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翌日,天蒙蒙亮,靜江穿了衣服便要走,月茹趕忙站起來攔住他,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冷笑的看她,等著她說,看她怎麽問她討這份錢去。
月茹咬住下唇,委曲求全道:“靜江,你知道我要說什麽,我真的有急用,以前我哥借你的錢也準時還了,這次也會的,求求你了。我讓他付你利息,就算他沒有,我全家人都會給你的。”
靜江從口袋裏摸出五百塊錢給她:“既然你討得那麽急,那昨天你哭成那樣扣掉的錢就不算了,給你整的,不用找。”
月茹喉頭一哽,隻覺得拿在手裏的錢滾燙,燙的她的手不由一縮,但馬上又握住了。她知道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哪裏解得了燃眉之急。因此抽噎道:“你——你知道這根本不夠。”
“那你要多少?”靜江反問她,“當然了,你們家一向是得寸進尺的,你獅子大開口我也不會覺得奇怪。”隨即‘嗤’的一笑,“要跟我借錢可以,就要像跟你單位預支工資那樣,到時候你拿什麽還你可想好了。
“方靜江!”月茹大聲道,“我是你老婆,我不是妓!女。”
“你不是不想當我老婆嗎?既然咱們現在離不掉,那就換另外一種方式相處好了。反正我對你的身體也還算熟悉,反正出去召!妓還不知道幹淨不幹淨呢,再說了,就算你是雞,也要看我肯不肯嫖啊。”方靜江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隨即打開皮包,又抽出幾張,像天女散花一樣,嘩啦啦往天上撒去。
月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靜江道:“錢,我給你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不過要拿就自己去撿。”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茹含淚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默默的蹲了下去,一張一張的將鈔票撿起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紙鈔上。
總共是兩千塊。
她拿回去免不了被媽數落一通,但聊勝於無。
她連哭的時間都沒用,背上包趕緊乘車回家去了。
與此同時,靜江卻並沒有馬上回到單位裏去。
他的工作時間一向自由,由他自己支配。所以此刻他在彩虹老街召集了幾個信得過的人,浩浩****的往月茹的單位供應站去了。
供應站的領導甚至都不知道方靜江大駕光臨,方靜江一到那裏就衝到了駕駛員拿鑰匙的調度亭,看見了上次被他打過至今仍心有餘悸的呂揚。
呂揚道:“這個…方,方科長你怎麽來了?”
方靜江點了根煙,橘色的火星一燃,亮的刺眼,呂揚的心跟著就是一抖,方靜江看起來來者不善,但是太冷靜了,冷靜的簡直有點冷酷,仿佛血液都是冷的,他看到過方靜江暴怒的樣子,就連發火,親自動手打得人渾身是血,也不得不承認,他渾身充滿了一種暴力的美感,今日來他既然帶了人,自然是不會自己上陣,但是更叫人可怕是這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方靜江命手下的人將呂揚從亭子裏提了出來,呂揚當場就求爺爺告奶奶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周圍漸漸有人圍過來看熱鬧,卻沒人敢出聲。
靜江道:“盡管打,打斷了肋骨當場就抽出來給他們單位當調味雞肋骨賣,正好。打斷了手腳更好,眼睛打瞎了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嗬。”方靜在呂揚跟前蹲下來,一口煙噴在他臉上,“我想打你了。”
呂揚驚恐萬狀的看著方靜江:“你瘋了,你瘋了,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你當這還是解放前嗎?”
回答他的不是方靜江,而是彩虹老街的一個嘍囉,囂張道:“你敢說我門三哥瘋了?在我們彩虹老街,警察都不敢進來,你說呢?王法是個什麽東西?我們還真沒聽說過!我們那裏拜的都是關二爺和杜月笙。”
天知道杜月笙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可是彩虹老街那個地方,向來是出梟雄的地方,所以關於黃金榮,杜月笙和張嘯林的故事從來沒有停過,反而是被渲染傳說的更加離奇,代代相傳,年幼的孩子也是聽著他們的故事長大,一心憧憬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一步登天。
那裏的人更信奉拳頭和武力的世界,誰更狠,誰就是王。
靜江不語,隻道:“給我打,狠狠地打,往死裏打。”說著,環視一圈圍觀的人道,“有個叫徐斌的人呢,把他也叫來,否則今天這裏的人一個也別想出去。”
談話間,供應站的大門已經鎖了起來,門邊有幾個人把手。
供應站的人嚇壞了,他們早就聽說過方靜江的大名,是冷凍廠的領導,當然了,也是白月茹的老公,更是口耳相傳中,即將升遷到集團公司的頭號風頭人物,聽說為人很風趣幽默,也很熱心腸,可也有人說他發起怒來,天王老子也不怕,據說因為意見不和已經和司徒青雲拍過三次桌子了,個性彪悍,野性難馴。
然而眾說紛紜,今日才是第一次見。
帥是帥的一塌糊塗,點了根煙,單手插袋,眯起眼來,像一頭捷豹,隻是臉上的神情和眼色都是冷冷的,像湖底凍結的冰。
徐斌躲在一個角落裏,被人拖出來時,嚇得都快尿褲子了,一個勁的討饒道:“哥,哥,咱們上次不是說好了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為什麽您就不信呢,我和白師姐什麽都沒用,連朋友都算不上。”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人好像明白過來什麽,有人低聲道:“白月茹平時不怎麽和人說話呀!”
方靜江嘴角單提,笑道:“今天你們這裏誰能說出白月茹平時和哪個男的接觸的最多,我就先放她/他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良久,才有人道:“那個…我大膽說一句,白月茹隻和女的說話,你問問方金梅吧,他們都是女司機。”
方金梅戰戰兢兢的站出來道:“沒,平時沒有男人和她接觸,就是有時候拿鑰匙,老呂要和她說兩句,老呂總是苛待她,讓她做一連做幾個夜班,月茹抱怨過。”
靜江一腳踩在呂揚的頭上,重重一碾道:“聽見沒?大家都知道,你還跟我說沒什麽!”
呂揚此時已經奄奄一息,忙道:“不是我,不是我,宋猛剛,找宋猛剛,他們說過話,徐斌讓白月茹頂班兒,我沒有說謊,我和白月茹真的什麽都沒有。”
“放屁!”靜江眼睛一瞪,“要不是我那天正好過去,你不就要對著我老婆動手動腳了?你膽子很大嘛!”
“其實你倒是想有一腿來著,不過可惜被我發現了,現在知道捅了馬蜂窩是什麽感受了吧?”
呂揚哭了起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不信你問小白,自從上次你來之後我就沒再找過小白的麻煩,這個你可以問大家,我沒有啊,沒有!”
方金梅點點頭。
接著,便輪到徐斌了。
靜江走過去,一腳就將她踢翻:“那就隻剩下你了,我翻來覆去的找,找來找去找不出個魂來,你說你是冤的,那就隻有當個冤魂了,誰讓你們都報不出個名字來呢!”
“宋猛剛啊——!”徐斌嚷道,“我車上那個裝卸工,她和師姐說過話,她很喜歡師姐呢,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剛才呂揚提到,靜江當他是轉移目標,此刻徐斌再提,靜江自然要把這個姓宋的找出來,可是大家都說宋猛剛今天休息,沒來上班,於是靜江隻有把徐斌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誰讓你叫她頂班的?照你這樣說,豈不是你給那個裝卸工提供了接近我老婆的機會?你更可惡吧?!這和拉皮條的有什麽區別!今天就叫大家廢了你!”
“別啊——別啊!”徐斌哭道,“我錯了,別啊,哥。”
“大男人,哭什麽,有種站起來單挑,你一個勁的哭就說明你心裏有鬼,而且你兒子都生了,我覺得你也不需要這個器物了。”靜江指了指他的□。
徐斌趕忙捂住褲襠,任眾人對他拳打腳踢都不放手。
靜江其實是嚇他的,見他如此沒種,當即搖頭道:“既然那麽寶貝**,那就打臉咯。”
於是一拳一拳,全都打在徐斌的臉上,鼻梁骨斷了,牙齒掉了六顆,活活的破相,滿臉都是血。
群眾本來圍著圈兒看,現在全部倒退三步,唯恐沾了這血氣。
這種時候,女同誌竟然比男同誌勇敢,好幾個集體上前對方靜江道:“方先生,我們證明,小白她真的不和男同事說話的,你今天教訓了他們就算了,否則鬧出人命……很麻煩的。”
靜江道:“你們或許是不知道。”他指著呂揚和徐斌兩個人,咬牙切齒道,“就這兩個家夥其中的一個,又或者是那個裝卸工,不單是要搞我老婆,還要搞我女兒,我女兒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她回來告訴我,那人把她帶到角落裏,當著她的麵脫褲子,把髒東西往她臉上塗,我女兒才丁點兒大,你們自己也是當父母的,你們說我能不來找人算賬嗎?”
群眾頓時嘩然,“什麽?竟然有這種事?!太惡心了,報警啊!”
“報警?”靜江冷笑一聲,“報警太便宜這種家夥了,我們彩虹老街的人喜歡用我們自己的方式教育敵人,讓他們記住教訓。”
說著,一個人便衝上前,手裏拿了一把小刀,很快的速度就割掉了徐斌的耳朵,徐斌‘啊——’的慘叫一聲,向天道:“真不是我,是宋猛剛,宋猛剛你個殺千刀的害我!!!”
“有什麽證據?”靜江問,“他一個裝卸工,說實話,我老婆眼神再不濟,我覺得調度也好,駕駛員也好,好歹跟她一個級別的,你口口聲聲說一個裝卸工,實在是…抱歉,太匪夷所思了,這種家夥跟螻蟻一樣,一個月才掙多少錢,都不夠我老婆買衣服的,更別說偷偷塞給丈母娘得了。”
別看靜江動不動喊打喊殺,他一直是個很冷靜用邏輯思考的人,可他偏偏有時候容易鑽牛角尖,他沒有考慮到月茹是個女人,她需要人安慰,至於安慰她的人到底是哪種人,她才不會管那麽多!反正又不是要人家當自己的老公!
徐斌哭道:“我就是沒有證據啊,要是有我早就送到哥跟前了,肯定是這個家夥,我自己有孩子,我絕對不會對您家的孩子幹這個事情,真不是我啊真不是我!”
靜江使了個眼色給另外一人,那人把刀對準了呂揚,呂揚此時已是無力反抗,任人宰割,他道:“也不是我,你要殺要剮,隨便吧。”說著,閉上了眼。
由此,徐斌被割得是左邊那隻耳朵,呂揚被割得是右邊那隻耳朵。
兩隻血淋淋的耳朵被丟在地上。
靜江道:“太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倆配成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