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貧窮的少林寺
鼇拜總是毫無保留的教哈日查蓋功夫，他相信將來這小子會是自己手下頭號大將。遼闊的大草原，造就了哈日查蓋寬廣的胸懷和淳樸的性格。他傻的可愛，單純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樣的人，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從北京到嵩山少林有一千多公裏，為了多學幾天功夫，兩人除了吃飯睡覺外全都在趕路，十天的路程，他們五天就到了，差點把馬累死。
將馬放在了附近的錦衣衛驛站後，兩人先到飯館大吃了一頓，然後才步行到了山前。一旦上山，就得跟著僧人們吃素菜，他們都是無肉不歡的人，兩個月不吃肉，絕對是件悲慘的事。
少林寺始建於北魏，由孝文帝元宏為安頓印度僧人創建，因其座落於少室山密林之中，故名“少林寺”。北魏孝昌三年，釋迦牟尼的第二十八代佛徒菩提達摩曆時三年到達少林寺，首傳禪宗，影響極大。後唐初十三棍僧救駕李世民後得到了唐王朝的高度重視，博得了“天下第一名刹”的美譽。
山門殿台階下兩側刻立的精美石獅，象征著鎮邪與吉祥，顯示著佛門的氣派。山門外兩側還有東西石坊各一座。山門殿佛龕中供奉的是大肚彌勒佛，他慈眉善目，也顯示了少林的好客。
更顯示少林僧人好客的，是山下居然站了一排僧人迎接，一起衝兩人施禮，為首的中年和尚麵目慈祥，輕道：“黃施主，貧僧湛恩，恭候多時了。”
鼇拜一愣，不會吧？我又沒說什麽時候來，你們不是在山下等了半個月吧？他一直以為，少林寺是清修之地，僧人們對官員不會很看中，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麽受歡迎。
鼇拜麵帶微笑，拱手道：“在下朝廷錦衣衛指揮使黃鵬，見過諸位大師。”
跟著僧人緩緩行上山路，甬道兩側有許多碑刻。哈日查蓋覺得新奇，過去看了看。湛恩介紹道：“這是少林寺碑林，都是唐宋以來的碑刻，記載著寺院的興衰狀況。”
鼇拜沒有進碑林，他注意的是西麵的回廊，裏麵擺著很多形象的泥雕，指著那邊問道：“大師，那邊的泥雕可是記載著少林功夫？”
湛恩道：“施主好眼力，那是錘譜堂，共四十二間，泥塑展示的是坐禪、跑經繞佛、八段錦、小紅拳、大紅拳、六合拳、通臂拳、羅漢拳等武藝。比照這些塑像姿勢就可以練習少林功夫。”
鼇拜點了點頭，能讓人看的功夫，不會太高深，這些不是他想要的。
一路上，眾僧人不急不躁的給他們介紹寺中情況，花了兩個時辰，才登上了千米高的山峰。少林寺主體為常住院，是少林寺的核心，是主持和尚和執事僧進行佛事活動的地方。總麵積三萬多平方米，為七進建築。由南向北依次是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藏經閣、方丈院、立雪亭、千佛殿。
到了方丈院，湛恩道：“方丈，兩位客人帶到了。”
身披袈裟，手拄禪杖的老和尚領著一群人笑眯眯走了出來，他長的就像山下那尊彌勒佛，施禮道：“阿彌陀佛，老衲海寬，見過黃施主。”
“方丈大師你好。”鼇拜鞠躬道。
哈日查蓋被這裏的建築吸引，忘了鞠躬，鼇拜拍了他一下，道：“這位是我收的徒弟，蒙古人哈日查蓋，他不太懂中原的禮數，還請見諒。”
海寬身邊站著兩個四十歲左右的和尚，一見就功夫不凡。海寬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寺中護法湛波和湛清，精通易筋經和洗髓經，還有多種少林拳術，黃施主既然是為練功而來，可以和他們多交流一下。”
易筋經？這可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武功秘籍啊。沒想到一來對方就開門見山的說起秘籍，這些和尚夠爽快啊。鼇拜激動道：“大師連易筋經也可以傳給在下嗎？我聽說這套功法很久了。”
海寬微笑道：“易筋經是達摩祖師所傳，卻為少林上乘功法，易筋洗髓顧名思義，能改變一個人的體質和本能。但這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學成的，他是一種內功，普通人練隻能強身健體，修身養性。懂得運氣的人學了之後，在起到強身健體的同時，能夠增強功力。在施主練習武藝之前，請恕老衲問幾個問題。”
“大師請問。”
海寬問道：“施主學武的目的是什麽？”
早知道你們有可能問這種問題，練佛門武功好像必須品行好。鼇拜正色道：“我想為天下百姓做一些實事，鏟除貪官汙吏，抵抗外族侵略。為了達到目的，我要先將自身的體能和毅力發揮到極限。其實我來少林，除了想學藝以外，還想和諸位大師搞好關係，少林中的僧兵武藝高強，在邊關，明軍與金國戰鬥，勝多敗少，一旦女真人破關而入，中原必定生靈塗炭。萬一有那一天，我希望少林僧兵可以出山助官兵一臂之力，救民於水火。”
海寬輕點了點頭，道：“施主宅心人厚，當可習得本門上乘武學。那這位小兄弟又為什麽想學武，將來要做什麽呢？”
“我隻想成為最厲害的人。”哈日查蓋指了指鼇拜，笑道：“師傅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跟著他，好吃好喝，活的很高興。”
幾位僧人都笑了起來。海寬歎道：“你這位徒弟，有顆赤子之心啊。”
之前派來的錦衣衛，已經把鼇拜的情況介紹的很詳細，省了他很多口舌。方丈聊了幾句，就要回去誦經念佛，鼇拜和哈日查蓋在湛字輩僧人的陪同下，遊覽了少林寺。初到此地，不可能立即開始修行。
賞山完畢，兩人選了客房，又在人帶領下進食堂用晚膳。吃了幾口，鼇拜真慶幸自己有先見之名，在山下吃了頓飽飯。除了米飯外，那些青菜吃在嘴裏能淡出個鳥來。
湛恩就坐在鼇拜身邊，問道：“黃施主，是不是感覺不合胃口？”
佛教的根本五個戒條是不殺、不盜、不**、不妄語、不飲酒，隻要是信佛的人都要遵守，不論出家或不出家的人，不論有沒有受戒。鼇拜苦笑道：“我是信佛之人，不能說謊，這裏的飯菜確實不合我的胃口。大師，我想問一下，少林寺的經濟是不是有困難？”
湛恩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輕道：“本寺卻有困難之處，弟子眾多，近年耕地收成又不景氣。如施主有心，還望多舍些香火錢。”
“這個一定。”
鼇拜問了一下寺中的具體情況。如今少林寺的日子不是不好過，簡直是沒法過。
有個他好奇已久的問題，古代那些門派，都靠什麽養活門下弟子？江湖上那些小的門派還可以收點保護費，幹點小生意什麽的。
但是，像少林、武當、峨嵋這些和尚道士、名門正派又不能帶小弟，建黑幫，難道隻靠幾畝自留地就可以維持日常開銷？他們要蓋房子，搞裝修，買兵器，哪樣不需要大額的開支？他們到底是靠什麽賺錢？
湛恩解釋了一番。傳自天竺的原始佛教，禁止僧侶勞作和擁有資產。但在中國，許多名寺事實上擁有了寺產，少林寺積累了一些財產，尤其隋文帝楊堅，曾賜給少林寺一百頃良田。自從救了唐王之後，唐朝也對少林寺照顧有加。他們主要靠寺產賺錢，不過近十年常有天災，地裏收成一般。遇到災禍，少林寺還經常救濟附近的災民，免費施粥什麽的，也花去不少銀子。到現在已經很貧窮了。
香火錢是另一份收入，但也不多。每逢節日，方丈海寬法師還會親自誦經念佛，為人消災，但是肯捐錢給少林寺，誠心上山拜佛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難怪他們對我這麽客氣，現在朝廷不照顧少林寺，宣傳少，信佛的人也就少。一群官員寧肯給魏忠賢建生祠當神拜都不建佛堂，佛教明顯已經衰弱了。這些僧人，肯定也都希望我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讓少林從新興旺起來。人終歸是有私心的。
佛教講究“四大皆空”，哪四大呢？不懂佛法的人，會脫口而出：“酒、色、財、氣！”其實，這與佛教所說的四大皆空，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佛教所講的四大，是指“地、水、火、風”的四大物質因素。要真是完全脫離了財，這幫僧人不等成佛，就得餓死去見上帝了。
吃完飯後，鼇拜將隨身攜帶的百兩銀票交給了寺中僧人，又去見了海寬。笑道：“方丈大師，我年紀輕輕，剛成為錦衣衛指揮使沒多久，這一次帶的銀票也不多，還請見諒。”
海寬微笑道：“施主哪的話，隻要心中有佛，施舍多少香火錢並不重要。”
鼇拜又道：“那我有個辦法能讓少林寺恢複唐朝時的興旺，方丈大師有沒有興趣聽聽呢？”
海寬一直眯縫著的眼睛頓時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