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狗,那也是要看人的。

有些人,注定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眾人眼神戲謔,在女人麵前囂張算什麽,有本事,在真正大人物麵前囂張。

顧蒼空冷汗涔涔。

此情此景,卻連上前勸架的勇氣都沒有。

縮在一旁雙手合十,口中念叨:“老天保佑,別生氣,菩薩保佑,藥王保佑……”

眾人在旁邊看著,紛紛覺得好笑,求老天有什麽用,還不如去求顧明。

說不定頭磕的夠響亮,就留他一條命。

顧蒼空全然聽不見一般,自顧自的祈禱。

“陳霆,趕緊道歉!”顧景沫急的眼睛通紅,在旁邊喊話。

陳昆侖雖說臉色不好,還是站了起來。

周圍人紛紛發出笑聲。

“一個勞改犯,來這兒還裝什麽B。”

“就好像誰不知道他那點背景。”

……

陳昆侖冷冷掃過在場的人,曾經意氣風發之時,這些人那個不是對他多加讚賞。

人心難測。

在你鼎盛時期,他們隻能阿諛奉承。

當你從高台墜落,曾經的妒忌就會爆發而出,成為仇恨點。

一群無知的螻蟻,根本沒有計較的必要。

顧明聽見周圍的聲音,看見顧景沫對他的顧忌,好不得意。

顧家公司雖說不大,卻得到錢家支持,未來可期。

顧明行事愚笨,卻也不是個任人左右的人,操作起來難免麻煩。

顧景沫成為繼承人,就是顧明最大的機會。

他們要做的就是讓眾人看看,這對夫妻有多麽廢物,以後公司的依仗,還得是他們。

既如此,顧明高高揚起下巴,單手叉腰,俯視陳昆侖。

毫無顧慮,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圈,譏諷道:“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麵。”

“當年你們結婚,小門小戶,還是個農村的,實在看不上。”

“我們顧家怕丟人,沒一個人去的。”

幾句話,充分表明了顧家對這個人的態度。

隻要他們還是夫妻,跟著顧景沫幹,就不可能有未來。

接著又說:“後來你坐了牢,我說你也真是,哪怕是個經濟犯罪,也沒這麽丟人吧!”

“小孩子你也不放過,你……”

“嘭”的一聲。

陳昆侖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顧明後半句話被打進肚子裏,臉肉眼可見的,被打的凹陷下去。

鼻梁坍塌,血如噴泉般湧出。

他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

聲音久久盤旋在眾人心頭,一時之間,大家竟然沒反應過來。

“老公!”

秋嫻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小心觸碰那塌掉的臉。

“滾開!”

顧明一把推開她,氣的手指顫抖,指著陳昆侖,雙眼怒火熊熊:“你……你……你打我!!!”

“你話太多!”陳昆侖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拳頭上還有血跡,拿出紙巾,細細擦幹淨。

顧景沫人都嚇傻了。

萬萬沒想到,好好的宴會,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麽?

她想要做點什麽就這麽難?

血氣上湧,雙眼一黑,跌入一個溫柔懷抱之中。

一看竟然是陳昆侖,眉頭深鎖,一把推開他,厭惡斥責:“陳霆,你除了打架,還會什麽?”

“你做事情,太衝動了,你已經毀了你自己,難道你還想將我也毀了嗎?”

字字誅心,陳昆侖的臉色,卻越發鐵青。

換作任何一個人敢說這種,當場躺在地上。

可這個人,是他的妻子。

他苦澀一笑,聲音透著疏遠和淒涼:“你說,你能處理好,你要替女兒討個公道。”

“但凡你剛才有一句斥責,也沒有這件事情的發生。”

顧景沫眼眸閃動,嘴角抖動一下,愧疚之色一掠而過。

數十雙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這些人,都是她將來的下屬。

嘴唇微動,雙拳緊緊握住,甚至掐入肉中也毫不自知。

在這些質疑、審視的目光之中。

她終是鬆開手掌,失聲喊道:“你什麽都不懂,你……你太久沒接觸社會了……”

言下之意,還是提起他坐牢的事情。

隨後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你也管不了。”

清清淡淡的話,與陳昆侖劃清界線。

讓所有的人都明白,她可以領導,她的事情,陳昆侖插不了手。

這話,說的可真是太好了!

陳昆侖有這麽一瞬間的疲憊,他聲音很輕:“你口口聲聲說愛欣欣。”

“你說視之如命!”

“我怎麽越看,越覺得你愛的,隻是你自己呢?”

顧景沫被一記重錘,杵在原地,石化一般。

許久……許久……

她才抬起頭來,眼中霧氣氤氳,帶著不甘、憤怒、委屈……

“你……你懂什麽?”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一個沒有依靠的女人,她能怎麽辦?”

此話,陳昆侖不覺得同情,反而是憤怒和難過。

他啞然一笑,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你的依靠!”

顧景沫別過頭去,閉口不言。

眾人也回過神來了。

包括顧明,也似乎忘卻疼痛,嘿嘿冷笑起來。

“大家看見了吧,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個廢物。”

“既然顧景沫想要管理公司,那就和這個廢物離婚!”

短暫安靜後,眾人紛紛起哄。

“對!離婚!”

“離婚!”

……

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可笑。

陳昆侖笑出聲來,冷冷道:“一群無知螻蟻。”

“手中有一塊蛋糕,就以為這是最甜的東西。卻不知道,世上的蛋糕,大到你們無法想象。”

“而我,也是你們永遠高攀不起的人。”

嗤笑聲四起,這比笑話,還要可笑。

顧景沫情緒平複。

站在陳昆侖跟前,堅定地說:“我不會讓家裏人參合公司的事情。”

“同樣,我家裏的事情,你們也沒理由參合進來。”

“婚姻,是我的,我不會離婚!”

即使,她心裏麵是怨恨的,態度依舊堅決。

顧明當即說道:“你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有能力管理好公司。”

“憑什麽,我們要讓你做董事長?”

“哼!”

陳昆侖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冰冷滲人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顧明隻感到汗毛直立,那一拳頭,打的他心有餘悸。

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麵對眼神主人,竟不敢再說下去。

有些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

今天的事情,無論誰對誰錯,既然發生了,將來顧景沫管理公司就會難上加難。

“憑什麽!就憑有我存在!”

陳昆侖昂首而立,上前一步,高大威猛的身影,如同天神降臨。

如果不是太多過往經曆擺在麵前,背景太過不堪,都會相信,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天神。

可他,終究是勞改犯!

“你算什麽東西,你……”

一個人剛要大放厥詞,忽地後背心一冷。

陳昆侖看著他。

眼睛之中隻有滲人冷光,仿佛困在深淵之中的巨龍。

他趕緊咳嗽一聲,不敢再說下去,默默融入人群之中。

陳昆侖再不顧眾人眼神,高聲說道:“一周內,我要讓我妻子名下的公司,成為南州第一。”

“做不到,我永遠離開南州!”

眾人驚詫不已,卻也譏諷連連。

顧景沫急的眼睛通紅,拽著他的胳膊,著急萬分:“你抽什麽風?”

“相信我!”

一個安穩眼神。

顧景沫卻連連搖頭。

怎麽可能?

別說一周,哪怕就是十年,想要做到南州第一,也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哈哈哈,大話精,簡直就是我見過的吹牛第一。”

“陳霆,話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可千萬不要反悔。”

秋嫻臉上的帶著陰惻惻的笑容,走上前來,在顧明耳畔說了幾句。

顧明連連點頭,當眾宣布:“對了,明天就是奶奶生日,要做南州第一公司的人,敢來嗎?”

說罷,又刻意看向顧蒼空一家每個人,冷冷道:“從你們被顧家放棄的那一天起,就沒有資格回家。”

“今天,我會幫你們爭取這個機會。”

“你們,敢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