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碰著靜江以往的脾氣,一定回家鬧個天翻地覆,不過他現在人到中年,凡事都學會了穩重,因為自己一旦搞錯了,受傷害的不止他,還有月茹,還有整個家庭……所以他回來隻是和月茹閑聊,試探的問她:“我不在的時候,你會不會無聊?都幹什麽去了?”
月茹說:“是挺無聊的啊,還好有你姐給我借的錄像帶,就看咯,和你媽一起看。”說著‘撲哧’一聲,道:“噯,不是我說你媽哦,不要看她年紀大了,可比我媽強多了,我媽你讓她電視劇非得說出個情節來,她半天都說不上,倒是東家長李家短她說的比誰都多,但是你媽呢,電視劇她什麽都看的懂,看到有的地方還跟我一起哭來。喏,今天我們看劉嘉玲和馬景濤這個,你媽就說了,結局一定是兩個人都死,我不信啊,非要和她打賭,結果好了,劉嘉玲和馬景濤吞了毒藥殉情了。你說你媽神不神?”
靜江道:“你不知道,我媽看紅樓夢能看一下午一動都不動,裏頭誰誰誰,哪個丫鬟她都記得比你清楚。”
“對對!”月茹點頭,“我就不行,我可比不上你媽,我估計等我老了,大概得得老年癡呆。”
“不會的。”靜江道,“聽說打麻將不會得老年癡呆,改天我教你。”
“真的啊?”月茹雙眼迸出光來,“那就說好了啊,你一定要教我,否則我真的要無聊死了啊,有時候實在找不到事情幹,就和你媽兩個人幹家務,做著做著,再發一會兒呆你就差不多回來了。”說到這裏,她頓了一頓,斟酌著開口道,“要不然老公,我還是去上班吧?其實我覺得我的病已經沒事了,也休養了好一段時間……”
沒待她說完,靜江就道好啊,不過做什麽得和我商量。
“嗯。”月茹點頭,笑的很開心,靜江瞧她的樣子不像說假話,就沒有再問下去。
倒是貓貓,有一天下課的時候,一個人走回來,正好走到蘇旖旎的弄堂口的時候,老寡婦站在那裏,和另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說:“喏!就是她,她媽和小四軋姘頭的,大家都知道。”
“真的啊?”老太顯得有點吃驚,不可置信道,“我看不會吧,我覺著老方家的媳婦人挺老實的。”
老寡婦‘嘖’了一聲:“人家額頭上寫字的啊?寫著‘我很老實’?能讓你看出來的還軋什麽姘頭啊!”
那老太隻有嗬嗬的訕笑兩聲。
跟著老寡婦湊到老太的耳邊道:“我親眼見到的,小四從他們家前門出來,因為方家老太出來遛個彎兒,她家媳婦沒想到老太這麽快回去,小四隻得急的從前門逃出來,正好被我看到。”
“真的啊?”那老太露出一臉的鄙夷和不屑,“真是人不可貌相。”
貓貓衝過去指著老寡婦:“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老寡婦瞥了她一眼:“我才沒有胡說八道,我說什麽了?我說你媽軋姘頭,你還是小孩子,你不懂,你知道什麽叫軋姘頭嗎?”
“你——!”貓貓氣的滿臉通紅,因為她總聽人說‘軋姘頭’,但到底什麽是‘軋姘頭’她其實並不太懂,隻隱約猜測大約是情人關係吧,當即憤怒的指著老寡婦:“反正我不許你說我媽壞話,我媽又沒有得罪你!”
“對呀!”老寡婦道,“就是因為你媽沒有得罪我,我和她無冤無仇我幹嘛要冤枉她?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回去告訴你爸,小四絕對去過你們家!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家好,你爸爸是個好人,我不想你爸爸被蒙在鼓裏。”
貓貓咬牙看著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隻得氣哼哼的走了,回到家,她當著月茹的麵不敢說,隻低頭吃飯,但悶悶不樂的,整個過程裏一句話都沒說,靄芬和靜江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對勁,飯後,靜江便以帶貓貓出去逛一圈為名,走到外麵問她了。
貓貓一邊哭一邊說:“那個死老太婆胡說我媽,說我媽和小四軋姘頭,我媽最討厭小四了,怎麽可能?而且她胡說八道不算,還跟別人說媽媽,嗚嗚嗚!”貓貓蹲下來,哭的把頭埋到膝蓋裏,小孩子最敏感,最恨得,無非就是自己的爹媽被人冠以這種罪名。
靜江心裏一陣火起,他道:“行,明天我去找那個老太婆。你不要哭了,也不要告訴你媽。”
“嗯。”貓貓抹幹了淚點頭。
第二天,靜江提早下班回來第一時間就去找到了阿華的媽。
老寡婦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靜江會找上門來,直言道:“老三啊,來來,快進來坐,我們阿華一直提起你的,說你幫過他的忙。”
“是嚒?”靜江本來和顏悅色的,此時突然臉色一沉道,“既然知道受過我的恩惠還到處胡說八道那這算是什麽?以怨報德?我做了什麽打擾您老人家了,要來找我老婆和孩子的晦氣!”
“瞧你這話說得!”老寡婦斟茶遞水,一派殷勤,“一場誤會,真的是一場誤會,我其實就是想讓你女兒帶話給你,我是真的親眼瞧見的,我也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告訴你,不告訴你吧,我心裏過意不去,告訴你吧,我何必做這個醜人呢?你說是不是?!唉!”
老寡婦說得煞有介事,靜江也不動氣,啜了口茶,道:“那你能告訴我到底是哪一天看到小四從我們家的牆頭裏翻出去的嗎?”
“啊呀,這個啊……”老寡婦翻了幾下眼睛,一邊拍著腦門,道:“瞧我這個記性啊,我不一定能記得住啊,大概就是上個星期四吧,或者星期五,而且上上個星期我也看見了。”
“你沒有具體的日子就叫我相信你?”靜江的眉頭一挑,雙目如黑曜石般直射人心,老寡婦不由吞了一記口水,壯著膽子道,“反正上個周四我肯定,其他時間我看到過不止一次了,所以記不清了,對不起啊,嗬嗬,畢竟我不可能每次把小四出來的日子都拿筆記住是不是?”
靜江冷笑一聲道:“那就謝謝您的茶了,我現在就去查,如果查到您今天跟我說的話是騙我的,那麽,您也該知道對我家裏人造謠,該是個什麽後果。”
老寡婦麵上露出一絲惶恐,但很快一閃而過,信誓旦旦的跟靜江保證道:“絕沒有騙你。”說完,送走了靜江,拍拍手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靜江回到家以後,月茹還吃了一驚:“咦,你怎麽今天提前回來了?”
適時她正在看電視劇,就像她說的那樣,沒什麽事做,隻有看電視。
靜江心想,如果老寡婦說的是真的,他們要**,那也該選星期二,因為隻有星期二電視台休息,沒有任何節目。
他不由的發笑:“沒事,做完了就早點回來唄,反正廠裏就那樣了。”說完,走到靄芬的房裏去看貓貓寫作業。
看了一會兒,把靄芬拉到了廚房間問她:“媽,上個星期四……”說著,指了指月茹的房間,“你還記得嗎,她都在家裏幹什麽,你出去過沒有?”
靄芬其實也聽到了那閑話,不過靄芬沉得住氣,完全當她們放屁,對靜江道:“你別聽他們亂嚼舌根子,他們是沒人可說了,又弄點事到咱們家頭上來,我跟你說,你可別跟月茹吵啊!我和孩子好不容易有幾天安生日子過!”
靜江道:“我曉得,可我不能平白無故讓人說去啊,總得搞清楚。”
靄芬說:“上星期四你姐回來給我送錢,正好15號嘛,她發了工資,我記得特別清楚,你姐在家裏呆了一下午,她哪裏都沒去過,我們也沒出去,你說,小四怎麽來?”
“對哦!”靜江無奈的笑道,“要麽他學會隱身了。”
“就是!”靄芬掀開蓋子看正在煲的湯,“咱們住在這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話聽的還少嗎?他們呀,就是恨不得你們也跟他們一樣,最好天天吵架,然後就全都擠到我們家門口來看笑話,要是弄得妻離子散,就開心了。這就是人性。所以越是這樣,你們夫妻越是要給我爭氣。反正現在錢你也籌到了,就等單位裏把房子給你了,等錢還清以後,你和月茹就搬到新房子裏去住,離開這個地方,對你們和孩子都好。”
靜江點頭,母子倆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靜江之後也沒有去找老寡婦,他不會跟一個老太婆計較,可問題是人家未必肯放過他們,那天貓貓放學,老寡婦又來戲弄她,攔住她的去路道:“你爸去問了你媽沒有?”
貓貓不理她,繞開她繼續往前走。
老寡婦卻恬不知恥,依舊拉扯著她道:“噯,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想你媽媽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爸爸的事,你和你爸爸多可憐,對你爸爸公平嗎?”
貓貓回頭冷冷的看著她:“我爸已經查清楚了,而且他決定不和你計較,看來我爸還是心地太好,你是…”貓貓歪著頭,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哦!”她一拍腦門,“不到黃河心不死啊是不是?我們家不吵架你不開心是吧?我爸本來想就這麽算了,但我現在就叫我爸上門去找你。”
“好啊好啊!”老寡婦點頭。
貓貓卻說:“我看你吃不吃的起我爸一拳,我爸之前跟你怎麽說來著?要是騙他什麽下場?”
老寡婦一愣,她就是為了要挑撥他們夫妻吵架,可如今風平浪靜,她覺得離奇,沒想到貓貓會如此一說。然後就在此時,小四突然從外麵回來了,正要走進弄堂,貓貓腦中電光火石,驀地啊啊啊啊啊啊大聲哭了起來,指著老寡婦道:“小四叔就在這裏,小四叔就在這裏,你敢說小四叔壞話,我跟你拚命,小四叔對我可好了!”
要知道貓貓多少年沒喊過小四了啊!
就在那年他對月茹和方家做了那樣的事之後,就在小四被所謂的‘神秘人’教訓了之後,他幾乎是沒有機會看到貓貓和月茹,就算是看到了也要躲在一旁的角落裏不敢出來,更何況是上去攀談?壓根是沒有這個膽好吧!
誰知道貓貓今天會主動喊他一聲小四叔,簡直就是不可能!
而且還是一聲軟綿綿的‘小四叔’,竟讓小四有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在成人麵前抬不起頭來,在孩子們中間他依舊可以是一個厲害的人!
於是他立刻挺起胸膛,對貓貓道:“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貓貓撲過去抱住小四的腰:“啊啊啊啊啊,小四叔,就是她,就是她!”貓貓指著老寡婦,“她去找我爸胡說,說你和我媽有一腿,讓我爸去找你算賬,打死你,我說了不可能的,小四叔從小對我可好了,抱過我還給我吃餅幹呢,她還拉著我,非我推我回家去找我爸!”
“什麽!!!!!”小四一聽,頓時怒發衝冠,一把拉住老寡婦的衣領,朝她臉上狠狠啐了一口,“你他媽的竟然敢挑撥離間?挑撥的還是我和三哥的感情,讓三哥來打我?我看你是活膩了吧!”跟著抄起拳頭對著老寡婦的腦袋砰砰砰三下,老寡婦的額頭上立刻腫了三個包,嚶嚶的哭了起來。
小四還不罷休,追著老寡婦跑,老寡婦抱著頭一路往家裏趕,周圍的人紛紛湧過去看,就看到小四在弄堂裏追著老寡婦打,把她推到在地上,狠狠地踹了兩腳,怒罵道:“臥槽你媽的逼,居然敢冤枉我?說我和我大哥的老婆有一腿,還欺負我哥的孩子,他媽的,那是我哥,這是我哥的孩子,我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現在敢欺負她,敢胡說我嫂子,你是瞎了眼嗎?”說著,又揪住老寡婦的頭發拖行了兩米。
很多人都說:“別打了,別打了,年紀大了經不起的。”
“他媽的,誰叫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胡說八道!我三哥都相信我,她他媽的還要挑撥離間,到處胡說八道,你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啊!”小四接二連三的又抽了老寡婦幾個耳光。
當然也有些人是站在小四這一邊的,插嘴道:“這就是她自己不好了,這個老太平常就喜歡說人家是非,要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平常說說東家長李家短就算了,你偏要胡說人家的媳婦,這事可大可小,所以一點也不值得同情,要知道這老寡婦已經逼得自己的媳婦和兒子離婚,現在又看不過人家過的好,被打也是活該!”
貓貓一直在旁邊看著,但她始終在掉眼淚,嗚嗚的哭,小四怎麽勸都沒用,隻有打老寡婦出氣。
後來老寡婦的小兒子出來了,不是大兒子阿華,小的這個還在上學,過來一把扶住她媽,對著小四道:“你憑什麽亂打人?!”
小四對著她兒子的頭就是‘啪’的一記,“他媽的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你是不知道小四我在這裏是幹什麽的?你媽現在作踐別人,我這是在替天行道。”說完,抽了老寡婦小兒子一個耳光,一並把人家的眼鏡給打了下來。
老寡婦緊張道:“你回去,你快回去,跟你沒關係!”
“媽——!”小兒子急道。
小四看著地上的眼鏡,用腳狠狠地碾碎道:“今天我就打她,怎麽著,你要替你媽出頭啊?好啊,老子我等著你。”
那男孩兒想來平時都隻在家裏讀書寫字,臉色白皙,身材也不怎麽高大,但還是壯著膽子朝小四衝了過去,結果被小四掐住喉嚨,幾乎透不過氣來。
老寡婦急的哭起來:“小四啊,小四,我們都是看你長大的,我做錯事了,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兒子吧。我也是一時腦筋壞了,聽了別人的話,才到處亂傳的,我自己也不想的啊!”
“誰,那你說,是誰?”小四問道。
老寡婦噤聲,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小四恐嚇道:“你不說是吧?行,今天我就打斷你兒子的腿。”
“不能啊!不能啊!”老寡婦哭道,“我兒子我是要送他上大學的呀,他很聰明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啊,都是為了給他上大學呀,我才——啊!”老寡婦大聲哭起來。
好些人勸道:“你說呀,到底是什麽事?”
老寡婦哭了一會兒道:“我求你,你把我兒子放了,我就全告訴你!”
那小兒子還梗著脖子,對他媽說:“媽,你別求他,我就不信他能殺了我!”
“好啊!”小四道,“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了你,我就是要把你弄殘廢了,到時候你和你媽就一起過一輩子吧!也別考什麽大學了!”
“不行啊,不行啊!”老寡婦連連擺手,對小四磕頭道,“我求你了,你放過孩子,他什麽都不知道,我都說,我都說出來,是蘇家呀,蘇家,知道吧,就是小啞巴她媽,蘇家男人的老婆顧明貞,她每個月給我五塊錢燒飯給小啞巴吃,是她讓我說的,他們一家人都嫉妒貓貓長得漂亮,她女兒卻是個啞巴,之前也是她對老三說有外麵有男人等著他媳婦的,都是她說的,我一切都是聽她吩咐辦事,她叫我說什麽,我就說什麽!”
貓貓恍然大悟,原來是蘇旖旎的媽!
上一次的事已經讓她媽媽百口莫辯,雖然爸爸最後沒有計較,但到底為了這事吵了一陣子,不過看在自己和蘇旖旎是同學的份上,方靜江和白月茹還是算了,沒想到顧明貞居然不罷休,再一次卷土重來,真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貓貓叉腰想罵人,但老寡婦的兒子卻搶先一步,憤怒的跺腳道:“媽!你怎麽能為了五塊錢就做這種事呢!我們是窮,可我們再窮也不能為了這種肮髒錢做這種事啊!”
“就是!你兒子說的一點不錯,你為了五塊錢,誣陷人家夫妻,真是活該被小四打。”說這話的人看著是在幫小四,實際上是在勸架,說完立刻安撫小四道,“好了,四哥,我們大家敬你是條漢子,你替三哥打抱不平,但他們家也隻有老小,生活困難,我看你就算了,這事畢竟她不是主謀,還是找主謀要緊。”
“你說的對!”小四認真道,一邊牽起貓貓的手,一邊連推帶搡的踢老寡婦一起到了蘇家的門前,喊道:“他媽的,姓蘇的老禿驢和姓顧的賤女人給我下來,你們幹的什麽下賤陰鷙事,敢做不敢認啊?我操你媽,給我下來,難怪你們生不出兒子,生出來的女兒也都是聾子和啞巴,就是你們兩個太精了,成天什麽正經事兒不幹,專門想法子陷害別人!他媽的我告訴你,這在我們彩虹老街玩不起來,我卓小四雖然不是什麽高尚的人,但還真不看不起你們兩個混蛋,有種做了就下來認啊我操!這時候當什麽縮頭烏龜!你們再不出來我放火燒了你們家信不信啊!”
小四此話一出,沒辦法了,蘇酉康隻能下來認慫,連連道歉說:“四哥,四哥,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在裏麵,我肯定沒有指使過老太做過這個事。”
“那讓你老婆下來!”小四氣勢洶洶道。
“這個……”蘇酉康抹了把額頭的汗,“我老婆身體不太好,生病呢!”
“下不下來?!”小四吼道,“他媽的不下來我現在就去找三哥,你們一家子立馬就給我滾出彩虹老街,我保準三哥有路子能讓你女兒繼續到聾啞學校去你信不信!”
蘇酉康一聽立刻臉色大變,隻能對著樓梯喊道:“明貞,你下來!你下來一趟!”
顧明貞無法,隻得在眾目睽睽之下顫顫巍巍的下樓來了,對著小四吞了吞口水道:“你們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啊!”
小四一把抓過老寡婦擋在身前:“你現在給我裝傻充愣對吧?老太婆說的可清楚了,你每個月給她五塊錢,還零零碎碎塞過一些鈔票給她,就專門讓她造謠傳播來著,現在給大爺我裝不知道?”
顧明貞盯著老寡婦道:“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造謠過,我女兒和方家的女兒是同學,他們不知道多要好,不信你問方家的女兒,她是不是跟我們旖旎很要好?!我說明明是你這老太不要臉,每個月給你五塊錢給我女兒燒一碗餛飩已經是多給你了,要知道我是做一休一的,她不過就是煮半個月的夥食,還嫌不夠,跟我提過好多次要漲價,我都給她漲過一次了,後來她再提我就不同意了,你說,是不是你自己在外麵造的謠,回頭嫌我不肯給你錢就賴在我頭上?這可跟我們沒什麽關係,我跟你說老太,我們是鄰居,我瞧你沒有老頭才給你生計,現在看來不必了,以後我們家孩子的夥食我專門請人來家裏煮,我請個傭人我都不要你幫忙!”
老寡婦沒想到顧明貞會在關鍵時刻反過頭來倒打她一耙,此時此刻,她知道沒有人會相信自己了,就算有人相信自己,顧明貞說的有鼻子有眼,她也沒有證據,隻能跌坐在台階上大哭,嘴裏不住的嘟噥道:“明明是你跟我說的,怎麽到頭來全賴我!啊——!”那陣仗就跟剛死了老公一樣,圍觀者頗為欷歔,紛紛道:“看見吧,做人不能做這樣,否則會有報應的,這就是現世報。”
小四最後在蘇家亮了拳頭,警告蘇酉康和顧明貞道:“我告訴你們,我三哥他貴人事忙,不跟你們計較,但是要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我三哥的家裏人,不管是他老娘還是老婆還是女兒,我卓小四都跟你們沒完!”
為了證明他不會食言,第二天,小四還一大早就去蘇家潑了糞,穢物糊在蘇家的牆上,差點氣死顧明貞。
但是小四挺高興的,因為貓貓很感激她,貓貓從家裏拿了奶油餅幹送給小四道:“小四叔,謝謝你幫我的忙,這是我請你吃的。”
小四摸著貓貓的腦袋:“沒事,以後有什麽用的著你小四叔的地方盡管出聲,這是小四叔欠你的。”
貓貓對他嫣然一笑,小四又輕飄飄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人說我寫到現在都是惡,其實不是啊,難道你生活中不會遇到刁蠻的親戚?不會遇到難相處的寢室室友?這些都是存在的,他們不見得是大奸大惡殺人放火之輩,但確確實實會給人一定的傷害不是嗎?我們都曾被傷害過,也傷害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