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必須盡快去報仇,趁江湖還未一統,否則到時候他們成了武林盟主,號令群雄,我想即使你武功再高,也是寡不敵眾。

西門禦把月無痕的帶到了深山幽房,找人看著他,不準他離開半步。因為他怕四大門派的人找到他。

然後他開始日夜習武,開始成立幫派,一步步走上這條複仇路。

台下的眾人都麵露驚恐,又交頭接耳起來。

誰也忘不了那個傳奇的月百城,誰也忘不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隻要月代天一句話,他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是這個年輕的魔頭,怎麽會提起這件事?難道他是月代天的兒子月無痕?

“那場大火燒死了整整三千四百餘人,而動手的人,至今下落不明。不過我已經想到了辦法查出凶手。”西門禦冰冷的如利劍般的視線投向下麵烏壓壓的人群。

青孔木,白淩雲相視而沒有說話,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尚風也直視著台上的西門禦,他發現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

“朱雀派掌門墨鳳,玄武派掌門尚龍,是當日負責投毒的。所以他們被我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至於其他凶手,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站出來。”西門禦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山頂回**著。

那些一朵朵集聚已久的雲,越壓越低,越壓越低,似乎天一下子就會垮塌下來。

“你胡說。我爹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噴人!”尚風已經飛到台上,拔出手中的追風劍直指著西門禦。

四目以對,卻並沒有迸射出火花。有的,隻是輕蔑。

西門禦似笑非笑的看著尚風,一拳擊了過去,尚風便昏倒在地上。

“我們師傅也不是這樣的人。”語兒和靈兒也快要哭出來,朱雀派的弟子們都在抹著眼淚。

她們都不相信在自己心裏德高望重的師父,會是那麽一個大壞蛋。

樹下的子書雲臉色也已變得蒼白,不,準確的說,是月無痕,他這個月代天的兒子,竟然已經把報仇這件事忘記了,而那個書童,為了報仇,已經走到了武林盟主這個位置。

月無痕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可是他為什麽要廢他武功,為什麽要囚禁他?

“凶手不願意站出來的話,我就殺掉這裏所有的人,讓武林上所有的人都跟著你們去陪葬。”西門禦話音剛落,山邊突然冒出無數黑衣人,她們都手持著弓箭,瞄準著山頂上所有的人。

山頂瞬間喧鬧起來,無數的人都在哀求著,求那些凶手站出去。

西門禦見毫無動靜,深邃的眼眸一暗。

人群中又傳來一聲尖叫,便又有數十人倒下。

青孔木正準備邁出腳步,白淩雲便拉住了他,對著他使了個臉色。

而一陣狂風大作,一道白影一閃,百裏珊已站在西門禦跟前,手中的玉女劍直直的指著西門禦的喉嚨。

“你們隻要敢放一支箭,我就要了西門禦的命!”百裏珊怒視著周邊的那些弓箭手。

而西門禦直直的凝著百裏珊,這麽多日未見,她似乎又消瘦了很多。

為什麽,一看到她,心底壓抑已久的思念還是如洪水猛獸般奔湧而出,盡管他知道,現在不是多情的時候。

“為什麽要殺人?他們都已經加入你教了,你還想怎樣?”百裏珊趕來之時,隻看見西門禦手臂一揮,數十人就失去了生命。

月無痕擠過人群,想要阻止百裏珊,她怕她再次傷害到西門禦,現在的他,還不能死,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問清楚。

“哈哈哈哈……”高傲而細膩的女聲在山頂回**著。

然後百裏珊隻見一道黑光一閃,西門禦便直直的向她倒來。

“西門禦,西門禦!”百裏珊緊抱住西門禦,搖晃著他的身體。

“西門禦!”月無痕也已經趕到,蹲在一旁看著吐出鮮血的西門禦。

“想要做武林盟主,有沒有問過我?”雅蘭身著一身大紅色的錦袍,臉上劃著濃濃的紅妝,眼角的鮮紅和嘴唇的朱紅,讓她看起來那麽的嫵媚而妖豔。

她長長的發絲隨意披散著,漫天飛舞,完全看不出是曾經那個柔弱的女子,活像一個走火入魔的魔頭。

台下的眾人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動驚恐,他們都背靠著背,緊緊的擠在一起,隨時準備著麵臨突襲。

那些弓箭手的箭也轉變的放向,直指向台上的雅蘭,一支支利箭飛速而來。

百裏珊和月無痕抱起西門禦就滾下台,躲過了一支支利箭。

而一直帶領著朱雀派的如姬也已趕來,看著昏迷過去的西門禦,還沒有說話,就已哽咽起來。

隻見雅蘭雙手舞動,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出現,所有的利箭都被吸了進去,消失不見。

百裏珊詫異的看著雅蘭,她的武功進步的實在太快了,她現在的功力,或許已比西門禦高出幾倍。

“先帶他走。”百裏珊把西門禦交給月無痕,示意他離開。

月無痕抱著西門禦,和如姬擠進了人群。

雅蘭正在對付那些弓箭手,並沒有看到。隻是眾人隻見幾道黑色光線一閃,那些弓箭手瞬間變成了一具具幹屍。

“以後我就是亡魂教的教主,也是你們的武林盟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雅蘭厲聲說道,掃視著台下的眾人。

“雅蘭教主,一統江湖,千秋萬代,永垂不朽。”一些人跪在地上大呼著。

“雅蘭教主,一統江湖,千秋萬代,永垂不朽。”另一些人也跪在地上附和起來。

“雅蘭教主,一統江湖,千秋萬代,永垂不朽。”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百裏珊飛身而上,立在雅蘭跟前,隻聽見她冷冷的聲音說道,“雅蘭,你真的要做武林盟主?不要霖蘭了?”

雅蘭原本笑的猖狂的臉瞬間結了無數冰霜,目光淩厲的瞪著百裏珊。

百裏珊也凝著她,百裏珊明顯的感覺到,雅蘭的武功已經高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能隔數百米吸人精力,能瞬間偷襲西門禦,這些都是不可小覷。

對了,昨天是十四,也是月圓之夜,或許她借助月亮的陰氣來助長自己的功力,練就了吸魂大。法的最高級。

“霖蘭在哪兒?”雅蘭冷冷的說道。

“如果你自廢武功,我就把她還給你!”百裏珊冷靜的說著。

她並沒有全勝的把握,隻是她不可能放過自己的殺師仇人。

“哈哈哈哈,就算你不交給我,我也能找到!”話音剛落,雅蘭已伸出手臂,一道黑光向百裏珊襲去。

百裏珊瞬間消失在台上,身體換做三十六分身,隻像一道道白煙懸浮在雅蘭身旁。

一聲聲簫聲傳來,悠長而低沉,似乎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山穀之中飄**而來,又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當雅蘭回過神來,百裏珊已經站在了百米以外的旗幟上,她吹著嘴邊的玉簫,全神貫注的。

所有的音符都向著雅蘭飛去。

四周忽然**開一股無形的風,那一鍋鍋火焰都奔騰躥上,似乎會越燃越烈,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百裏珊的身形越來越朦朧,似乎存在在另一個世界,似乎她隻是一個錯過的,不屬於這紛擾血腥的地方。

她的簫聲越來越急促,手指的跳動弧度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

她感覺身體裏的力氣都被那支蕭一點點吸進去。

她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

雅蘭還站在那裏,不知道百裏珊打算做什麽,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百裏珊想著倒在一旁的尚風,他應該起來了,不知道這簫聲能不能喚醒他。

而雅蘭,她不應該動,她應該自廢武功的。

雅蘭的手掌一點點接近自己的印堂,她為什麽會忽然想要廢掉自己的武功?為什麽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手?為什麽會這樣?

地上的尚風站起來,他似乎聽到了百裏珊的呼喚,他知道她需要他,然後他握著自己手中的追風劍,直直的朝著雅蘭的胸前刺去。

盡管雅蘭穿著一襲鮮紅的衣服,可是鮮血還是把她的胸前染得濃到發黑。

百裏珊看著雅蘭呆滯的目光,一下子癱軟到地上。

魅蕭,真的可以魅惑別人,可是自己需要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啊!”隨著一聲尖利的慘叫,尚風手中的追風劍竟然斷成了兩截,他握著劍柄直退了數十步,才跌倒在地上。

而雅蘭也負傷逃走了。

“掌門,掌門!”尚風丟掉手中的劍柄,朝百裏珊飛奔過去。

他抱起百裏珊往客棧趕去。

月無痕端著手中的藥往房間走去,看到回來的百裏珊和尚風,也放下藥連忙跑過去。

“珊兒,珊兒。她怎麽了?”月無痕看著尚風懷裏的百裏珊,蒼白的近乎透明,她似乎隨時都會幻做一抹煙霧,消失在空氣裏。

“快去找大夫!”他接過百裏珊往房間走去。

把百裏珊輕輕的放在**,他給她蓋上一床被子。

已經是春天了,天氣還是這麽的冷。

事情沒想到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