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那一刻,隻感到一道滔天怒氣席卷而來。

冰冷壓抑的氣息,讓人難以呼吸。

那個人頓時感到心悸,暗想不愧是傳說中的天王,光是氣勢就足夠震撼。

可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陳昆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出生入死幾十年,人脈通天,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才能爬到現在這個地步。

然而眼前的這個人,短短幾年,便狠狠將他踩在腳下。

如今他不是天王,還想壓人一頭,絕不容許。

那人越想越氣,心中發恨,怒聲嗬斥:“你這是什麽表情?我可是現在北境作戰最高指揮官。”

“哪怕是高天王見了我,都要客客氣氣的打招呼。你竟然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怎麽?你還敢打我嗎?”

陳昆侖隻跨出兩步,人已經到了那人跟前。

“既是頂替晏南飛的位置,跪下為你剛才的話道歉,我可以放過你。”

聲音震震,本就高大的身影,此刻更是有著雄偉如山的氣勢,逼迫的所有人直不起腰。

“你……給我滾開……”

那人被壓迫的冷汗滾滾,伸手在陳昆侖左臂上一推,想要將他推開。

不料手掌剛和他肩頭相觸,隻覺得渾身劇震,不由自主的一個踉蹌,往旁邊跌出數步,撞在石敦上。

這一撞,石墩登時倒下,一退之勢,連帶著身邊好幾個護衛兵,都摔了出去。

“哎喲喂,我的媽,好痛!”那人大喊,額頭上鼓起一個鵝蛋大的包來。

他站起來身來,渾身骨頭傳來劇痛,推人的手臂更火燒一般。

那人心下大驚,看向陳昆侖時,隻見他佇立原地,麵色冷漠,剛才的事,似渾然不知。

不動聲色便差點要了他的命,那人今天才知道北境天王到底有多麽恐怖。

“您沒事吧?”狗腿子們立刻上前,試圖將他攙扶起來。

原黑龍軍團心中怨氣頗大,見狀一個個的不由舒展麵孔,眼中透著戲謔笑意。

即使軍紀森嚴,那一道道眼神確實最狠辣的巴掌,打得他雙頰發紅。

“瑪德,敢對我動手。找死。”

那人怒吼一聲,足底使勁,往前一撲。看似向著對方撲來,身體卻往後翻出,轉身一瞬用眼神示意人開槍。

可惜他雙腳還未落地,忽覺得被有一股輕柔的力量撞來。

急忙反掌派出去,卻擊了一個空,身體一歪,撞在正要開槍的幾個士兵身上。

這一摔極重,雖說有人肉墊子那人傷勢不重。可那幾個護衛腿骨折斷,手臂更是無力垂下,看樣子是廢掉了。

陳昆侖背脊筆挺,眼中卻沒有那人半點身影,隻是對著黑龍軍團眾人說。

“南州一站,晏南飛孤身前來救我,卻在跪下宣誓是勢與北境共存亡時,被人一刀斃命。”

話不多,全場震驚。

“殺人的是誰?必須要將人揪出來。”

“還指揮官清白,還黑龍軍團清白。”

……

憤怒的咆哮讓天空都為之震顫,黑龍軍團原班人馬,個個都是頂尖高聲,齊齊刷刷的怒吼聲,震天動地。

那人渾身是傷痛,自從接管黑龍軍團來,從未馴服。

此時此刻,竟因一個死人,發出這等氣勢宏偉的龍吟聲,讓他情何以堪。

不由怒極:“不管他是怎麽死的,如今北境的王姓高,北境的最高指揮官,是我。”

“我是說他叛徒,他就是,我說他是什麽,他就是什麽?”

“再有人敢發出半點雜音,鞭子伺候。”

那人說完,手朝著腰上一抽,多了一條掛滿倒刺的鋼鞭。

“你們這些下等人,比重刑犯都不如的賤狗,不好好抽幾鞭子,你們是不知誰才是主子。”

“啪”的一聲,鋼鞭飛出,朝著怒吼的人抽過去。

陳昆侖凝眉,右腳一蹬,一粒小石子飛了出去,戳在那人握鞭的手上。

“啪”的一聲,那人整個手掌發出一聲脆響,如同炮仗爆開,血肉翻飛,白骨碎裂。

“瑪德,陳昆侖你好大的狗膽子,你一個廢掉的天王,也敢來這兒……”

轉眼瞥見陳昆侖嗜血模樣,心中一嚇,將剩下所有惡毒話語咽回腹中。

陳昆侖身形未變,泛著精芒的雙眼,卻透著攝人心魄的冰寒。

一開口,聲音千年寒冰般,凍的人直哆嗦。

“在北境的土地上,同為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我讓你一次。”

“身為北境最高指揮官,看在龍國麵上,我饒你一次。”

“可你不該一而再觸碰我的底線,想要抽我帶的兵,你有這個命嗎?”

陳昆侖說完之後,嘴角浮現出一抹詭譎微笑。

縱然這笑讓他看起來更為俊朗,可配上那雙眼睛,更令人心顫,渾身瑟瑟發抖起來。

那人此刻痛的昏天黑地,又見陳昆侖步步逼近,後背心瞬間汗濕,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都特麽愣著做什麽?他敢毆打要員,給我拿下,生死不論。”

一聲命令,對陳昆侖出手應該是全黑龍軍團。

原黑龍軍團的人一聽要對付心中的神,臉色比死了老娘還難看。

有些地位的人代表吼道:“讓我們對付天王,做不到。”

數萬人咚的一聲跪下,地麵都為之一顫:“要我們殺天王,我們寧可死。”

“你們……你們……”那人氣的直吹胡子:“敢違抗軍令,都不想活了。”

他說著再度亮出身份:“我是北境最高指揮官,天王不在,北境所有軍隊,都得聽我號令。”

鴉雀無聲,這句話石沉大海,得不到一點回應。

“你們……信不信我將你們軍法處置!”

數萬人表情平靜,視之為空氣。

“呼……呼……”那人氣的直發抖,渾身傷痛加上怒火攻心,令他站立都成困難,險險扶住旁邊人。

怨毒的眼神掃視每一個人,無數個險惡念頭冒出。

“哎!”陳昆侖一聲輕歎,感慨道:“穿軍裝,吃軍糧,身為軍人,為令是從。”

“你們別毀了自己的前途,毀了我的忠義。”

此話一出口,數萬人眼含熱淚,站了起來,閉上雙眼,與陳昆侖站在敵對上麵。

那人心中憋悶無比,軍團的轉變,讓他徹頭徹尾成了個笑話。

拔槍而出,朝著陳昆侖射擊。

身影一晃,陳昆侖連連避開幾顆子彈,更是朝著他衝來,速度快的隻有殘影。

“快!快!保護我!”

人牆也根本無法阻擋陳昆侖的步伐,所有人站在他的麵前,都不過是一隻螻蟻。

彈指之間便灰飛煙滅的東西,隻有連連潰敗。

“完……完了……”那人發出一聲哀鳴,正以為必死無疑時候,忽然之間,發現了一件事情。

再銳不可當的步伐,卻在碰見原黑龍軍團人的時候,陡然住手,放緩腳步,不傷分毫。

黑龍軍團的原班人馬,就是他的軟肋。

為了確認這一點,那人一把扯過黑龍軍團戰士,持槍抵住戰士的頭,衝陳昆侖喊:“站住,否則我打爆他的頭。”

淺淺的試探,陳昆侖當即住手,身形連連爆退,避開攻擊的人,雙目鎖定在他們的身上。

“哈哈哈哈……”

有了軟肋,殺神又如何?

隻要他在乎這幾萬個人,還不是被他隨意拿捏。

挨打的屈辱,

那人刹那間極度囂張:“陳昆侖,你特麽敢打我,不過就是一個被國家放棄的廢物。”

“哈哈哈,我特麽要讓你知道,現在的北境,是我和高天王說了算!”

癲狂笑聲之中,那人忽然舉起槍,朝著身後開槍。

“砰砰砰!”

三聲槍響,立刻倒下三個原黑龍軍團士兵。

那人姿態囂張,殺人的時候隻有痛快,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成群結隊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