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比武切磋
海寬一直眯縫著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他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自己的興趣。“施主此言當真？”
鼇拜正色道：“少林最輝煌的時候是唐朝，那是因為十三棍僧救了李世民，如果當今少林也能為皇室做點事，何愁不興？”
當年少林僧人為什麽要幫助唐軍？鼇拜覺得決定這件事的不是道德，也不是精神，而是利益。他在天靈山紅樓裏看到過原始文獻，《皇唐嵩嶽少林寺碑》中說得較為直白，王世充“窺覦法境”、“將圖梵宮”，少林寺的廟產柏穀塢被王世充據為“轘州”，少林僧人當然心有不甘。而且當時兵荒馬亂，施舍較少，廟產既失，齋糧都成問題，更何況王世充虎視眈眈，大有吞並少林的企圖。當此之際，少林寺除了幫助唐軍打敗王世充以求自保之外，實已別無他途。但是誰能想到，這一次曆史的機緣和恩賜，竟使得少林擁有千古的榮光？
海寬歎道：“當年少林寺助唐軍是機緣巧合，如今哪有這樣的機會，難道要我少林僧兵上前線不成？”
上前線不用，等我要當皇帝的時候，你們幫我就行了。現在還不是告訴老和尚的時候，鼇拜笑道：“機會來臨時，我自然會通知少林，要不要做，大師到時決定吧。在下不打擾大師念經了，告辭。”
鼇拜深知宗教的好處，將來必須宣揚佛法。中國的傳統文化，是儒家和道家的思想奠定的。儒家的思想教育是，始從胎教，慎終追遠。從人之初，一直到死亡，是人一生的圓圓滿滿的教育。道家思想，在修身養性，趨吉避凶，以及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論證悟上，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峰自從漢明帝把佛教禮請到中國後，中國人立刻就能接受，因為佛教的思想涵括了儒家和道家的思想，而且在這個基礎上闡述的更圓滿。佛教不止是一生的教育，是過去，現在，未來的教育。在對人生宇宙的認知證悟上，達到了登峰造極。直到二十一世紀，世界上任何一個學說和宗教思想都沒有超越佛教。
當年就是佛教興盛之因，結出了唐朝“貞觀之治”之果。為官的信奉佛教、深信因果而勤於政治、廉潔奉公，對民眾輕搖薄賦，休養生息。佛教客觀上安定了社會秩序，緩和國內外階級矛盾，朝野上下政治清明、民風淳樸、經濟繁榮、國力強盛、八方來朝。
將來他要奪朱家的天下，很可能會有人說他名不正、言不順，打著正義的旗號，找個老朱家的傀儡來反他。如果少林寺支持他，講佛法把他宣揚成是救苦救難的真命天子，那些想反他的人，就別想得到百姓支持。
少林寺並非不問世事，海寬清楚錦衣衛是皇上的親兵，所以鼇拜提出這些話的時候，他還是有幾分期待。
第二天，鼇拜和哈日查蓋一起開始了修行。
少林功夫包括擒拿、格鬥、器械、內功等多方麵。特點是動作幅度小，含蓄，講究內勁，短小精悍，後發製人，達到了將佛教思想和武術功夫結合在一起的高深境界。
少林絕技遠不隻七十二種，整理出來，有幾百套，武功和禪、醫並稱“少林三絕”。不過很多功夫都近似，隻是套路稍微改變而已。拈花指、大韋陀杵等武藝都有，隻是沒有武俠小說裏那麽神奇，一般練三個月就明顯見效，一年小成，三年就能大成，威力非常一般。
鼇拜在湛清的陪同下，看了易筋經。看過之後，鼇拜有點失望。他從小開始練習內家拳法，一身經脈暢通無阻，根本沒什麽必要易筋洗髓。練過同是內功心法的九字真言印後，這對他更沒用了。
湛清看他臉色微變，以為他看不明白，輕道：“黃施主可是有不解之處？貧僧可以為你講解。”
鼇拜微笑道：“不，大師，我已經看明白了。易筋經和我以前練的內功作用有幾分相似，看來不用再練了。”
這小子口氣好大。你才多大年紀，竟然看不上易筋經？湛清心想。他年近五十，比鼇拜爹都大，教了很多徒弟，已經習慣從人的年齡來判斷對方的功夫。隻是方丈有吩咐，不得不敬，隻好苦笑道：“不知施主練的是什麽內功？”
“密宗九字真言印。”鼇拜淡淡道：“湛清大師，我想隻是看是沒法知道武功威力的，讓我們和寺內的出色武僧切磋一番如何啊？”
湛清點了點頭，道：“兩位施主這邊請。”
出了藏經閣，三人到了練武場。
幾百名少林弟子正在操練，有人練拳，有人練兵器。眾人步調一致，氣勢如虹，令人歎為觀止。
湛清到場邊叫了一聲，僧人全都停了下來。湛字輩的僧人輩分僅次於長老和方丈，在寺中深受敬重。
湛清介紹道：“這兩位施主是從京城來的。他們想和大家切磋一下武藝。有誰願意來試試的？”
立即有幾個年輕氣盛的的弟子舉手。湛清隨便選了一個。在他看來，年輕一代派出幾個得意弟子，就能穩贏。鼇拜看他自信的表情顯在臉上，心裏暗笑，一會兒這些武僧就要大吃一驚了。
哈日查蓋笑道：“師傅，讓我去吧。”
鼇拜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還記的我給你說過什麽嗎？注意一點。”
哈日查蓋不知鼇拜用意，大聲應道：“記的，切磋不能打臉，不能出手太重。”
他說話聲音不小。群僧聽了略有不喜，眼看哈日查蓋不過二十歲的年紀，雖然很壯實，眾人也隻把他當成個有身蠻力的莽漢。
哈日查蓋架勢一擺開，湛清便對其不再輕視。他五指分張，然後各自往掌心勾曲有如爪狀，雙腿曲分，整個人仿佛釘在地上。他沒動，已經氣勢逼人。
哈日查蓋的對手是個年輕小和尚，一見他就有了後背發涼的感覺，開始後悔站出來了。
湛清怎會看不出自己的弟子未戰先怯。當即一揮手道：“淳古，你下去吧，寂然，你來和這位施主切磋。”
換上的這位寂然，是年輕一輩的高手之一，身材高大，肌肉結實。在場的，隻有鼇拜知道哈日查蓋穩贏。武當年輕一輩最強的梁彬都不是對手，少林和武當並稱武林泰山北鬥，功夫相差不會太遠。而且梁彬手中有劍，才能和哈日查蓋較量，如果是空手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
哈日查蓋飛快的結了幾個手印，氣沉丹田，一說開始，他身子一低就撲了出去，虎視耽耽，狂吼一聲，氣力貫透雙臂，一掌拍出，有怒虎出林，兩爪拔山之勢。
單是這一聲吼，就讓人不寒而栗，戰意大減。寂然趕忙側身閃開，不敢硬拚。
這一閃，就壞事了。寂然和同門過招都是有套路的。哈日查蓋可沒套路，蒙古人酷愛摔跤，鼇拜的摔跤功夫其他人都練不好，就他全學去了。
哈日查蓋衝上去抱住了寂然的腰，雙臂發力一擰身子把對方摔倒在地，壓在身下。幸好比試的地方是草坪，泥土鬆軟，要不寂然就摔慘了。
眾僧人沒想到他這麽猛，齊聲驚呼。
鼇拜跑過去，無奈道：“我給你說什麽來著？”
哈日查蓋鬆開手，嘿嘿笑道：“我看他身材和我差不多，力氣小了怕摔不倒他。”
這裏都是出家人，不吃肉，平時夥食又差，就算身材差不多，力氣也肯定沒法和早餐都恨不得吃火鍋的哈日查蓋比。
湛清拉起徒弟，問道：“寂然，你沒事吧？”
寂然苦著臉道：“師傅，他的力氣太大了。我都沒見過力氣這麽大的人。”
湛清也明白武藝以力壓人就很強，寺中力氣大的人不多，難道要自己親自出手和這個年輕人比試？他輕歎道：“黑鷹施主好大的力氣，黃施主收了個好徒弟啊。”
這番話也是給少林找個台階下，不是少林功夫不行，而是你這徒弟太變態了。
鼇拜道：“他的臂力可以開三石弓，悟性又奇高，確實是我最好的徒弟。”
哈日查蓋不懂虛掩，得意道：“我的力氣和師傅差不多，但還是打不過他。你們派力氣大的人和我比試吧。”
兩人都能開三石弓？湛清心中一震。如果對方沒吹牛，自己的力氣也要遜色一籌。本來他以為這兩人既然是來學藝的，肯定強不到哪裏去，沒想到是兩個怪物。
難道他們的力氣大是因為練了密宗武學？想到這裏，湛清皺眉道：“黃施主，你們力氣大，是因為那套九字真言印嗎？”
“有關係，但不全是。真言印在於修心，要想練成，必須先學會運用氣，再練精神。這和易筋經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湛清鬆了口氣，要是練了那套功夫的人都這麽大力氣，少林功夫就不用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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