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雷雨

“這家夥竟然越來越混蛋了,竟然敢威脅我!”她一邊倒著水,一邊大聲說,想把心中那股慌亂和緊張都吼出去。

“你在說誰混蛋?”他剛下樓就聽到她在罵人。

“當然是——那些綁匪。”她忙支吾的說。

“哦!早餐吃點什麽?”他點點頭走過來問。

“我真是從沒見過這麽好胃口的病人!”她也正在為此事犯愁。

這裏準備的食物並不充足,至少不可能每頓都吃的很豐富,蔬菜已經不多,麵粉倒是有,可是總不能不吃菜吧,再說他又在生病。

“怎麽了?”他看著她悶悶不樂皺著眉,有點奇怪的問。

“可能公爵大人要受苦了,因為蔬菜不多了,水果還有點,再就剩下麵粉和雞蛋了。”她把他們麵臨的問題和他說了一下。

“哈哈,原來是因為這個,我並不是個很挑剔的人,至少知道什麽時候需要麵對現實,現在隻要有食物能讓身體不至於垮掉就很好了,而且你做出來的食物很新鮮,我還很期待。”他一聽她的話,朗笑著說。

“如果是那樣的話,或許就容易了,填飽肚子還不成問題。”他的話令她輕鬆了許多,她總是擔心她做的東西他不喜歡吃。

“走吧,我去生火。”他好像特別高興的說。

“好的。”她笑著點點頭,心裏盤算著如何讓早餐更豐盛一些,其實在現代的時候她常不吃早餐,而在這裏,他們很看重這一餐。

主食還是雞蛋餅,反正雞蛋很多,然後又做了一個蛋花湯,切了一個蘋果,雖然談不上美味豐盛,但是總算的上營養了。他什麽也沒說,不過他吃的很香,這就是最好的評價了。

吃過早餐,他們又一起坐在客廳做燈籠。

“我忽然覺得我們大概被遺忘了。”她一邊剪著紙一邊說。

“或許吧,也許對方隻是想讓我失蹤一下,以免阻礙了他的某些計劃。”他看了看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似的說。

“這也很有可能,在我們被帶到這裏前,有什麽特殊的事發生麽?”她好奇的問。

“上次我曾提過或許會支持托利黨,但是在和你談完之後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最好是哪個也不支持,所以前天霍爾中將問我時,我找借口拒絕了參加他們的宴會。”他回憶了一下說。

“中將?他怎麽會關心這種事?”她有點奇怪。

“因為威靈頓首相的關係,他在擔任陸軍元帥時,霍爾是他的親信,後來他進入內閣出任首相,霍爾中將也剛好因負了傷離開軍隊,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他大概的講述了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那麽我覺得這個人的嫌疑就很大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說。

“的確,而且似乎輝格黨現在很搶風頭,他們提出要改革選舉體製,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不否認原來的那套是有點太老了,有些條文已經實行不了,甚至是變的有些可笑了。”他點頭表示讚成她的說法。

“我怎麽覺得您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毫不在乎呢!”她有些奇怪的說,按理說找到了嫌疑人,他至少該高興,或是憤怒,可是他現在好像隻對手中的燈籠有興趣。

“知道是他又怎麽樣呢?我們沒有證據,現在也出不去,對方又不肯露麵。”他把一隻粘好的燈籠托在手上,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說。

“話是這麽說,可是,如果一直沒有人來救我們怎麽辦?”想不到他還挺想的開,她可是有點苦惱了。

“放心吧,你不是說你這燈籠是信鴿麽?”他笑了笑。

“您好像並不著急離開這兒?”她狐疑的看了看他。

“的確,我倒希望我們真的可以在這裏呆到事情結束。”他忽然眨下眼睛說。

“那我一定會滿頭白發了。”她嘟了一嘴巴說。

“為什麽?你很想從這兒出去?”他挑了挑眉毛。

“我並不是急著想出去,我是擔心我為了每餐吃什麽的問題愁白了頭發!”她搖了搖頭,真的是很愁,難怪人們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個是有點難為你了,不過我想有人想讓我消失,也一定有人在急著到處找我,所以還擔心什麽呢?”他看了看她狡黠的笑了笑。

“不錯,那你猜來救我們的會誰?”她有點明白了,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笑著問。

“坎貝爾侯爵,或者是布魯倫公爵。”他想了想說。

“為什麽會是他們?”她問,反正也閑著,當聊天了。

“你救了凱伊,而她是個很直率的女孩兒,一定會馬上讓坎貝爾侯爵想辦法,至於布魯倫公爵,別忘了我和威廉王子在投資生意。”他解釋道。

“坎貝爾侯爵不是出國了麽?”她驚奇的說。

“他隻是去鄉下度假了,他討厭這些社交活動,而且我想他也和我一樣,不想摻與兩黨之爭。”他笑了笑。

“原來這樣,你說的也對,凱伊就算不喜歡我,至少也不舍得公爵大人您呀。”她的語氣有點酸。

“怎麽?我的未婚妻在吃醋?”他倒是一臉微笑。

“哪裏輪的到我吃醋,我很清楚,我不過是你雇傭的,臨時的罷了,事情結束,我就會打包走人了。”她故作輕鬆的說。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很想盡快離開我麽?”他又看了看她問。

“當然。”她忽然有點傷感,也有點想家,所以點了點頭。反正早晚是要離開的,難道等他有了公爵夫人,她還能賴著不走麽?她要是一直隻是個園藝師也就罷了,她曾是他的掛名未婚妻,哪個女人能留下這樣的人在自己老公身邊。

“我去拿杯水。”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向廚房走去。

那表情不像是去拿水的,好像是要去打架的,真奇怪,誰又惹他了,她撇了下嘴,她說的本來也是實話,能和他經曆一次這樣的事她倒覺得很滿足了,雖然是被強行關在一起的,不在這兒她總覺得自己真的像是他的妻子,他真的像是自己的老公,兩人一起做飯,一起聊天,她照顧他,而他對自己也很和善,而且他們還一起睡,想到剛才的畫麵,她的臉頰又是一陣火熱。

當他拿了水回來後,就一直悶頭做燈籠,也不再和她聊天,真讓她難以捉摸,不知又什麽事讓他不高興了,古怪的家夥!

忙到很晚,桌上已經有了十幾個孔明燈了,她把蠟燭綁好,走到窗前,就等著風向一變放出去了,借著風它們就可以飛的很遠,等蠟燭燃盡,也不會馬上落下的,等有人撿到它們,就會看到貼在燈上的字條,上帝保佑,她在心裏默念。

“餓了嗎?”然後她轉回頭看著還在做燈籠的他問。

“沒有。”他淡淡的說,好像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燈籠上。

她搖了搖頭,走進廚房,和了一塊兒麵放好,看著還有些蔬菜,心想大概可以包一頓餃子。

準備完,她回到客廳,發現他不在客廳裏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樓去休息了。

這是窗簾忽然被了陣涼風吹起,房間也忽然暗了許多,她忙跑到窗前,向外看了看,這倫敦的天氣真的是說變就變呀,竟然要下雨麽?而看著那片滾卷而來的黑雲,這雨怕是還不小。

這叫什麽?屋漏偏逢連夜雨麽?如果下起雨來,不管風向對不對,這燈都暫時放不出去了。

就在這時,黑雲中傳來一陣轟隆之聲,遠處還有一道道閃電,怕是即將到來的會是一場大雷雨,天雖然還沒有完全的黑,但是已經陰的和黑夜差不多了。

她馬上轉身跑上樓去找他,生怕他害怕,這裏可沒有鋼琴可以彈給他聽,也沒有安神的草藥。

她的心跳的特別的快,她還沒見過他在雷雨夜具體是什麽樣子,應該不會發狂吧!不過不管怎麽樣,她也不能丟開他不管,她心中擔心多過害怕。她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他呆坐在**,白著一張臉,他轉頭看向她時,她被那眼神嚇了一跳。

悲傷、恐懼、還有一絲厭惡!她忙走到床邊,拉過他的手,他的手握的緊緊的,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開他的手指。

“沒事的,我在這陪你呢。”她安慰他說。

“不要關燈。”他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孩子。

“不關,不關。”她忙說。

可就在此時,一聲悶雷,燈光忽然閃了一閃,他的動作簡直比雷還要迅速,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緊緊的,死死的,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救命的木板似的,她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可是她能感受到他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不能自拔,因為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她把手環住了他的腰,由他抱著,然後在他懷裏,她輕哼起了一首歌,她其實並不記得這歌由叫什麽名字,具體的詞她也不會唱,隻是記得小時候自己一鬧,媽媽就會哼著個曲子哄她睡覺,大概是一首搖籃曲吧。

她一遍遍的輕哼著,她覺得他的手臂漸漸的鬆了些,她想這或許有點作用,但每當雷聲一響,他的手又會收的很緊。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天黑了,他可能會變的更加恐懼。她忽然感到有點生氣,這家夥為什麽要給自己套上這樣的枷鎖,如果他自己不麵對,永遠也解不開心裏這個結。

她曾聽人說過,精神有障礙的人,大多是因為自己鑽進了一個牛角尖,而這種人往往是天性有些敏感,或者是受了很大刺激,然後他們用一種類似於折磨自己的方式來發泄,他們的神精沒有問題,隻是心理上過不去自己的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障礙,有的有誘因,比如他,怕打雷,有的沒有誘因,可能是定期的發作。

想到這兒她咬了咬牙,反正他也是痛苦,不如她試試可不可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興許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