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逸趕緊問道:“這是一個什麽陣法?”田大可道:“據說血魔教這個邪法是在民間搜集五個閏二月所生的少年,以定魂術迷失小孩的本性,再以藥物培製,使孩童可以刀劍無傷,行動如鬼魅一般,而且隻聽陣主號令,想要去刺殺任何人都易如反掌。血魔教前些年被正派人士圍攻,教中好手幾乎全斃命於此役,僅個別人逃出了生天,後來江湖上就不見了此教中人。”

李塵逸道:“此事與京城中那個高手有關,一定是他們請來訓練暗殺工具的。”田大可道:“想來應該是這樣,聽我師傅說過,血魔教當年逃走的有一個年青高手,名叫‘花魔’石開玉,估計終南山中可能就是此人作崇。”

二人邊走邊談,翻過幾道山梁,“飛天鼠”田大可追蹤辨跡,逐漸來到那日見到血魔教訓練邪士的山穀外。“飛天鼠”田大可登高向穀中望去,隻見穀中光禿禿的,中央一片較寬敞的空地上,東一根木樁,西一堆石塊,錯錯落落,象是一種奇異的陣式。

李塵逸笑著對田大可道:“這樣的陣式也拿出來現眼,它隻能困住那些無知的山民罷了。”田大可搖了搖頭,道:“這個陣式不高明,但可不是用來對付我們的,而是拿來困住穀中他們捉來的人,所以就不會用複雜的陣法。”

李塵逸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我想咱們先進去,看看血魔教在這搞什麽花樣?”

李塵逸在前,田大可在後,二人順小路慢慢向穀中走去。剛走不遠,就聽有人喝了一聲:“來人止步!此穀不允許閑雜人等入內!”

李塵逸四處一望,並不見一個人影,喝喊聲似乎是從地下發出來的。二人停住腳步,李塵逸衝穀中叫道:“這穀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怎麽不許小爺進去?”

聽了李塵逸的言語,穀中人大怒,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看你們是成心找死。”隨著話音,地上草皮一翻,躍出倆個彪形大漢來。

李塵逸見有人現形,微一側身,用手示意“飛天鼠”田大可。田大可一見小師叔祖示意自己上前,低聲問了一句:“要死的,還是活的?”李塵逸輕笑一聲,道:“除惡務盡!”田大可大喜,道:“是,除惡務盡!”隨著話音,“飛天鼠”田大可身形一晃,眨眼間來到倆個彪形大漢麵前,也未見他有什麽動作,倆大漢喉中發出“咯、咯”響聲,慢慢倒在地上。李塵逸早聽說這“飛天鼠”田大可是徹地鼠門的第一高手,可沒想到他身手能這麽好,呼吸間就使倆個活生生的大漢變成了兩具躺屍。

他們二人在穀口一動上手,驚動了穀中血魔教眾人,教中高手,也是穀中主事的頭領,人稱“花魔”石開玉,聞到報警,急匆匆帶領人手衝了出來。雙方一照麵,“花魔”石開玉見田大可領一個少年,隻倆個人就敢闖穀,不由心中有些好笑,他上前一步,衝“飛天鼠”田大可一拱手,道:“我道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原來是‘飛天鼠’田大可,田大高手闖穀,石開玉有失遠迎了!”

“飛天鼠”田大可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光天化日之下,邪魔外道如此囂張,不知你‘花魔’石開玉倚仗的是什麽?”

“花魔”石開玉也學著“飛天鼠”田大可的模樣,仰天打了個哈哈,道:“石某沒有什麽倚仗,就是憑著這對拳頭,你‘飛天鼠’田大可恐怕沒有這份本事吧?”田大可一笑,道:“好大的口氣,咱們就試一試誰的拳頭更硬!”說著,“飛天鼠”田大可就要上前動手。

李塵逸在旁邊伸手拉住“飛天鼠”田大可,笑道:“田兄莫急,這妖怪手頭可能有點邪門玩藝,你稍候一下,待我上去摸摸他們的底。”

“飛天鼠”田大可一聽小師叔祖發話,不敢違抗,應了一聲,退到一旁站定。

李塵逸先前一直沒有吭聲,用心觀察穀中眾人的動靜,見除了“花魔”石開玉以外,其餘人等並不言語,各按一種奇怪的陣式分散而立,想必是一種殺傷力很強的布置。李塵逸回頭望了望“飛天鼠”田大可,點頭示意他緊跟自己。“飛天鼠”田大可一豎手指,表示明白了李塵逸的意圖。

李塵逸一伸手,將利刃“斬魔刀”橫在身前,口中低嘯一聲,“嗖”地撲向“花魔”石開玉。

按道理“花魔”石開玉必定上前迎敵,但沒想到他反而一縮身,退入陣中。他身後的陣式在他後退之際,立時發動起來。

李塵逸恐怕陣式威力太大,又知曉邪教門派的陣法都是以迷魂藥物或毒粉毒氣等去毒迷敵手,因而將功力提到九重樓,同時閉住呼吸和周身氣機,“斬魔刀”劃起一道烏光,閃電般橫掃出去。

“血魔教”諸人擺出的這個陣式有個名堂,叫做“九天十地,諸魔迷魂”,陣中九人各執奇門兵刃,並且暗藏九種迷藥,敵人若陷入陣中,首先會被藥物所迷,接下來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況且陣中九人均非庸手,都有幾下真實功夫,所以此陣發動,往往一擊成功。

“九天十地,諸魔迷魂”最前一個人剛一帶動陣式圍上,還沒等他出手,李塵逸的“斬魔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了過來,他的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白,就已經身首異處,橫屍當場。

李塵逸一招得手,人往前欺,進入陣中,掌中“斬魔刀”左右擺動,格開兩側襲來的雙錘、巨斧,向陣眼衝去。他身形剛動,猛覺一片烏雲劈頭蓋臉罩來,他橫起“斬魔刀”一擋,隻聽一聲巨響,將他震得向後一閃。

李塵逸自打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由心中一驚,暗道:“這邪派中還有如此本領的人?看來真還不能小瞧了邪派中人。”

李塵逸打點起精神,使起神兵“斬魔刀”殺入陣中。這一來,雙方翻翻滾滾殺得個難解難分。小英雄李塵逸功力奇高、藝業超人,而血魔教眾人以“花魔”石開玉功力最高,他守住陣眼,發動起威力奇大的“九天十地,諸魔迷魂”,一時間竟抵住了李塵逸的進攻。

李塵逸幾次想撕開對方的陣式,但都被“花魔”石開玉等人拚力擋住,鬥了一陣,李塵逸心中不耐,左手一翻,扣住一把金針,右手“斬魔刀”一旋,劃起一道弧光,同時左手一揚,催內力發出金針。

“血魔教”眾人雖然拚死抵住李塵逸的進攻,但也近於崩潰的邊緣。一陣金光閃動後,“九天十地,諸魔迷魂”中有五人中了金針倒下,“花魔”石開玉大吃一驚,腳下一頓,後退出陣,叫道:“大家撤下,放五子!”剩下那幾個人聽到叫聲,急忙退出戰圈。

李塵逸並不上前追擊,手撫“斬魔刀”注目望向血魔教眾人,似乎想看看他們玩什麽鬼花樣。“飛天鼠”田大可站在後麵,見狀大叫了一聲,道:“師叔祖快退,他們要發動邪功!”

李塵逸聞聽“飛天鼠”田大可的叫聲,心中暗自一抖,他對邪教的邪門功夫還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正是應了“藝高人膽大”的這句話,他雙手捧定神兵利刃“斬魔刀”,將功力提高到九重樓,周身布滿玄門氣機,蓄勢待發。

就在這一眨眼間,從血魔教眾人身後,幾個一身雪白的孩童以超乎常人所能想象的速度飛馳而出,呼吸間便到了李塵逸麵前。因為來得太快,李塵逸與田大可二人連這些小孩五官長得什麽樣都未能分辨清楚。

李塵逸見這些孩童來得邪門,不及細想,大喝一聲,如平地一聲驚雷,手中“斬魔刀”使出降妖伏魔的“金剛伏魔式”來。

“飛天鼠”田大可在後麵很是焦急,擔心邪教的古怪玩藝傷了李塵逸的性命,誰知他腦海中剛閃出念頭來,邪教的五子已圍上了李塵逸,田大可心中一驚,雙眼一閉,隻有一個念頭:“小師叔祖完了!”正在此時,耳邊隻聽得炸雷般的一聲響,他不由睜開雙眼向前望去,隻見李塵逸掌中騰起一條烏龍,劃起道道烏光繞在身邊。隻見烏光旋了幾旋,五個邪教白衣童子幾乎同時散落在塵埃。

李塵逸運全力使出“金剛伏魔式”擊殺五童,刀光一收,目視血魔教眾人,剛想再進擊襲殺邪教徒,耳中忽聽到一陣奔雷似的響聲,似乎有大隊人馬衝進穀來。他微一側身,凝目向後望去,隻見一彪人馬旋風般衝進穀來,當先一將素白戰袍,手挺一棒銀槍,躍馬而來,口中高聲大叫:“統統給

我住手!”

說話間,無數鐵騎已將李塵逸、田大可及血魔教眾人團團圍住。李塵逸抬頭望去,見來將正是那日被自己當街毆打的少帥秦懷玉,不由想起昨夜東宮漢王元昌所說的事來,心知少帥秦懷玉此舉是漢王元昌的按排。

李塵逸見鐵騎兵士長矛對準自己,剛要發神威擊散眾兵丁,就聽有人喊道:“你們幾個不得無禮,快收起槍來!”說著,兩騎從兵丁中竄出,來到李塵逸麵前滾鞍下馬。李塵逸抬頭一看,是侯君集與駙馬都尉杜百忍。

二人下馬來到李塵逸麵前,對軍士們叫道:“這是當朝神武王,你們瞎了眼嗎,敢對王爺無禮!”

李塵逸心知這些人都是同一來路的夥計,隻有少帥秦懷玉是他們所利用的工具。他心中明白,以不變應萬變,才是對付眼前情景的首選之策。

少帥秦懷玉在馬上一挺身,道:“且慢,大唐律法所定,任何人不得私自械鬥,神武王身為當朝王爺,不僅觸犯朝廷律法,而且還殺傷人命,本帥決難循私枉法,今天在場之人,心須通通帶回刑部,聽候發落!”

李塵逸望著秦懷玉,冷笑一聲,道:“本王犯法與否,自己心裏最清楚,倒是有的人心懷鬼胎,他也應該最清楚,別說本王沒有觸犯大唐律法,就是你硬說本王是私自械鬥,也輪不到你在本王麵前大呼小叫!”

少帥秦懷玉聽了李塵逸的話,剛要發作,一旁的侯君集早就看出今日苗頭有些不對,他與駙馬都尉杜百忍一對眼神,忙上前阻止道:“少帥與王爺不要爭執,此事自有公論,神武王是當今皇上義子,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侯君集的話未說完,那一旁“花魔”石開玉卻叫起屈來:“秦少帥、侯大人,小民有冤情要申訴!”秦懷玉馬上一扭身,道:“講!”

“花魔”石開玉上前一步,拱手道:“秦少帥、各位大人!小民石開玉是終南山中獵戶,和幾個鄰舍移居此穀,為的是大家在一起便於合夥狩獵,將日子過得滋潤些。可哪知今晨這個什麽王爺仗刀殺了進來,二話不說舉刀就砍,殺死了我們好多人,少帥你看,被他殺的人就躺在大家麵前。”

李塵逸見了他們的表演,心中暗自好笑,也不言語,笑吟吟地站在一旁。“飛天鼠”田大可聽“花魔”石開玉公然說謊,心中大怒,高聲叫道:“石開玉你住口!你竟敢在少帥及眾位大人麵前撒謊。分明是你在此穀中練習邪法,殘害生靈,今日犯在王爺手中,你還敢強辨嗎?!”

少帥秦懷玉銀槍一順,直指“飛天鼠”田大可,怒道:“你是什麽人,敢在本帥麵前大聲叫喊?與我拿下了!”旁邊的兵丁一擁而上,將“飛天鼠”田大可捆綁起來。“飛天鼠”田大可並不道此中隱情,以為秦懷玉、侯君集等人進山是為了正當公務,與“花魔”石開玉等並非一路。

李塵逸見秦懷玉竟下令綁上仗義直言的“飛天鼠”田大可,不由怒上心頭,大喝一聲道:“且慢!秦懷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視本王於不見,公然庇護邪教妖人,難道你就不怕王法嗎?”秦懷玉聽李塵逸一聲喝喊,初時一楞,但隨即醒過神來,仰摩天陣長笑,道:“王爺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殺人,反過來倒說本帥的不是,好!本帥就依你,且秉公處理此事。咱們也不用多費口舌,到刑部判斷此案,我再與你到皇上麵前辯個是非。”說罷,他回轉頭來,對眾兵丁叫道:“兒郎們,將當事人全部帶回長安,交刑部處理!”眾兵丁齊應一聲,氣勢十分雄壯。秦懷玉又對侯君集、杜百忍道:“二位大人看本帥處置可是合適?”侯君集點了點頭,道:“請少帥給神武王備上馬匹,請王爺與咱們一起回朝。”秦懷玉笑道:“這個自然,王爺雖是當事之人,但他乃是為皇上辦事的,凡事自有皇上定奪。”

李塵逸雙眼上翻,望也不望眾人,隻是不言語。

侯君集、杜百忍二人並未料到能是神武王李塵逸率人來攻打“花魔”石開玉,等到了穀中見到李塵逸,大吃一驚,他們知道這個小王爺是萬萬惹不起的,在皇上麵前別說自己二人,就是漢王、太子也不見得比這個王爺吃得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