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至八)送別

(七至八)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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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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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茉莉華

雜誌社那裏也有必要說明一下,已經兩天沒上班,既沒請假,打電話也沒接。

章茉茉在洗漱鏡前看著自己蒼白憔悴的臉,腫得象水蜜桃一樣的雙眼,單薄的身體禁不住微微顫抖。

先去雜誌社向主任當麵說明一下。章茉茉走進編輯二部,主任眼尖,看見她,不等章茉茉開口,主任興奮地搶先說:“小章,你終於來了,有個重要新聞,非你做不好,洪月自殺那件事,後麵還有很多新聞可以挖掘,比如她的身價,她的美貌,她的企業未來,這些都足以調動讀者的胃口,還有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足以形成一個新聞鏈,你準備一下,做個係列報道……”

章茉茉看見主任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嘴角還冒著唾沫泡,章茉茉目光象刀子一樣尖利地直視著主任,如果目光能殺死人,她想,她一定殺了他!

章茉茉扭頭走出辦公室,心裏狠狠地罵:“新聞蛀蟲!別人自殺了,還能這麽高興,還配做新聞嗎?”習慣性地看看對麵二樓那間辦公室,門鎖著,窗簾也拉上了,林樺他真的不在。

手機響了,章茉茉接電話,是武梅梅的:“茉茉,你在哪裏呀,我過來接你,洪月的親人們都在諾水名邸等著哩,我們一起過去吧。”

章茉茉說:“梅梅,一會你好好勸勸洪月的親戚,我嘴拙,沒你能說,而且這幾天還沒緩過氣,不想說話。”

武梅梅說:“我還想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哩,我連那種場麵都不想麵對,可是不去合適嗎?”

諾水名邸A棟。遲遲疑疑推開門,與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偌大的客廳出奇的安靜的,洪父靠在少發上,閉著眼睛,劉嫂垂著手呆在客廳一角。

章茉茉和武梅梅站在洪父麵前,誰也不忍心先開口,雖然洪月的死與她們無關,可是麵對這樣一位痛失愛女的慈愛老人,她們心裏滿滿的內疚與不安。

洪父說:“你們來了?”聲音沙啞,蒼老。

應該也是夜夜無眠吧,洪父皮膚鬆馳,臉腫了一圈,眼袋發紫發黑。

章茉茉叫聲:“伯父!”聲音就哽咽了,說不出話,眼淚又往外淌,她趕緊從包裏拿紙巾,來時就想好的,在洪月父母跟前不能這樣以免惹得他們更傷心。

武梅梅象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垂著頭,雙手絞在一起擰來擰去。

洪父說:“你們和月月經常在一起,這之前有沒有不祥征兆?”

武梅梅望望章茉茉,然後對洪父搖搖頭。

章茉茉動情地說:“伯父,我真的很抱歉,經常在一起瘋玩,都覺得月月是最幸福的,從來也沒有想過認真去了解她的內心,也許,她是有過暗示的,可是我們都沒留意。” 更新愛情那些事(七至八)送別

洪父說:“月月她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已經住進醫院了。”他略停頓了一下,聲音哽咽,“月月一直是個處事低調的孩子,我把親戚朋友都打發了,讓月月安安靜靜地走吧。”

他又緩緩思考了一下說:“月月的葬禮我們就不參加了,我帶她媽去澳洲養病散心,你們多費點心,我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章茉茉和武梅梅異口同聲叫了聲:“伯父!”,都沒想到洪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洪父擺擺手說:“什麽也別說了,沒事就回去吧,我休息去了。”

說完徑直往樓上走,他搖搖晃晃的,有點爬不動樓梯的感覺,跨上去幾步,扶著樓梯回頭說:“你們也幫我勸勸啟彪,那也是個好孩子,月月不在了,可洪氏離不開他。”

洪父繼續往樓上爬,邊爬邊大聲歎息:“唉!報應呀——報應呀——你真惡毒!你詛咒我——你詛咒我——我的月月就沒了——”

章茉茉看著洪父微駝蹣跚的背影,心被割得生生的疼!

(八)

章茉茉和武梅梅沒精打彩地走出諾水名邸,武梅梅要去取車,章茉茉說:“我們走走吧!”

兩人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別墅區遠離鬧市,街上行人少,章茉茉武梅梅也不說話,就那樣慢慢地走。她們三人在晚霞映照的黃昏也曾並肩走在江邊的大道上,不過幾天的時間,一切都改變了,真是世事難料呀!章茉茉在心裏感慨萬千。 更新愛情那些事(七至八)送別

兩位中年婦女從她們身旁經過,手裏提著菜籃子,看樣子應該是哪兩家的保姆結伴采買吧。

婦女甲:“聽說沒,自殺的那個女人,很多錢的?”

婦女乙:“聽說還沒結婚哩。“

婦女甲:“是被男人甩了吧?”

婦女乙:“聽說是得了性病,再多的錢也治不了,隻好自殺了。”

武梅梅衝過去大聲喝斥:“說什麽呢?不知道就別瞎嚷嚷,誰得了性病,小心你的舌頭!”

兩婦女倉皇逃走,說:“姑娘別生氣,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

武梅梅氣咻咻地看著章茉茉:“茉茉,洪月為什麽莫名其妙走了這條路,死了還讓別人潑髒水,氣死我了,她不說原因,咱們自己找,反正我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章茉茉咬著嘴唇:“必須的!”

武梅梅說:“你不是記者嗎?你不是最善於觀察,最擅長調查嗎?趕緊的呀!”

章茉茉咬著嘴唇:“必須的!”

做為好朋友,她必須知道真相,給自己一個交代,給洪月的父母親人一個交代,做為一名記者,她必須給公眾一個真相,讓那些滿腦子問號的人畫上句號,不再把冰清玉潔的洪月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幾天以後,洪月的葬禮如期舉行。

遵照洪父的意願,一再封鎖消息,限製範圍,洪月生前的同學好友還是來了不少,幾名記者也聞風而來。

淅淅瀝瀝的秋雨下個不停,仿佛眾人悲傷的眼淚,徐徐述說著對洪月深深的眷戀和不舍。

章茉茉一身到底的黑,黑色連身裙,黑色絲襪,外麵是一件黑色半長風衣,洪月走了,再也看不到她嫵媚的笑容,心的一角那道明麗的光芒熄滅了,是真正的黑暗。“黑夜給了我黑的眼睛,幽靈般黑色的你,暗夜裏與悲傷的記憶,緊緊相擁……”

武梅梅一身黑色寶姿套裝,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流,那裏麵也混和著淚水的鹹澀吧。

眾人依秩序給洪月墓前送上鮮花,肖啟彪放上一大束火紅的玫瑰,武梅梅放上一捧怒放的**,還有送上聖潔百合的,藍盈盈的滿天星也寄托著哀思……

肖啟彪眼眶深陷,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仿佛死過一回,形容枯槁,眼角細細碎碎的皺紋叫人心疼。無論記者提什麽樣的問題,他始終沉默著。他一遍又一遍輕輕撫摸著墓碑,碑上刻著“愛妻洪月之墓”,仿佛在輕輕撫摸著洪月的秀發,那樣的情深意重,那樣的戀戀不舍。

洪月的墓前成了一片花的海洋,章茉茉送上大把大把的梔子花,潔白無暇,暗香浮動,代表洪月高潔的品質。

眾人朝著墓碑三鞠躬,陸續散去。肖啟彪在墓前長跪不起,痛哭失聲,章茉茉沒有向他道別也沒有勸說,就讓他們彼此再多陪伴一會兒,多說說心裏話吧,畢竟那是相愛八年的戀人,不是夫妻,勝似夫妻!

章茉茉悄悄離開,耳旁響起《葬花吟》“花謝花飛飛滿天,魂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幾隻烏鴉從一棵樹飛向另一棵樹,嘶啞的叫聲淒曆悲愴,章茉茉仰望陰沉深邃的天際:既然離別難免,今生何必相識,何必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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