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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不見,而我希望與他永不相見。

“讓笑笑聽電話。”我捺著性子,手指掐在掌心裏,微微地疼痛。

“笑笑不想和你講,她已經同意跟我走了。”

“你撒謊!”我忍不住吼叫出來。

可他卻掐了電話。

我再次撥打過去,卻已經關機。

“放棄吧,為了一個屢次傷害你的女子,不值得的。”絳絮坐在我對麵淡淡地講,“與她離婚,不要有任何的留戀。你的人生讓她毀了一次,不該讓她毀你第二次。”

我不做聲。那些無盡哀傷的夜晚吞沒了我。每次午夜夢醒我都希望她睡在我的身側,我無法理解對她的愛戀為何可以達到如斯境地。但是我自願把自己推入懸崖的深淵。

隻願醉,不願醒。

笑笑,再給彼此一個機會,隻要你說這一切不是真的,我就相信你。

我坐在公寓裏等她回來,可是從夕陽等到月光出現,從八點等到十點,從十點等到十一點,牆上的時鍾跳過了十二點,時間變換到了另外新的一天。

而她,還沒有出現。

我摸著手機,打了一遍又一遍:“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笑笑,隻要你回來,我就相信你。

可是那一晚上,她沒有回來。

我在沙發上醒來,聞著香香的味道。

腦子一個激靈,我跑進了廚房,“笑笑?”

廚房裏有奶吧裏買的早餐,因為放微波爐裏弄過,而色香四溢。

她不在。

我打開了臥室的門,沒有人影,“笑笑!”

有些莫名的心慌。

連著臥室的浴室的門推開,她穿著浴袍走了出來。“怎麽了?”

“你……”我看著頭發濕嗒嗒的她,拿著白色的毛巾邊擦著邊奇怪地盯著我。

我以為那一切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般。

我快步走過去抱住了她,抱得緊緊的,“笑笑……”

她似受到了驚嚇,被我揉在懷裏顯得異常奇怪,“老公,怎麽……”

我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因熱水衝刷而加倍溫暖的雙唇,似羽毛般輕盈富有光澤。我親著,淡淡地像在看著尋獲的珍寶。

笑笑,我愛你。

我低頭用額抵著她的,“笑笑,你愛我嗎?”

她似很詫異地盯著我,“我……”

“不要說了!”我忽然不想知道,腦海裏還停留著那個男子的聲音,我牽起她的手,“一起吃早餐吧。”

她卻說:“我吃過了。”

“吃過了?和誰?”我問得大聲,卻不知自己漸漸失控。

那些慌亂的思緒像一隻隨時會破繭而出的蛹,捅得我的心萬分難受。

她低頭,“就是我的朋友,我昨天和你說……”

“那個女的?”我問,看著她微閃的眼。

心裏的那份疼痛在不斷加深。

“啊……呃,是。”她說,反握著我的手,“一起吃吧。”

“不了。”我鬆開她的手,走了出去。

她跟過來,“老公,我想送送她。”

“不許去。”我轉過身來,嚴肅的,“不可以去。”

如果她一去不回,我無法想象自己的感受。

“可是我答應了……”

“我說了不可以。”

“老公……”她撒嬌地甩著我的衣服,“她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啦,不過女孩子而已……”

我的心慢慢地變冷,笑笑,為何到了現在你還要欺騙我?

“老公……”

我狠狠地拽過她,抱起她重新走回臥室。

她被我扔在,似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壓在她身上,“笑笑,說你愛我。”

我低頭看著她。這個女子,我愛了她三年,可她卻未曾對我說過一句,甚至我也不知道她和那個男子到底是什麽關係,現在又是怎樣的感情?

過去的一切,回憶慢慢似拂塵般地撓在我的心上,此刻的我,隻想要得到她的認可與傾訴。

笑笑,世界這麽大。唯獨有你,我才覺得完整。

她盯著我,“老公,你沒發燒吧?”她把手貼上我的額頭。

我沒心情開玩笑,“笑笑,說你愛我。”

“我……”她的手機在此刻響起來,她要去接,我卻不肯。

我搶了手機扔了出去。

肯定是那個人打來的電話。

“老公,你怎麽了?”她似關心地看著我,去拿那個被摔在地上的手機。

我早一步撿起,扔出了窗外,“你想和他走對不對?你想要再次離開我是嗎?你的心裏還是無法忘記他嗎?他真的有那麽好嗎?”

她的臉瞬間蒼白,我痛苦地閉上眼睛。

被我猜中,果然如此嗎?

“如果你心裏愛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何你還要回到我身邊……”好不容易放棄她,決定隻和她做朋友。當希望再次燃起的時候,我還義無反顧地想著去愛她,可是得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與背叛。

我發了瘋似的扯著她的衣領,“你說啊,你說啊。到底是怎麽了?如果愛他……如果不愛我……”

我已經說不上話來。

“鄭笑笑,我恨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我把她重重地摔了出去,徑自離開了房間。

我甚至沒有勇氣留下來聽她解釋。

“李主任,我願意回去。”我打電話給李主任,寫好了辭呈。

這裏的一切,我都不想再留戀。

第8章(1)

我是鄭笑笑,一個無奈到唾棄自己的女子。

我躺在,眼角的淚滴從眼眶裏滑落,一滴,兩滴,悄然地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此刻的我,無助得像初生的嬰兒。

半個小時前,我為親愛的他買了早餐,想給他一次驚喜與愛的灌注。可是此刻的他,卻決然地離我而去,“鄭笑笑,我恨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他的話猶響在耳畔,我的淚意加深。

其實我可以追出去告訴他真相,我可以告訴他,那個電話是陶然打來的沒錯,可是那隻是一個道別的電話而已。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

我不知道水滎會把陶然帶來這裏,她安排了我們見麵。

這三天來,我陪在他的身爆偶爾隻是吃一個午餐。

水滎告訴我,陶然的病就算有了合適的心髒,也不會長久了。

可是陶然卻說,直到最後一天,他還會堅持愛我。

離開皇和,我是多麽的不舍。

但是我也知道隻有這樣,他才會願意回到過去,回到他做醫生的職責上去。

從哪裏結束,就從哪裏開始吧。

我跟著辭了工作,卻呆在這個城市裏,陪陶然度過最後的幾個月。

“喂,該吃藥了。”我接過護士的盤子,把藥丸倒出來遞給病的陶然,“快點吃了吧。”

他卻偏過頭去。

又一次耍孩子脾氣。

“快點給我吃了。”我大聲叫著,我的耐心也是有極限的,“吃不吃?”

他沒搭理我,我恨得一把抓過他,硬是撬開他的嘴巴,把藥丸倒入他的嘴裏,“給我吞下去。”

他臉色蒼白,無力地盯著我,“你……”

“要給他水啊。”水滎剛走進來,慌忙地替他拍拍背,端起旁邊的開水喂他喝下去,然後轉頭對我說,“你知道他這脾氣是要哄的,怎麽還這樣。”

我不做聲。

她歎了口氣,等他喝完才把杯子接過放在桌上,然後從水果籃裏拿出一個小蘋果,“吃這個嗎?”

他。

“那這個呢?”她又拿出一根。

他還是。

“那這個?不如這個?”

我無心去看著每日上演的甜蜜,背過身出去曬太陽。

醫院的藥水味很重,尤其是消毒水的味道,有時候嗆得我想流淚。

陽光很溫暖,可是我卻覺得困乏無力。

“嘔——”胃裏一陣反胃,我慌得跑進洗手間嘔吐。

嘔出來的卻是一堆苦水。

“你懷孕了。”水滎不知什麽時候也出現在洗手間的門口。

我沉默。

在皇和離開兩個星期後,我就發現了。

已經三個月了。

我想不告訴他,會好些吧。

“對不起。”她忽地說,聲音裏似有著壓抑。

我無力地支撐在洗手台上,用紙巾擦了擦嘴。

如果對不起有用,世界上還需要後悔嗎?

如果這句話有用,我第一個想說的人,就是皇和。

對不起,皇和。但是,我愛你。

等我重新回病房的時候,水滎已經在了,而她和陶然望著我的目光,似還帶著探究,卻也不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