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是錢總來了,他可是陳先生心腹。”顧炎心中一喜。
顧凜不免得意起來,衝陳昆侖吼道:“陳霆,等錢聞一來,誰是真正的陳先生一目了然。”
“陳先生之所以叫陳先生,不僅僅是因為姓陳,其中所包含的意義,是你這種人,耗盡畢生經曆也無法明白的。”
顧凜說話時,傲氣淩然,似乎他說的不是陳先生,而是他自己一般。
陳昆侖抿嘴一笑,這句話,可能是顧凜說的最清醒的一句話。
豆大的汗珠順著“陳先生”臉頰滾落。
他站在後麵,始終一言未發。
“大哥,我去開門。”趙虎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幸災樂禍。
“不!”“陳先生”大喊一聲,也來不及,包間門被打開。
錢聞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數個南州大佬,經理唯唯諾諾站在後麵,不斷擦著額頭上冷汗。
包間昏暗,煙霧繚繞。
錢聞站在門口,一時之間無法看清楚裏麵的人。
隻感覺一股邪氣撲麵而來,這白花花的畫麵,簡直不堪入目。
當即破口大罵:“他奶奶的個熊,誰特麽這麽大的膽子,敢打著先生名號胡作非為!”
“今天老子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六耳獼猴,騙得過老子的火眼金睛……”
錢聞罵罵咧咧的走進來,一腳踹在門口表演的女人身上:“滾!”
“啊……”
一眾女人嚇得驚聲尖叫,火速離開。
之前錢聞到底是幫過顧景沫的,顧凜心中有些不爽快,冷冷道:“錢聞,你來的正好。”
“今天陳先生就在這兒,他已經說了,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很過分,今天,非要讓你跪著給我道歉。”
聽見這聲音,錢聞火氣頓時上來了。
“啪”的一聲,打開包間的燈。
頓時,整個包間亮如白晝。
錢聞剛想要罵上兩句,忽地瞧見陳昆侖等人,臉色陡變。
一眾人急急後退,錢聞率領的眾人更是深深鞠躬,恭敬小心的喊道:“先生好!”
經理“啊”的一聲,捂住砰砰亂跳的心髒極力不讓自己暈倒。
更是憤很的瞪了服務員一眼,都怪他,非要懷疑陳先生真假,將錢總請來。
這下好了,裏麵真的是陳先生!!!
包間氣氛微妙。
“陳先生”忽然停住擦汗的手勢,頓時挺起胸膛。
從鼻孔中哼了一聲,得意道:“乖,都很好!”
說著大刀闊斧坐在沙發上,派頭十足。
“哈哈哈……”
錢聞等人平日裏不是牛氣十足嗎?
現在在這兒,還不是龜孫子一樣。
顧凜父子看著就痛快,當即站在“陳先生”前頭,耀武揚威。
“陳霆,你特麽的繼續囂張啊!今天陳先生替我撐腰,我們兩個的賬,好好算算。”
“對!殺了我弟弟,今天,我不僅僅要砍下你的腦袋,我還要將你的頭,當球踢。”顧炎也跳出來指著陳昆侖吼。
“這樣太便宜他們了。”顧凜眼神越發陰狠。
“顧蒼空一家子,從來都是被我踩在腳下的臭蟲。找了個坑蒙拐騙的女婿,就妄想踩在我的頭上……”
“先殺了陳霆,再斷了顧蒼空的手腳,將白慧蘭丟去賣,那顧景沫還能作為顧家聯姻……”
麵對顧凜森冷的目光,陳昆侖緩緩抬起手來,“啪”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巴掌聲清脆,顧凜半張臉頓時高高腫起。
而這個過程中,根本沒人能看的清楚,陳昆侖是何時出手,又是何時站回原地。
“你特麽敢打我,我現在就殺了你!”顧凜怒吼一聲。
隻見“陳先生”皺眉道:“顧總,殺一個小卡拉米很簡單,可是……”
他說著,兩個手指搓了搓。
顧炎在旁邊焦急的打眼色,顧凜點頭示意明白,當即拿出一張五千萬的支票。
“我是要錢嗎?”陳先生憤怒的嗬斥,漫不經心收下支票,緩緩道:“殺人,不過殺雞一般。”
他卻不動手,而是走到錢聞跟前,居高臨下的吩咐:“殺了他們兩個。”
錢聞等人依舊躬身在側,沒有反應。
陳先生聲音拔高:“殺人!我特麽讓你殺人!”
依舊沒有回應。
顧凜父子,就在旁邊看著。
陳先生臉上有點掛不住,剛才他可是親耳聽見,這些人叫他陳先生。
“瑪德,聾了嗎?”陳先生抬腳踢在錢聞身上。
錢聞猛地抬頭,一雙眼睛紅血絲密布,滔天憤恨頃刻間便要湧出。
“人家打你就要還手!”陳昆侖淡淡一句。
“瑪德!”錢聞怒吼一聲,一腳朝著陳先生踹過去。
錢聞個子不高,力道不大。這一腳竟然將陳先生出踹的跌坐在地。
這還沒完,衝上去“哐哐哐”又是幾腳,一邊踢一邊罵:“你特麽找死,敢踹我……”
“錢聞你瘋了,敢打陳先生,你不想活了……”顧炎驚聲尖叫。
顧凜臉色已經蒼白,神色隱隱不安。
而此刻,錢聞也停住踢打,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說:“誰告訴你,他是陳先生?”
“那你剛才不是叫他陳先生,還行禮?”顧炎急忙說。
錢聞笑意越來越深:“因為陳先生,的確在這。”
錢聞說著,無比恭敬的看向陳昆侖。
顧家父子的目光頓時落在陳昆侖的身上。
“不……不可能……明明他是陳霆……他是勞改犯……”顧凜急的話都說不清了。
顧炎轉頭看向陳昆侖,厲聲質問:“你快說,你不是陳先生!”
陳昆侖背負雙手,淡淡道:“我是陳霆,也是陳昆侖,更是你們口中的陳先生。”
他一直都這麽說,隻是他們,從來都不相信罷了。
顧凜也不由動搖起來,微微驚慌的看向陳昆侖。
陳昆侖被眾人所指,卻麵不改色,絲毫不為所動。
“怎麽可能……這麽就遇到……真的……”“陳先生”被打的鼻青臉腫,此刻低聲嘀咕著。
“你這個假貨!”顧炎怒吼一聲,抓著“陳先生”就要打。
“陳先生”嘿嘿一笑,強詞奪理道:“我的確叫陳昆侖,你們也看過我的身份證。”
“我就是姓陳,你們叫我陳先生,我當然要答應。”
他恬不知恥,卻也事實如此。
顧家父子都快要瘋了,明明他們勝券在握,怎麽成了這樣。
顧凜更不顧家主臉麵,撲上去衝著“陳先生”打了起來。
“先生,怎麽處理這幾個人?”
錢聞的聲音,打斷正在拚命的幾人。
正在廝打的幾個人,這才恍然清醒,朝著陳昆侖這邊看過來。
即使心中再看不起陳霆,可當他是陳昆侖時,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資格看不起。
隻得像狗一樣跪在陳昆侖的麵前,顫抖著聲音道:“陳霆……不,女婿,你可是我們顧家的女婿啊!”
“求求你,放了我們,隻要你放了我們,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顧凜的頭磕的咚咚直響。
陳昆侖淡淡一笑,聲音卻透著無盡深寒:“你到底是我妻長輩,我不會為難你們。”
不等父子二人鬆一口氣,他繼續說道:“剛才你說怎麽對付我的,你們承受了就是。”
轟!
這話,宛如晴天霹靂。
剛才他們說的多麽狠毒,哪一個點是留了後路的?
死,已經是最輕鬆的。
“當然,你們要是想要反抗……”陳昆侖緩緩抬起手來,輕輕地拍在地上。
“哢嚓嚓”的聲音響起,鋼筋水泥的牆麵龜裂開來,隻需要輕輕一推,便會坍塌。
顧凜父子麵白如紙,這力量,他們根本無法反抗。
“至於你……”陳昆侖指向陳先生,淡淡道:“同名同姓,你好好做你的陳先生。”
陳昆侖說完之後,再懶得看這幾個人一眼,轉身離去。
陳家別墅。
顧景沫剛走到家門口,一個身影竄了出來。
顧景沫嚇了一跳,當看清楚來人時,驚訝道:“青青,來了怎麽不進去?”
顧青青朝著別墅裏張望,神經兮兮的將一份文件塞給顧景沫。
沉重道:“姐,這個地方我以後不會來了。”
“這個東西,是我賭上性命換回來的。你不要給別人看見,你……你自己……當心……”
顧青青說完,仿佛被鬼追一般,逃也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