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玉馬快,來到城門前,他一聲大吼,揚起馬鞭,直向眾兵丁頭上打去。其實在秦懷玉和眾侍衛快近城門時,那軍士長和眾兵丁就已經認出了來的這一哨人馬是皇城的侍衛,並且領頭的是侍衛長秦懷玉。他們剛要撤開,秦懷玉就到了城門前,他的馬上功夫非比尋常,幾名侍衛也是個中高手,他們這一頓馬鞭,直打得守城的兵丁鬼哭狼嚎,尋地方躲避鞭子。李塵逸心中有些不忍,叫了一聲道:“秦大哥,不要和軍士們為難,咱們快走吧!”聽了王爺的話,秦懷玉收回鞭子,雙腿用力,催馬進城,直奔皇宮。

唐太宗李世民這些日子裏,心焦如焚,與長孫皇後幾乎是不離九皇子李治的床前,眼巴巴的望著心愛的兒子。看李治病情日漸沉重,不由淚水長流。李世民在屋中不停走動,眼望長空,盼望李塵逸能早日回轉。

李塵逸衝進皇宮,飛也似的來到李治的床前,不待與任何人見禮,急忙取出優曇花,對守侯的禦醫叫道:“快與九皇子服下此藥,時間快到了!”說完話,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向後一倒,昏然入睡。

李世民看著這個兒子,知道他費盡心力,萬水千山尋來這稀世珍品,為的是保往這李氐家族的一條龍種。

李治服下了優曇花,呼吸漸漸平穩,變色的皮膚也恢複了幾分血色,禦醫長出了一口氣,回身對李世民施禮道:“皇上,晉王的毒正在解去,看樣子過幾個時辰就能醒轉過來了。”李世民激動的一跺腳,道:“好!好!你們好好照看九皇子,孤還要送逸兒到後麵休息。”

李世民命人輕輕抬起李塵逸,與長孫皇後一起送他到後宮休息去了。

晉王李治正在百日之期得以服下優曇花,解了所中之毒,但由於中毒時間過長,損壞了身體,折了壽數,後來他登基稱帝,年紀青青就一命歸天,與這事並不是全無關係。

李塵逸從西域取得優曇花回來,救了晉王李治,自已也因為太過勞累,倒地不起。李世民命禦醫精心調治,過了十多天,李塵逸才恢複過來,但李世民怕他出什麽意外,下令不準他出宮,在禦花園內好好休養。

這一天,李塵逸偷偷溜到了禦花園門外,聽聽沒什麽動靜,輕笑了一聲,飛快的跑出了皇宮。守衛皇宮的侍衛眼見他跑了出去,也沒出聲阻攔,想必是得到了皇上旨意,故意放他出宮。

這麽多天把李塵逸差一點憋出犄角來,一出皇宮,好象小鳥出籠,飛上籃天,心情那個好就別說了。他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去找程知節,尋個安靜的地方,喝上幾壺小酒,放鬆放鬆心情。

他正向前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覺得剛才看到了什麽不大對勁的東西,可有什麽不對,腦海中又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回轉過身,向來路望去,並沒有什麽特別,隻有倆個乞丐倒臥在路旁。他心中一動,快步來到乞丐麵前,低頭望去,見倆個乞丐頭上纏著條白布,這絕不是平時京城的乞丐應該有的妝飾,定是一種很特別的信號。李塵逸心中一動,後背汗毛登時豎了起來,他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一個乞丐,將他拉了起來,問道:“你們是叫化幫的人嗎?為什麽頭上纏著白布巾?”

乞丐睜開雙眼,直視李塵逸,半天才開口道:“你……你是小王爺?你可回來了!”李塵逸雙手一用力,差點將這個花子捏得上不來氣,叫道:“你快說!出什麽事了?”乞丐一咧嘴,吃力地道:“小王爺……你……你先放手,聽我細說……”

李塵逸這時才覺得手上用力大了一點,於是一鬆手,放開了他,道:“對不起,老兄!我一著急,手上力道大了點,你快說是怎麽一回事?”乞丐站身來,衝李塵逸施了一禮,道:“小王爺,我們頭上所纏白布巾,乃是為了我們的師父,他老人家幾天前不幸遇害了!”說著眼淚直流了下來。

李塵逸渾身一抖,叫道:“你師父?是不是九尾靈貓徐老前輩?”乞丐點了點頭,道:“正是他老人家!”李塵逸大叫了一聲,雙眼流淚,泣道:“你們快帶我去!我要見一見他的靈位,拜祭於他。”

倆個乞丐在前引路,帶李塵逸來到了城外一處荒宅,離著老遠,就見到一個小小身影立在宅門前向這邊望來,正是“九尾靈貓”的小徒,那個小蝦兒。

小蝦兒一見李塵逸,便哭著跑上前了,拉著李塵逸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塵逸拍了拍小蝦兒的頭,剛要說話,就見一群人從荒宅裏走了出來,竟是京城長安一帶著名的武林人物,其中自然有“佛手郎中”齊天機、“飛天鼠”田大可等人,另外還有“玉麵靈狐”林雯的姑母和南方無名家族的人,就是沒見林雯本人和冰晶兒。眾人見到李塵逸,均是默然無語,肅立於兩旁,注目於他。李塵逸牽著小蝦兒的手,走進了宅門。

來到屋中老花子的靈前,李塵逸施大禮拜祭。禮罷,他站起身來,麵對眾人,問道:“徐老前輩是什麽時間出的事?又是什麽人膽子這麽大,竟敢在京城裏害了徐老前輩?”

“佛手郎中”齊天機上前一步,低聲道:“少教主,據屬下所知,害死老叫花的是一個使怪劍的高手,從情形上看,應該是南海劍派的人,極有可能是近些年在北方活動較多的那個什麽飛仙劍。”

李塵逸轉過臉,對叫化幫的人問道:“徐老前輩與這個人有仇嗎?”

小蝦兒道:“沒有,絕對沒有!師父很少與人結仇。”田大可接言道:“這些天我們四處打探,老叫花之死,很有可能是他發現了這些人的什麽隱私,或者是撞破了他們什麽事,他們才會對老叫花下死手。”

“佛手郎中”齊天機道:“以老叫花的武學修為,可以說幾乎達到了一流高手的境地,等閑人物決難傷害他的性命。這個飛仙劍我沒有見過,但照老叫花的死因來看,此人劍法應當極怪,功力也高出老叫花。”

林雯的姑姑一拍坐椅背,道:“對了,聽說南海劍派有一個前輩長老,劍法極高,但性情暴烈,常常為了一些小事兒傷人,因此他沒能坐上南海劍派的掌門之位。”

李塵逸站起身來,在地上轉了一圈,道:“自打我進京城以來,幾次看到南海劍派的人,若我猜的不差,南海劍派與朝中一些有野心的人物有密切關連,嘿、嘿。”他冷笑了兩聲,轉過身去,對著老叫花的靈位,道:“徐老前輩,你英靈不散,我李塵逸不報此仇,不手刃這飛仙劍,誓不為人!”

小蝦兒在一旁道:“我們少門主和摩雲手師叔已經知道了此事,前天門中傳來消息,說他們二位已經上路,前往南海,去追拿原凶。”

李塵逸聞聽此言,不由“啊”的一聲大叫起來,道:“不好!大哥他們此去不妥,那南海門下高手頗多。就連徐老前輩這樣的高手都折在他們手裏,大哥和鍾師叔二人力量單薄,況且南海門的人在暗處,他二人在明處,一不小心,很可能受到傷害。”

小蝦兒一咧嘴,笑道:“小王爺放心,摩雲手師叔武功高絕,少門主是掌門師叔的親傳弟子,有他二人出馬,那凶手還不手到擒來?”

李塵逸看了他一眼,道:“小蝦兒,你不知道江湖上的凶險,如果一對一的動手,他二人還不致於吃虧,但如果是一邊動手,一邊有人在一旁暗算,任你是三頭六臂,也可能頭破血流。”

“佛手郎中”齊天機道:“少教主,如果叫化幫的人有危險,不如咱們大家一起前去,萬一要是趕上了,大家互為援手,可以解去此次危急。”李塵逸沉思一下,道:“依我看,大哥他們一定是直奔南海劍派的老巢去了。嘿,南海劍派,南海門,這幾年來你們不斷做怪,我早就想找你們算帳了,今天又害死了我的老友。南海門、飛仙劍!不打得你們遍地找牙,算我李塵逸枉走一場江湖!”說到這裏,他一頓腳,向田大可道:“田兄,你知不知道去往南海的路徑?”

不待田大可回答,齊天機急忙道:“少教主,屬下知道南去的路。”田大可也點了一下頭,道:“我也曾到南邊去過,知道大概的方向。”李塵逸看了他二人一眼,道:“那好,你們二人一同隨我前去南海門。”齊天機小聲問道:“咱們什麽時候走?”李塵逸道:“時間緊

迫,咱們馬上就走,遲了怕來不及了!”

李塵逸與田、齊二人出了京城長安,直奔南而行,一路上快馬加鞭,如飛一般急奔。追出了兩日,也沒見到任何蹤跡,來到了巴蜀境內,道路變得崎嶇起來,三人奔行的速度也不如前兩日了。李塵逸有些著急,在馬上問田大可道:“田兄,咱們直奔南海門就沒有比這好走一些的路嗎?”田大可苦笑了一聲,道:“小師叔祖,僅此一條路,而且越到前麵,路越難走。”李塵逸與齊天機相視一笑,道:“那就好,大哥他們也必定是走這一條路了,所以他們也走不快,咱們隻要努力前行,就一定能追上他們!”

又走了一天,路過一片叢林,“飛天鼠”田大可突然“咦”了一聲,道:“你們看,這裏曾有人打鬥過。”李塵逸和齊天機上前看去,果見叢林中枝葉折斷,地上矛草被踐踏得不成樣子。李塵逸仔細看去,突然大叫了一聲:“不錯!是大哥他們,而且與他們動手的一定是南海門的人……”他話音未落,那一邊齊天機也大聲叫道:“少教主,快來看!這裏曾有人受傷。”李塵逸與田大可急忙過去,見地上一片暗紅色的血跡,並且血跡點點滴滴,沿一條小路直通林外。李塵逸急道:“一定是大哥他們受了傷,不然決不會逃出林外。”田大可看著李塵逸,道:“小師叔祖,你看現在怎麽辦?”李塵逸一跺腳,道:“沿血跡追,一定要救到大哥他們!”

三人排成一線,李塵逸在前,田大可在後,向林外急奔而去。奔跑了好一段距離,竟然不見了蹤跡。李塵逸心中大急,要田、齊二人分頭去尋找,他也施展輕功身法,快速的在四處搜尋。三人轉了一大圈,回到原地,互相對視,一齊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任何發現。正在這時,田大可抬手向東一指,叫道:“你們看,那邊有炊煙。”李塵逸順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縷很輕的煙升上了天空,若不細心觀看,還真發現不了。

李塵逸心急,率先衝下山坡,直奔炊煙升起的地方跑去,田、齊二人對視一眼,緊隨其後,如一陣風般撲向那裏。李塵逸心急是心急,但他也不是沒見過風浪的人,知道越是事情緊急時,越應該保持冷靜,在急燥的心情下,處理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跑到離茅草屋不遠處的山坡上,停住了身形,向前仔細觀望。

望著對麵山坡上的幾間茅草屋,田大可對李塵逸道:“小師叔祖,如果我猜的不差,叫化幫的人應當就在這幾間茅草屋內。”齊天機眼望前方,問道:“這是為什麽?你怎麽知道叫化幫的人不會到別的地方去?”田大可笑了一下,道:“齊先生,蜀中與北方不同,山野中住戶並不多,你想,剛才咱們見到有人受了傷,若受傷的人想要活著走出這深山之中,必要處理好傷處,而這幾間茅草屋是最近最好的去處,所以他們應當就在這裏。”齊天機點了一下頭,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那咱們過去,看一看他們是不是真在這……”他話未說完,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是輕功高明的武林鍵者沿山路急行奔走的聲音。李塵逸伸手向下一按,三人伏低身子,隱藏起來。

他們剛伏下身子,就從山坡下飛速衝過來一行人,仔細一點,不多不少,正好九個人。

這一行人急速衝向茅草屋,呈三角狀包圍了屋子,齊天機身子一長,就要站起來,意思是出手從後麵襲擊這些人。李塵逸見狀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輕聲道:“咱們先等一等,看清楚情況再出手不遲。”

他們三人站起身來,輕手輕腳滑下山坡,借著植物的掩護,慢慢靠近了茅草屋。

這一行人從兵器上可分為三夥,右側三個人手執樸刀,身材都很魁梧,臉色黝黑,渾身上下如鐵打的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凶狠的角色。左側三個人均著一身白衣褂,三人的兵器很怪,左手一支鐵錐,右手一塊大小約一尺見方的鐵牌,目光流盼,神情詭異,看樣子十分不好惹。中間三個人,身材高瘦,一人左手持劍,二人右手握劍,三人的劍都較一般的劍長一些,劍鞘古樸,樣式與中原劍手的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