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停在不遠處的車窗搖了下來。

幾點黑影“簌簌”飛射出來,準確無誤和子彈撞擊在一起。

火花迸發,“鐺鐺鐺”幾聲,連同子彈一起落地的,還有爆裂碎開的瓜子殼。

車窗再度關上,仿佛這邊從未出過手。

“什……什麽?子彈被擊落了?”

“這些……是瓜子嗎?”

……

空氣驟然之間稀薄,眼前這一幕,震驚的幾個衛兵難以呼吸。

“竟然!竟然對隊長開槍!!!”

剛才這一幕驚的李青渾身是汗,他緩緩扭過頭來,臉上青筋突兀,猙獰可怕。

一句話,走一步,鐵拳收緊。

“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平日羞辱兄弟們,我們顧全大局,忍了!”

“但你們……竟敢殺隊長!”

長期的欺壓,讓這些人早就忘了,原黑龍軍團每一個人都是身經百戰,一次次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

他們可是鞍馬勞倦,白骨露野的勇士,他們能殺敵,也能殺人!

“李青,你想死啊!再敢上前一步,信不信虎賁校尉連同你的人一起收拾了!”

這些人感到怕了,依舊狂妄威脅。

“嗬……去死!”

李青眼角閃過一絲晶瑩,趙虎歸,天王在,他們的主心骨回來了!

手中的槍當即舉起來,受屈辱的種種細節,如同跑馬燈般閃過,李青嘴角噙著嗜血冷笑,扣下扳機。

“噠噠噠……”

子彈飛射而出,無論是怎樣刁鑽角度,都準確無誤的射擊在那些人的胸膛。

槍口火花四濺,屍體倒了一地。

血流如注,腥臭味彌漫天空。

一聲烏鴉哀鳴飛起,前一秒還囂張的衛兵,此刻隻留下死亡最後一絲餘溫。

“ 瑪德,李青,敢殺戰友,你找死!”

聲音由遠而近,帶刺鋼鞭遊龍般抽打過來,“啪”的一聲,落在李青手腕上。

鋼鞭收回的同時,李青手腕上的肉,也去了大片。

這條鞭子可是抽打重大戰犯的,現在竟然打在功臣身上!

一身穿腚青色黑龍軍裝的人出來,他的軍裝和老牌軍裝有所不同,顏色淡些,更顯花哨。

出手狠辣,要不是李青避的快,抽打的就不是手腕,而是脖子。

趙虎見到此人,登時憋悶,這個人是當初從黑龍軍團驅逐出去的小人,因貪生怕死逃跑的恥辱,鄭科。

“鄭科,你還有臉站在這兒,滾出軍團!”

趙虎一聲怒吼,開口便要轟人。

熟悉的聲音讓鄭科本能瑟縮一下脖子,肩頭沉甸甸的金星又令他底氣十足。

他斜視一眼趙虎,冷笑道:“我當這李青怎麽有膽量動手,原來是你來了!”

當初鄭科是趙虎親手拎著脖子丟出去的,兩人之間積怨很深。

不等趙虎吭聲,鄭科已經上前一步,抖了抖肩頭金星,傲然道:“如今我在黑龍軍團可是虎賁校尉,趙虎,你算的了什麽東西?敢來這兒撒野?!”

“天王護衛隊隊長!”趙虎在李青擔憂的目光中,上前一步鏗鏘有力說道。

“你說的是前天王的護衛隊吧?”鄭科啼笑皆非。

這是他再次踏入黑龍軍團聽過最荒謬的威脅。

“別說你一個護衛隊隊長,哪怕就是陳昆侖本人親自來了,我也未必懼怕。”

“哈哈,趙虎……好大的麵子啊!真是嚇死我了!”此刻,鄭科身後的跟班已經笑的前仰後俯。

趙虎的臉瞬間漲紅,自從他成為黑龍軍團一員,還從沒受過這種屈辱。

“算了吧!”受到這等委屈 ,李青卻冒出這樣一句話。

趙虎登時大怒:“算?瑪德,這黑龍軍團都成什麽鬼樣子了。”

“一條不入流的癩皮狗也敢在我麵前叫囂。”

趙虎怒喝道:“軍團之中,我就不信晏南飛還不在,趕緊將人給我叫出來!”

“我倒是要問問,他是怎麽管理黑龍軍團的,眼下的軍團,他是否還有臉麵對大哥!”

趙虎雙手叉腰站在麵前,衝著軍團裏麵吼,聲音宛如銅鍾一般。

“晏南飛?”

“誰是晏南飛?”

麵生的士兵麵麵相覷。

“他……”李青臉上也不免多了一絲痛楚,輕輕拉了拉趙虎的衣服,低聲羞愧道:“還是……別再提他了吧!”

“憑什麽不提?”趙虎怒:“晏南飛,你給我出來!”

“我趙虎回來了,你不給我個合理解釋,我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一旁鄭科等人本還處於愣神之中,仔細觀察趙虎也不像是在演戲,頓時桀桀怪笑出聲。

陰惻惻的說:“趙虎,你不會不知道,晏南飛已經死了吧?”

一個從未有過的可怕念頭從趙虎腦海一閃而過,他氣的大吼:“你胡說!”

鄭科身邊幾個人不知天高地厚,借機打壓:“還說什麽好兄弟,連他死了都不知道。”

“也是,一條野狗罷了,死了隨便挖個坑埋了,誰知道?”

“說野狗,是不是太看得上那個人了?”

……

譏諷陣陣。

最不敢想的壞結果,就在眼前。

“啊!”

趙虎總是回想起,每一次和那個鐵麵無私的晏包公對嘴的場景。

他隨時違抗天王命令都安然無恙,怎麽會死?

野狗……

明明是一個玉樹臨風,剛正不阿的人,怎麽忍心將這兩個字安在他的頭上。

“閉嘴!”

譏諷聲不減反更大聲。

“閉嘴,閉嘴,閉嘴!!!”

趙虎猛的抬起頭來,眼睛布滿紅色血絲。猛虎般衝了過去。

噗噗噗幾聲,一套連環雙腿,踢在譏諷之人胸口上。

那些人還說著汙言穢語,刹那間鮮血狂噴,永遠的閉上嘴巴。

“快!來人……”

呼喊聲響起,趙虎整個人已殺瘋了。

整個人或踏地如雷,或平地騰飛,雙腳不住踹在他人胸口,雙掌斜劈而出,但凡敢衝上來的人要麽就是肋骨斷裂,要麽就躺地不起。

“開……開槍……”

“這……他在這兒……”

現場混亂不堪,趙虎如同靈猴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

從軍營中湧出來的人越多,反而對趙虎越是有利。

以屍作盾,萬物皆為武器,無論是磚石瓦片,還是樹幹鋼管,甚至斷手殘足,但凡被他握在手中,便成了穿透胸腔的兵器。

哀嚎聲聲入耳,以趙虎為中間的周圍,彌漫著一層血霧。

這些不屬於黑龍軍團的雜兵,此刻見識到黑龍軍團真正的戰鬥力。

戰場中,永遠沒有準備妥當的安全和兵器,隻有血與火,隻有生與死。

“啊啊啊啊……”

趙虎殺的酣暢淋漓,殺的心如刀割。

“隊……隊長……”鄭科跪在地上,身上軍裝不知何時脫掉,他揚起頭,眼神真誠:“我……我想要保家衛國,我寧可死在戰場上,求求你,不要殺我。”

記憶重疊,一年前也是同樣的場景,趙虎揪住一個搶劫犯,正是因為他這樣懇求,才被帶回黑龍軍團,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趙虎恍惚:“可是你……還是當了逃兵……”

就這麽一晃神的刹那,鄭科眼神陡然惡毒,短小的手槍猝不及防抬起,對準趙虎“砰砰砰”就是三槍。

這麽近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趙虎胸腔,肚子,腰間分別中了一槍。

“你……”趙虎又恨又痛,卻支撐不住,握住一根長杆努力站的筆直,不肯倒下。

血從三個窟窿眼中,如同噴泉一般噴射。

上百支槍,全部對準了趙虎的腦袋。

鄭科站了起來,瀟灑披上軍裝,臉上是奸計得逞的狂妄。

走上前去,抬手在趙虎臉上拍了拍,冷笑說:

“趙虎,曾經的你棄我如野狗。如今的你,站在我的麵前,連狗都不如。別說你,哪怕是你的靠山陳昆侖來了,我也要狠狠地踩在他的頭上,給他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