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立錐之地 第八十二章 元素力量的基石
黑色的背景下，無盡的虛空中點綴著難以計數的星辰，或明或暗，明者如同日月，照耀虛空，暗者晦暗無光，灰色中夾雜著淡白色的光彩，這裏就是主世界的精神虛空，每一個星辰都是一個人或者無數人身心意誌在虛空中的顯現。
那如同太陽者，是意誌的高度凝聚，最強者莫過於主世界主流思想匯聚，國家意誌、文明精粹、拜金力量、科學理念，此太陽如同超星星爆發，光芒無盡，影響光輝照耀下億萬眾生，非是尋常意誌可比，由此往下，則是各種遊戲、書籍、影視凝聚而成的一個個小太陽，這些小太陽看似靜止，實際上是圍繞著上層的超星星而轉變。
越是往下，力量就越小，主世界的修者、能力者居於第三層，個人的意誌強大，不踏足神域，與國家意誌，那是螢火之餘皓月，無有可比性，第四層，就是普通人的區域，普通人區域又分出諸多層次，健康者、不健康者、老而衰弱者不一二層，由普通人往下，就是第五層，第五層已經不屬於生靈的層次，有能見者稱之為冥土。
冥土一層是失去了身體的死靈徘徊之所，生靈身體崩壞，以身體為主的意誌力量失去了依靠與依附，意誌力量銳減，顯現的層麵就是此處，這些生靈以生前最大的執思化出自己的“天堂地獄”於此層麵反複輪回而不得超脫，直至意誌力量在虛空中繼續下墮，最終粉碎層虛空中最細微的精神粒子或為虛空中強大力量牽引吸附，或為新生命誕生靈魂構建原料。
這無盡的星辰看似無序，但若是有人能觀整體，將一切盡入眼中就可知道，這無盡星辰之運轉與主世界大千宇宙的一致性，以最強的星辰集合，無盡星辰匯作一股銀河星璿，無比美麗，隻是尋常之人、哪怕是修者都難見真實，更無法窺見全貌，何況是整個精神虛空。
精神虛空者，唯有覺者可見虛空全貌以及真實麵貌麵貌，否則所見或為片麵，或為自身執念所扭曲，無法得窺真實，而覺並非覺悟而是醒覺，常人之思無有休止，身體每一個意識從早到晚都在運轉，哪怕是修者，成就道執，此執也是永無休止，覺就是自這無休止的執念運轉輪回中醒覺，精神虛空之真實全貌當於此際盡現，而鬼神可期，精神不朽，永生與此虛空。
無盡虛空中，一座殿堂矗立其中，光芒照耀四方，此時李智的一縷思維透過動物夥伴的連接與此殿堂對接出現在殿堂中，來的隻是一縷思維，無有夾雜意誌，否則以他現在的力量已經無法進入這片虛空，之所以來到這裏，那是因為這殿堂建立之後的第一位訪客已經快要到來了，而更重要的是他對世界的理解加深了一層，這虛空殿堂之中一切東西需要改變，而原有訂立的規矩也需完善，相比於前者，後麵才是他來的真正目的，過來見見第一位訪客，隻是順便。
浩瀚虛空，無盡星河，李智一縷思維化現在殿堂之前，這殿堂所匯集的信仰雖然都傳遞到庇護所世界中去，但是不知何時，這殿堂意誌竟已壯大許多，冥冥中主世界的無數人心中自然理念與此相應，源源不斷有自然意誌的力量自虛空中傳遞而來，這虛空之殿堂，已然超出了原本的層麵。
李智感知著這虛空殿堂若有所思，此時的殿堂與原本差異已經很大，力量雖然受到層麵壓製，但是排斥之力依舊有如往日他融入庇護所世界第一層天地洪流一般並不似那般明顯，李智凝視這殿堂，操縱著這縷意誌猛的自庇護所世界的自然洪流中剝離出來。
而當虛空殿堂自庇護所世界天地洪流中剝離出來，虛空殿堂與虛空中自然的理念聯係也隨之加強。李智清晰的感知這一變化，與庇護所世界關聯一斷，主世界對這股意誌隱約的排斥感也消散無蹤，李智以虛空殿堂向上追溯自然理念的凝聚之體，卻發現這凝聚之體隻是自然之道的人道力量匯集，卻非是大千宇宙的意誌，與庇護所世界大不相類。
隻是想及兩個世界的差異，李智也就了然，庇護所世界才多大？兩個大陸的麵積也就是美洲大小，這樣的世界，如何能與大千宇宙相比，要知道地球在整個太陽係中也是灰塵一顆，而太陽係在銀河係中灰塵也算不上，銀河係之餘整個宇宙比灰塵還不如，這樣龐大的世界，自然意誌恐怕還在萌發之中。
與森林之王的交流，再對比生命的發育過程，李智對此已經有些了解。就如一個正常的人類，意誌的萌發演變有幾個過程，第一個過程是生命孕育過程中，這個過程是意誌的形成與萌發，萌發中隨著身體成長化出無數身神。
於一個嬰兒來說，他沒有我的概念，在那時候，它還不存在係統的思維，這樣一個嬰兒，他就是無數身神意誌的集合體，這樣的集合體，他所需要都是以身體成長看齊的本能，還不具備思維能力，但是隨著他的成長，身神集合體漸漸匯集出一股主意識，嬰兒的思維能力就開始顯現，繼續成長，主意識繼續壯大，有經曆，隨之有智慧。
人的一生個體狹小，生命短暫，一切發展無比迅速，而似森林之王那樣的個體，就需要無數時間才孕育出來，而庇護所世界需要的時間更加漫長，一個小世界如此，那以大千世界的廣博呢？整個宇宙的生命何其漫長？世人都雲宇宙的壽命如何如何，又有大爆炸理論，或許所見不過宇宙一角，甚至一角都算不上呢？
主世界、亞空間，外層位麵，外層位麵、亞空間的自然意誌或許就是整個大千宇宙萌發的一個個細胞，細胞的意誌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也隻是個身神潛識的某個片段，而生活在細胞中的生靈意誌連片段的碎片都算不上。亞空間的天地洪流那般廣大，主世界又如何呢？難怪哪怕是入了根源也難見主世界天地洪流的存在。
李智思考之間，時間已經過去許久，當虛空殿堂門外廣場上點燃第一盞燈火的時候，整個虛空殿堂忽然急劇運轉起來，一股驚人的牽引力順著某個持續不間斷的通信發出，主世界某個宿舍裏，鍾海天的身體忽然急劇震動。
這時候時間正好是晚上，宿舍裏其他同學正在睡眠又或者是坐在電腦麵前通宵開黑與網絡對麵的玩家進行對戰，絲毫沒注意到鍾海天身體的異常，或許即便是注意到了，他們也不會在意，不過是睡眠之時身體胡亂的翻滾了一下，這又算得了什麽。
他們看似的小震動對於鍾海天來說卻是不一樣，對於長期念咒的人來說，咒語會成為他們身體的一部分，生活的一部分，白天念咒，晚上睡覺的時候整個身心都會念咒，做夢的時候也會念咒，他們的體內的身神都會被這咒歸攏，以咒語凝聚，此時鍾海天念咒與虛空殿堂的連接交流中，自身精神氣性不自然間已經轉變為虛空殿堂一樣的氣性。
到此時，海天自身執念與咒語結合，不自然間在漸漸破除自執，而精神氣性的改變，身心已在悄然中向虛空殿堂托付。朦朧中，海天在夢中念叨著咒語，卻不妨一股驚人的吸力自虛空中產生，猛的拉的他就往上升，主意誌連同被凝聚的意誌也一並被拉扯出去，意誌離開身體的瞬間，海天幾乎被嚇的從夢中清醒過來。不過，當他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的時候，恐懼隨之不見，轉而是發自莫名無比的歡喜。
似這類意誌精神離體有兩類現象，一是上升，二是墮落，上升者是由更高層次的力量牽引而上，向下，往往是死靈冥土低層次覺醒的鬼神牽引，此刻海天感受的就是虛空殿堂這股來自更高力量的牽引。以李智的見識，能夠遊離精神世界就已經是陰神成就了，哪怕初入此境，不能控製，但是也能夠自精神虛空中獲取不少似是而非的信息，或者看到部分扭曲的過去，或看到部分扭曲的未來。
而有人自精神虛空中看到似是而非的現實，那實際上是他不能得見精神虛空的全貌，眼前所見是自精神虛空過來的部分信息在自身主觀意誌扭曲下於自身精神世界的化現，於此境之人出神所見，多是自身熟悉的一切景物，近似於清明夢境，如果意誌不強，這些熟悉的景物中也會有陌生的區域，這是他意誌能力有限，不能將所有外來信息轉化以至於信息在他世界中化現出陌生。
此時出神，一旦在自身與信息結合營造的世界裏走出自己熟悉的地方，眼前所見往往是自我想象而成，李智昔年曾翻閱佛經，釋迦牟尼成就陰神之時，也是如此，他甚至不知道往北去千裏的華夏區域，陰神的局限就在於此，陰神所能達到的區域，都是與自身有“因果”糾纏，有信息來往的區域，其他都是不行。
而能夠遊離精神世界之人如果接觸或者間接觸及本源，似那種接觸到體內身源之人陰神出遊往往還會有些其他能力，間接接觸到本源，使得他不自控的會擁有一些小幅度幹涉現實的功能，於出遊之中一些改變也會細微幹涉現實，意誌對他人的幹涉會具備自精神映射身體的效用，比如低端的治療術、幻術映射真實等等。
清醒與迷茫之間，海天眼前閃過一片光怪陸離，下一刻，空間已經變幻，他出現在一個雄偉殿堂前的廣場上。“這裏是哪裏？”通靈者雖然對精神虛空不陌生，但是也是無法得窺精神虛空的全貌，以往他也有以點對點的方式離開過自己身軀的經曆但是一切所見、所觸、所感，精神虛空中的一切從未給他有過這種真實的感覺，他隱約覺察到，這裏的一切猶如真實一樣。
海天因為通靈的原因對於精神意誌的理論也是很有一番研究，他研究的方向是夢境，夢境其本身在精神虛空也是顯化成各種世界，但是每個世界都是不同，精氣不足，意誌也弱小之人的夢境黑白一片，極為單調，但是練氣者又或者精神強大者的夢境就完全不同。
他們的夢境首先是不再似常人那樣黑暗，而是光輝一片，更有甚者夢境之中有太陽出現普照大千，那是意誌核心初建的象征。修者越是強大，精神世界就越凝實統一而趨於現實，世界之中五感俱全，一切有如真實，不過畢竟不是真實，他們的精神世界始終會有種虛幻的感覺，雖然在其中會有疼痛但是疼痛感與現實還是會有些差異，而這個殿堂於海天而言，與現實已經沒有任何差異了。
“你終於來了。”空間之中，一個仿佛自恒古傳出的聲音幻現在海天耳邊，海天仔細的查知也是無法得知聲音的源頭，這聲音似乎是殿堂本身發出，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殿堂雄偉的大門之前，一個身穿黃袍的少年身上。
少年黑發黑眼短發，看起來和尋常華國人並無什麽兩樣，隻是奇怪的穿著一件式樣古怪的長袍靜靜的站在那裏。和普通華國人並無什麽兩樣，但是海天看人卻是不同，他習慣用自身的能力去感知，這股感知能力能夠清晰感知他人對自身的大致看法，感知他人身體的基本狀況，感知他人的意誌強弱。
這回這感知能力仿佛失效，他感知下，對方仿佛根本就不存在這世上一樣，海天並不知道，當意誌強大到一定程度，又有方法，他人的感知是可以屏蔽、扭曲，甚至有能力者可以製造出想要給他人知道的東西。忽然，那少年睜開了眼睛，目光仿佛跨越無盡時空一樣，落在他身上，在這一刻，海天恢複了感知，他清晰的查知到眼前這人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那天將三仙摧毀驅逐的那股力量的主人。
一時之間，海天有些激動，原來竟是恩人，他一時間竟是想不出該如何感激，不自然的學著古裝電視劇中的禮儀直接就要向下跪倒，隻是在跪倒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他的身體，讓他無論如何也是拜不下去。“恩公？”
李智沒有應答，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他大袖一揮，海天即被他以空間挪移的方式甩去了殿堂之中的某一個角落，在那裏，每一個來到這殿堂中的人都會到那裏走一道，以明白這殿堂建立的目的，其中的功用，以及各種規矩。對於這個有過一麵之緣的熟人，李智也無意去優待，這虛空殿堂之中規矩他早已經訂立，一切還須按規矩來。
目光再次掃**這片虛空，李智就已經準備離開了，這次，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更通過這一次過來明白和驗證了這段時間他心中所想。他最後看了這位通靈者，思維自虛空殿堂直傳主世界的動物夥伴，回歸了身在庇護所世界的意誌主體。
思維離體，李智的身體並未在羅格要塞又或者在領地之中，而是存在於以身上平山印展開的投影領域空間之中，在這裏，實是庇護所世界最為安全的地方。他緩緩起身，召起一團黃色的霧氣，將自身裹挾著飛騰起來，這團黃色的霧氣就是自斯特沃研究鬼魂元素體之後他構建而成。
這鬼魂元素體卻也有一些巧妙，以死靈元氣構建就是鬼魂，但是以其他不同元素構建，那就是其他元素體，風元素、水元素、土元素、火元素，這些元素一經架構，都會處於一種極為穩定的狀態，大量的能量聚集也是穩定，並不會引發其他特殊現象，但是穩定歸於穩定，實際上有運用手段，這法術於李智看來卻另有奧妙。
在這元素體上，李智隱約窺視到一個全新的元素法術領域。他隨手砸出了一團土黃色的氣霧，這黃色的氣霧直接在空氣中變形，變成了一顆石頭砸落在地上。他念動之間，這元素氣霧又生變化，黃色的土元素直接轉化成火紅的火元素。
這些元素是宇宙之中最為基礎最為本質的一股力量，掌握了元素力量，能夠自如掌控元素，明了物質的基礎構造，實際上就能夠構建出宇宙中的一切物質存在，煉金術轉化物質受到極端強大的物質規則修正，但是以元素造物，這本身就符合物質規則，這偌大的世界，都是由這極端細小的元素構建而來。
隻是以上也隻是理論，以李智現在的感知也隻是分子層麵，而當初荒原化身狀態也不過是原子電子層級，離元素基礎構造還差了十萬八千裏，不知構造方法，縱然知曉也是無用，強自以法力進行構造，反會受到規則修正，隻是知道越多，遵守規則越多，修正力度也是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