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骨肉重逢
“小卉,小隨,如果你們是維政,你們會不會怪媽媽?”
隨著這句疑問,黎晶結束了故事。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任隨還在神遊,原來傳說中的神人離自己居然那麽近,自己母親的親生兒子,那豈不是自己的哥哥!
黎卉聽到母親痛心徹骨的一問,心裏也不由生出一股痛楚,是啊,會不會責怪?
任國安說:“怪不怪無所謂,怪是應該,不怪是道理。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怕責怪就放棄與自己的親人相認。阿晶,我不敢保證維政一定不怪你,所以,你要做好他怪你的思想準備。阿晶,就算是被兒子責怪一輪,又能怎麽樣?對維政,你應該有強烈的愧疚,但是是帶著這種強烈的愧疚過完餘生好呢,還是承受住兒子的責備,然後大家把話說開好呢?我這個人當兵出身,寧願人罵我也不願意人怪我。”
黎晶想了想,說:“我想見他,這二十五年,我的心裏從來沒有一天少了他,哪怕被他罵一頓我也要見見他。不然他一回到古宜,我臉皮再厚也不敢去見他。”
“媽,你一定要寬心對待,千萬別氣著急著自己。”黎卉說。
“媽,我想哥哥也不是江湖混混,他是有文化,有品德,有地位的人,一定會以禮相待,不會給你為難的。”任隨說。
任國安說:“小卉小隨,你們在家陪著媽媽,我先去找找維政,打個前站。”
說著,站起身,走出家門。
先打個電話給清水公安局長,問他是不是還跟陳維政在一起,局長說,本來在一起,後來陳維政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接到清水市公安局友誼派出所通知,去處理一個案子,就走了。現在,人影不見,軍分區孫司令員正著急上火打電話去古宜軍分區找陳維政的電話號碼。
聽到這個消息,任國安知道陳維政是找借口溜了,打電話給黎卉,讓黎卉給他雷隊長的電話,再從雷隊長的口中得到陳維政的聯係電話。
得到陳維政的電話,任國安急不可耐的撥打起陳維政的電話,一接通,是一個女孩的聲音,怕對方掛斷電話,任國安連忙自報家門,說找個地方,跟他們談談陳維政母親的事。
聽到是這事,陳維政才接過電話,說接完這個電話,就準備關機,問任國安在哪裏,自己開著車,隨時可以過去。
任國安告訴陳維政自己的位置,等著陳維政過來。
找了一家裝修典雅的咖啡廳,時值中午,沒什麽人喝咖啡,諾大一個咖啡廳就陳維政等三人,空****的。任國安打了個電話回家後,也把手機關了機。
“維政,我現在以你父親老戰友的身份跟你說話,如果你找到你的母親,他會不會責怪她?”任國安說。
“不會,沒有一個人願意拋棄自己的兒子,她離開我,有她的迫不得已,心裏已經不好受,找到我,不應該再增加難受。”陳維政說。
任國安嘴角露出笑意,說:“維政,如果讓你想象,你的母親現在應該是什麽樣子。”
“不知道,不敢想,夢裏想過,都看不見臉,這年把還夢見過,結果注意一看,發現不是老娘,是身邊這個。”陳維政笑著看看劉懿。
“後來我把這個情況歸結為:到了新娘換老娘的時候!娶個新娘,讓她代替老娘,男人這個時候,應該就是心態開始走向成熟的開始。”陳維政說。
聽到陳維政這個理解,三人都笑了,難怪,娶妻叫做娶新娘,嫁夫隻能叫嫁新郞。郞,兒郎而已。
任國安這邊在講述老婆的故事,寧州一批人則在飛天遁地的尋找陳維政的蹤跡。現代社會一旦關掉手機,找個人還真是不容易,也幸虧任國安的安排,這個咖啡廳相當的隱蔽。
之前陳維政去了一趟友誼路派出所,派出所所長對昨天晚上幾個協警擅自出警一事進行了解釋,同時告訴陳維政,手表一事,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協警拿的,因此不能由協警負責,如果陳維政執意要告,就隨便他告,但是證據一旦對陳維政不利,可以反訴其誣告,在派出所的要求下,陳維政把之前的事進行了了斷。陳維政很高興,正沒有理由拒絕寧州一幫人的死攪蠻纏,這不,理由送上門來了。有這件事,不幫寧州領導弄項目理由就非常充裕,誰讓他們手下有這種派出所所長。回到賓館退房,賓館前台服務很周到,還一定免收了昨天一晚的房費。陳維政找到那個值班保安,問清楚姓名,電話和基本情況,這個保安這半天成了名人,昨晚的舉動讓賓館老板大為讚成,不僅當場給了獎金,加了一級工資,還號召全單位人員向他學習。
在任國安嚴謹的措辭中,故事終於告一段落,說完故事的任國安低著頭,象一個等待判決的人犯。劉懿很驚訝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連陳維政也被其中的曲折所吸引,在任國安說完後,沉默了一會,陳維政站起來,走到任國安麵前,深深的躹了一躬,說:“謝謝任叔叔,這二十多年來對我媽媽的照顧。”
任國安抬起頭來,他想象過陳維政會有N多種反應,就是沒有想到陳維政會是這樣開口,心裏一陣發暖,兩粒老淚從眼角滾下。劉懿望著陳維政,這一刹那,她覺得,陳維政不僅心胸寬廣豁達,甚至就是一尊神,凡人很難有這樣的胸懷。隻有陳維政自己知道,他沒有這麽崇高,他隻是很清楚,來清水不是來找麻煩,而是來找媽媽。二十年了,媽媽自有媽媽的生活,不論是什麽樣的生活,他都必須認可。
任國安騰的站來,一把拉住陳維政的手,說:“走,我帶你們去看媽媽。”
車子直接開進任國安家的小院,樓上窗戶邊的任隨看著開進院裏掛著古宜牌的小車,喊了起來:“來了,他們來了。”
聽到任隨的叫聲,黎晶彈簧般的站起身,急衝衝就往樓下院子裏跑,跑了幾步,又停下腳,扯扯身上穿的衣服,攏攏頭上的亂發,總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也太不講究。黎卉知道母親的心態,笑著追上去,一把挽住母親的手,說:“媽,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我就不相信哥哥是那麽淺薄的人。”
聽到黎卉的話,黎晶咬咬牙,跟著女兒走下樓梯,身後是一臉憧憬一臉向往的任隨。
陳維政跟著任國安走進小樓,幾級台階後,走進門,看見樓梯口一個中年婦人正讓一個年青女子攙扶著,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他,腳下似乎想急切的衝過來,可是腳步卻一動不動,紛亂的頭發,急紅的臉龐,滿含淚水的眼睛,顫抖的嘴角……不用介紹,陳維政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看到黎晶的失態,任國安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著黎晶,說:“別激動,阿晶,這就是維政,旁邊是的維政的愛人,你的兒媳婦,可不要在兒媳婦麵前失禮。”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任國安的話,黎晶的表情變得自然少許,可眼中那一份期盼那一份激動那一份怯懦卻依然如故。
陳維政也變得很激動,那是一種由內心深處萌發的激動,一種母子親情無法割舍的激動,摘下頭上的軍帽,交給劉懿,急急走上兩步,來到黎晶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黎晶一把將陳維政抱在懷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任國安知道必須讓黎晶哭,哭是一種發泄,發泄完了,人就正常了。劉懿站在一邊看著麵前一對母子,淚花也悄悄的滑落。不光是劉懿,任國安、黎卉、任隨哪一個不是淚珠滿麵。劉懿在為陳維政高興,也為自己有這樣一個有情義有胸懷的老公自豪,黎卉、任隨是激動,任國安則是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到肚子裏。
哭了一陣,任國安覺得差不多了,跟黎晶說:“不哭了,維政還跪著呢,快讓他起來。”
聽到這話,黎晶才連忙把兒子拉起來,看到一身戎裝,高大挺拔,威武雄壯的兒子,黎晶心中更多的是苦盡甘來的感覺。
陳維政拉過劉懿,說:“媽,這是我的愛人劉懿,您的兒媳婦。”
劉懿忙喊了一聲:“媽!”
黎晶拉著劉懿的手,說不出話,隻有不停的點頭。
劉懿攙起黎晶,走到大廳的紅木沙發上坐下,沒話找話的說:“在古宜,我總覺得維政的五官,特別是鼻子,不像我們那地方的人,今天看到媽媽,算是找到答案了。媽媽真漂亮!”
聽到劉懿這樣說,一邊的黎卉暗自稱讚,既會轉移話題,又能拉近距離,而且還是女人們愛說的八卦話題。
“媽媽老嘍!”黎晶也順坡下驢。
“媽媽不老,媽媽永遠年青。”黎卉說。
有女兒和兒媳在一邊安慰,黎晶很快從之前的傷感中脫身出來。一邊的任隨早就象牛皮糖一樣粘上了陳維政,十萬個為什麽正在問第十個,盡問一些時尚而專業的話題。象一個不太幼稚的追星族。
任國安在一邊基本上插不上話,隻是十分欣慰的看到這一家,對陳維政,對劉懿,他不僅是欣賞,更多的是敬佩。知道事情的發展比他預計的要好得多,也順得多,心身放鬆,掏出手機,開機。
隨著開機鈴聲的結束,嗶嗶叭叭的信息聲響了好一陣,任國安一條條打開看,內容全部一樣,是清水市公安局內部群發,要大家尋找一個叫陳維政的人,車牌號是紅JXXXXX風臨天際小車。發現遺跡,不能打擾,立即向局長匯報。
陳維政,就坐在麵前,匯報還是不匯報,任國安作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