然還有時間去琢磨別的男人,你給我等著。”
他的語氣強勢,還帶著一些酒味的微醺,勾的簡真心底的小鹿到處亂竄。
這個男人,稍微一句曖昧的話,都會讓她無法平靜。
晚間回到家時,虞重樓已經有了醉意。
今日為了給她的小女人撐麵子,他喝了不少酒。
一進門,簡真就被他壓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