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中,已尋不到陳昆侖身影。
各位大佬一口一個夫人,卻絕口不提陳霆二字。
顧景沫心中清楚,她沒有這麽大的能耐驚動這些人,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因為陳霆嗎?
陳霆就是陳先生……
顧景沫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挨個兒送各位離開。
“總督大人,請慢走。”
顧景沫親自將陸誌明送上車,且料遭到拒絕。
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卻在陸誌明轉身那一刻,忽然瞥見一道身影。
怎……怎麽會……
顧景沫驚訝萬分,呢喃細語,她清晰地看見,陸誌明副駕駛上,蘇琴就坐在上麵。
“她和總督,很熟悉嗎?”顧景沫不禁喃喃自語。
顧蒼空心情大好,他也看見蘇琴與總督通車,倒不覺意外。
眉開眼笑地說:“那不是蘇琴嗎?很正常啊!”
“以前她也是陪總督的人。”
顧蒼空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可恥之事。
“以前?”
“是啊!”想到蘇琴大名,顧蒼空眼中透著一絲向往。
他也算是桃源村的常客,其中門道,了解一二。
開口說道:“前任總督,也就是桃源村的主人,他最喜歡的情人就是蘇琴。”
“後來蘇琴成為桃源村頭牌,每當有貴客到,她就是總督送出去最美禮物。”
陳昆侖還未出現時,蘇琴是每一個去桃源村的男人,都想睡一覺的女人。
顧景沫聽得連連皺眉,哼了一聲挖苦道:“不就是隻雞。”
話音落下,又覺得說的有點狠,閉了嘴。
隻是心中一想到蘇琴與自己老公孩子其樂融融的樣子,免不得心中泛酸。
“雞又怎麽樣?”顧蒼空沒注意到女兒細微變化,侃侃而談:“她能力相當強悍。”
“隻要是上麵交代下來的任務,就不可能失手的。”
原本是誇讚,聽在顧景沫耳中,成另一種意思。
她甚至在想,總督的到來,錢聞的到來,孫老板的到來,是否和蘇琴有關係。
陳霆身邊養了一個這樣的女人……
光是想想蘇琴的作用,顧景沫已是麵紅耳赤,甚是不堪。
看來陳霆的身份,還有待考察。
時間分秒流失。
眼瞧著月上樹梢,在南州原始森林中,一個女人,嚇得瑟瑟發抖。
周圍全是野獸號叫的聲音,顧青青瑟縮身體,似乎周圍每一個黑洞洞的草叢中,都藏著野獸。
“救……救命啊……”
她還想要喊叫,可惜白天已經將嗓子喊的沙啞了,也聽不見半點回應。
從小養尊處優的她,如何能夠在黑夜的原始叢林中生存?
“嗚……嗷……”
不知是什麽,在附近號叫。
這究竟是狼,還是虎?
“嗚嗚……嗚嗚……救命……”
顧青青早已哭的滿臉淚痕,一步步往前挪動著,嚇得渾身汗毛炸裂,驚得頭皮發麻。
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忽地在前方閃爍,伴隨著一聲時候,一道黑影猛然跳出來。
“啊!”
顧青青隻來得及一聲大喊,整個人如同木頭樁子一般杵在原地,就連怎麽逃跑都不知道。
……
當顧青青醒過來時候,人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中。
“啊……不要……啊……”她嚇得猛地睜開眼睛,當看見床邊抹淚的白慧蘭,這才稍微心安。
“媽……”
一聲哽咽,撲了懷中,痛哭起來。
“好可怕……”
白慧蘭淚水橫流,一下一下輕拍著女兒的背,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都是……都是因為顧景沫那個臭女人……”
“住嘴!”
誰想到白慧蘭聲音陡然淩冽,一把捂住顧青青嘴巴。
神色不善:“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賴在別人頭上。”
“以後,不許再招惹她半點!”
父母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凶過,可這是怎麽了?
顧青青眼中氤氳著淚水,顫抖著聲音,心痛難當:“媽媽,現在連你們也站在她那邊。”
“你們不是說,永遠隻愛我一個女兒嗎?”
“是他們!將我丟進深山老林,將我害成這樣的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似乎要將受到的屈辱全部發泄出來。
白慧蘭沉默片刻,轉過身去。
她的眼睛,何嚐不是紅了又紅。卻隻能低聲說一句:“她有陳先生!”
絕對的實力麵前,沒有愛不愛,隻有敢不敢招惹。
顧青青嘴巴半張著,許久……許久……
一聲不甘的低吼聲,在喉嚨裏麵滾動一下,又強行咽了回去。
恨意,布滿了顧青青的眼睛。
時光流逝,瞬息又過去幾日。
夜深人靜,別墅區基本已熄滅了燈,隻留下幾盞路燈,拉長了孤寂。
顧蒼空再三確定,白慧蘭已熟睡,這才拿出手機,眉頭緊皺看著手機短信。
“不想家裏人出事,來客廳!”
他緊緊捏著手機,起風了,樹影婆娑,如一隻巨大鬼手,朝著他們這個小家庭包圍而來。
“噹”
樓下客廳,忽然傳來一聲玻璃打碎的聲音。
在靜謐環境中,更顯突兀。
顧蒼空陡然坐直身體,神經緊繃,鼻子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怎麽了?”白慧蘭驚了一跳,悠悠醒來。
“沒事,大概是有老鼠吧!”
他輕聲安慰,待白慧蘭再度睡著,知道終究是躲不過去的,披上外套,躡手躡腳下了樓。
客廳的窗戶大開,一個人隨意的坐在沙發上,他的腳邊還有一隻碎裂的玻璃杯。
這人留著觸及肩膀的黑色長發,長長的絡腮胡遮蓋住大半張臉,甚至身上的衣服還沾了泥巴。
如此模樣,就像精神病院的瘋子般。
隻是那雙敏銳的雙眼,卻令人不敢小覷。
那是一雙比普通人更為犀利的眼,他比正常人,更為精明。
“來了,坐!”那人開口了。
顧蒼空警惕挪動腳步,上手背在身後,握著一根棒球棍。
那人也不抬頭,自顧自的喝茶吃著東西:“那根破棍子對我沒用,在你舉起手的瞬間,我可以殺你一百次。”
那人說罷,一把水果刀隨手甩了出去,擦著顧蒼空的臉飛過去,釘在牆上。
冰寒之感如此近,就在飛來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回頭看,卻是一隻小小的蚊子,被釘在牆上。
“顧總,別怕。我是高家總教官,我叫高峰。”
他說著,撩了一把胡須,倒是能看見五官生的極好。
“高家?”顧蒼空思索片刻:“可是京都高家?”
“正是!”
“那……那歡迎……”他一驚,嘴上恭維,卻不上前半步。
高家聲名顯赫,半夜這樣登門,會有什麽好事?
“我這人懶得廢話,是這樣。你有個女婿,叫陳昆侖,他這人不太好。”
高峰說著,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隻要你配合我們,這張黑卡屬於你。”
“不僅如此,高家將全力助你,讓你成為南州最強人物。”
高峰懶綿綿的說,似乎對這些,都提不起興趣來,隻不過是傳話罷了。
“黑卡?權勢?”顧蒼空麵對高峰,怕得要命,卻也強迫自己冷靜。
“他好歹是我的女婿,隻要他在一天,即使不幫我。隻要我安分,也是無人招惹的存在。”
“先不說我幫你們是否是第一個死在他手中的人,退一萬步來說,他死了,你們承諾的一切,真的會屬於我?”
麵對這一連串的問題,高峰不耐煩:“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帶個話。”
“站哪邊,快選!”
顧蒼空呼吸粗重,卻不肯退步,一咬牙,說道:“我和我女婿,是家人!”
“絕不背叛!”
說罷,緊閉雙眼,渾身哆嗦。
他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有刀子,刺入他心髒。
想象中的疼痛久久未來,反倒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高峰起身,收拾東西,淡淡道:“行,今天我還有點事,改天殺你一家三口。”
那清淡的語氣,如同就說,改天我再來看你一般。
說完,收拾著東西,輕車熟路走到門口,開門,走出去。
當門口的冷風灌入,顧蒼空才意識到高峰已走。
他渾身一軟,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找手機。
卻不知,就在二樓轉角處,一雙眼睛注視著下麵。
顧青青見那人要走,恨從心起,順著房間窗戶爬下去,想要去追那人。
一開窗,那人就在她陽台之上。
背對著她,冷笑道:“你好像對我很感興趣。”
顧青青怕,比起山上那群豺狼虎豹,人,又能有多可怕呢?
她深吸一口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讓我幫你們,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他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