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輕的呼喚,小魚兒與夏熙然嬌軀巨震,就因為這個在熟悉不過的聲音,讓她們都不敢回身去相望。

這萬一是一個夢該怎麽辦?

經過兩年時間的稅變,風羽逐漸步入成年,嗓音也變化不少,不過即使變化再多,至親的兩個女子怎能聽不出來。

小魚兒不敢回身,她一直都認為這是一個夢,“娘親,你掐我一把,我好像正在夢中呢,不然怎麽會聽到羽哥哥的聲音?”

夏熙然向前走了幾步,撫摸著小魚兒的烏黑發絲,柔聲道:“魚兒說的對,我們在做夢呢!”

“嗬嗬,娘親也這麽想,那我們幹脆不回頭!”

“嗯!”

風羽愕然,風羿與風離互相對視一眼,啞然失笑,這一對母女,想法可真極品。

“熙然!”風羿開口,聲音更為嘶啞,最普通不過的兩個字,從風羿的口中吐出,似有魔力一般,讓夏熙然正在撫摸小魚兒的右手停頓,整個人僵住。

“四姨娘,是我們回來,小羽為父親平反了,現在的小羽是大黎王上親封的一字並肩王,大羽王,小羽為我們風家光宗耀祖了啊,四姨娘,你回頭看看我們啊!”

風離性子急,聲音也較大,如果兩女子不是聾子,應該被震得耳朵生疼,她們畢竟是普通人啊。

夏熙然激動的欲要回身,卻被小魚兒牽住了她的右手,然後小魚兒道:“娘親,這個聲音好熟悉,好像是三少爺的聲音,三少爺能回來嗎?還有王上封羽哥哥什麽王?哎,還是夢,我們不要回頭,就讓他們在夢中多說幾句話,這難道不好嗎?”

突然間,風羽心裏一酸,男兒流血不流淚,狗屁而已!

隻要是有感情的人類,都有那一根弦藏在心底,如果哪件事情撥動了這根弦,什麽流淚不是好男兒,全是扯淡。

心酸的淚水順著臉頰颯颯而流,這兩年,生死一線,拿命拚搏,最後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守護該守護的一切嗎?

“唰!”

風羽不在遲疑,原地消失,下一瞬間,他便出現在了兩女的身前,不廢話,雙手張開,風羽把母親與小魚兒一起攬在了懷中。

“娘,小魚兒,我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了!”風羽抱住兩女,仰天狂吼,即使距離院落幾裏地的距離,路上的行人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神經病!”脾氣暴躁者破口大罵,儼然有一種擼起袖子去幹架的架勢。

忽然,那道聲音又回**過來,不過這次卻像是殺豬般的嚎叫,“啊!疼疼疼!”

路人甲,輕哼一聲對著身邊的乙說道:“看吧,在大黎王城還想裝,這不被揍了吧?”

...

院落中,風羽嗷嗷大叫,臉色漲紅,嚎叫幾聲後,風羽聲音降了幾個分貝,鬱悶的道:“小魚兒,兩年不見,你變小狗了啊,你咬我幹什麽,疼死我了!”

門口前,風羿與風雷,嗬嗬直笑,這才像是一個家,有打有鬧。

“嘿嘿!”小魚兒還以為在做夢,嘿嘿傻笑:“要是平常啊,我可不敢咬你,趁著現在,我在多咬幾口!”

小魚兒作勢撲上前來,風羽趕忙躲避,可他的心裏卻酸的更難受。

“熙然,苦了你了!”風羿大步向前,走到夏熙然的身前,伸出寬闊的手臂,輕輕的把這個賢惠持家的女子攬入懷中。

“羿哥,真的是你嗎?”夏熙然聲音淒楚,以前無人之時,她一般都這樣稱呼風羿,畢竟也是年輕的時候走過來的夫妻,二十幾年的感情。

“是啊,我們的羽兒力挽狂瀾,救了我,救了風家,救了大黎啊!”

而此時的小魚兒,好像明白了自己不是在夢中,撲閃著寶石般的大眼睛,道:“你真的是風羽哥?可是...你怎麽回來了?可是...老爺不是被抓了嗎?可是三少爺不是出走了嗎?可是..可是..你們怎麽一起回來了?”

不知道小魚兒是興奮還是激動,說話語無倫次,幾個可是,證明她依然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兩年的等待,兩年的期盼,風羽還有什麽好遲疑的,一個箭步衝上去,他緊緊的抱住了小魚兒,勒的茶不思,飯不想、基本骨瘦如柴的可人兒,差點斷氣。

風羽哭了,哭出了聲音,好男兒誌在四方,但好男兒同時情誼最重。隻是未到最深處。

此刻,風羽說不清他對於小魚兒是兄妹情,還是男女情,他隻知道,在外九死一生的刹那,朝不保夕的兩年,他的心裏有兩個女子,一個是娘親,一個是小魚兒。

“小魚兒,你咬吧,咬死我,我也不鬆手了!”

“嗚嗚嗚!”

然而這個一直活潑好動,剛才還咋咋呼呼,以為自己做夢的小女孩,卻無聲的哽咽了,沒有撕咬,沒有掙紮,就那麽靜靜的被風羽用力的抱著,即使喘不動氣,她也不多動一下。

她隻是在哽咽...哽咽...哽咽...

小小的院落中,一副感人的場景,曾經的冷清,在這一刻全部一掃而空。

許久之後,小魚兒終於開口說話:“風羽哥,我相信這不是夢境,以後小魚兒再也不欺負你,我做一個乖乖女好不好?你不要在走了好不好?即使為了家族你要奮戰,也帶上我好不好?”

一連三個好不好,說的楚楚可憐,風羽衣襟早已沁濕了一大片,兩年的相思,兩年的等待,在這短短的功夫渲染,淚如決堤,心卻飽滿。

風羽輕輕的把小魚兒從懷中推到自己的麵前,溫柔的看著她:“小丫頭,你瘦了,為什麽不好好保護自己的身軀?”

然而,接下來,小魚兒的舉動卻讓他大跌眼鏡,隻見小丫頭雙手掐腰,蠻橫的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走連說都不說一聲,你讓我吃啥喝啥?真是氣都氣飽了!”

“額!”風羽語結,他還想弱弱的問一句“剛才誰說的,以後再也不欺負我了,做個乖乖女的”

“哈哈哈!”風離開懷的大笑,說實話,真的好久沒有這麽心情敞亮了,在自己家人麵前,還用得著掩飾什麽嗎?

“我....”小丫頭清瘦的臉上浮現兩片紅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滿臉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

“某人剛才說的乖乖女,才眨眼的功夫,九霄雲外嘍!”

風羽努努嘴,雙手搭在腦後,作勢看天,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哼,一回來就欺負我,讓大家看我笑話!”老套路,小魚兒無敵老虎鉗一把就掐在了風羽的腰間。

“唉吆,疼死我了,啥乖乖女,我這一回來不是咬我就是掐我,早知道不回來了,遭罪呀!”風羽忿忿不平,看向了自己的老娘。

“娘,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咋受了這丫頭的!”

夏熙然擦了幾把眼淚,掩麵輕笑:“你不在人家魚兒可乖了!”

“額,都是我的錯,那我走!”風羽雙眼看向大門處。

隻是下一瞬間,一雙玉手卻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胳膊,看那架勢,一輩子都不想放開。

“好了,都別鬧了,都過了晌午了,我去準備準備,晚上我們吃頓團圓飯!”夏熙然展笑顏,兩年不曾舒展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哈哈,好久沒吃四姨娘的飯菜了,我記得小時候,就喜歡賴在你那裏等著吃飯呢,我娘親都說她抱錯了孩子!”

“哈哈哈!”

小院落中,其樂融融,兩年的冷清終於化解。

這時,早已經回到宮中的秦楓殤,突然咧嘴一笑:“沒想到真的賭了一個天下啊!”

....

下午,路人們發現了不尋常,這處院落突然張燈結彩了。記得這裏有人住,卻不知道是誰,因為沒有人看見裏麵出來過人,這戶人家極為低調。

可是為什麽今天卻張燈結彩了呢?不尋常啊不尋常...

午飯,一直被夏熙然籌備到了下午,即使有小魚兒幫忙,也忙活了將近好幾個時辰,黃昏時分,一桌子十八個菜式被端了上來。

全桌菜式,沒有一樣肉食,全部素菜,但就是這十八道素菜,卻被夏熙然做出絕味,滿院子飄香。

“熙然,手藝沒有退步啊!”風羿很少說話,卻忍不住的讚歎一聲。

“隻要你們喜歡吃,我就算天天忙活我都樂意!”

小魚兒在一邊起哄:“以後我與娘親就是你們的廚娘,想吃啥我包場!”

“有酒沒?”風羽看著桌子上缺了一樣東西,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

“吆,四少爺這是什麽套路?好像兩年前不喝酒吧?”小魚兒陰陽怪氣的撇嘴說道。

“還有一年就成年了,喝點酒壯壯膽,給你們講故事!”風羽弱弱的說道。

夏熙然看不下去了,起身從身後的櫥櫃裏拿出一個壇子,幾個茶杯,啟開後,每人斟了一杯,說道:“這是小魚兒以前吵吵二殿下給拿的酒,好像還是陳釀!你們嚐嚐!”

“咳咳,某人,女孩子家家的竟然酒喝?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風羽的表情誇張至極。

小魚兒不理他,起身跺跺腳道:“娘親,那是我的珍釀,你出賣我!”

“哈哈哈!”又是哄堂大笑。

風羽沒有再去刺激小魚兒,而是問道風離:“三哥,我覺得大哥差不多也蘇醒了,要不去叫他一聲吧!”

“好嘞!”風離起身,還沒有轉頭,便聽到大廳的門口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們...這是...”

正是蘇醒的風離尋著聲音趕了過來。

緊隨風離的身後,兩道身影同時出現,是東方巍與白昊蒼。

白昊蒼沒把自己當外人,走到桌子前,端起一杯水就喝了下去,之後說道:“老大,放心吧,那個溧陽城的什麽穆家,自從前幾天那個老東西倒下之後,便做了鳥獸散,沒有外人插手!”

風羽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就怕穆柏澤身後的勢力報複,那麽不光對風家來說,是場噩耗,對大黎來說同樣也是。

“來,都坐!”風羽招呼白昊蒼與東方巍入座,而風離卻拉著風雷坐了下來。

現在,才是所有人齊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