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噓,不許動 463.463一念善惡 天天書吧
湯燕卿複職的那天,警局還特地為他舉辦了個小小的儀式。
盡管警局對此事並未對外張揚,可是還是有嗅覺敏銳的媒體到場。
誰叫時年自己就是媒體人呢,所以她自家的“**”,以及多年對頭“黑幕”,都對她的動向了如指掌。沒有不透風的牆,便也一點點都知道了她這一段的經曆,於是便也都猜到了湯燕卿早晚複職。而且一複職,就得先記一功。這樣的新聞線索,媒體人自然不會放過。
那天在警局門前的廣場上,迎著朝陽,一身筆挺警服的湯燕卿親自升旗,然後站在高高飄揚的旗幟下立正。
警監親自上前替湯燕卿戴回了警徽。
這一刻,時年抱著解憂站在人群裏,也濕了眼眶鞅。
叫眾人微微意外的是,老喬也代表局裏的老人兒上前將湯燕卿從前的佩槍遞上來,並且親自幫湯燕卿掛回腰間。
這樣地眾目睽睽,老喬麵上有些訕訕的,不過卻還要努力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湯燕卿便忍不住樂,趁著兩人近距離掛槍的當兒,低聲道:“幫主,何必這麽勉為其難呢?”
“滾,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個臭小子!”老喬佯作嚴肅地哼:“好歹你當初入警的時候,我就是你師父;你這回複職,我不給你掛槍,還能誰有這個資格?”
湯燕卿咬著牙笑:“是不是特遺憾我還回來複職了呀?你以後的日子,又要難過了。”
老喬翻了個白眼兒:“好歹你小子也曾經是我徒弟,你要是真死在亞洲了,那也是丟我老喬的臉!”
湯燕卿釋然微笑,收起笑謔認真地說:“沒錯,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我湯燕卿入警的師父是你,我就一輩子都是你的徒弟。無論我哪一次立功,哪一次受勳,上頭也都有師父的光芒。”
說罷,兩腳跟“啪”地一碰,然後正正經經向老喬敬禮。
這些年,被這年輕人擠兌慣了,也各種撕破過麵皮了,卻還是頭一回當眾受到這年輕人這樣的禮遇,老喬十分不習慣,搓著手漲紅了整張臉,一直訥訥說:“哎你這小子,你這臭小子。”
警局上下的同仁都含笑注視著這一幕。
在他們眼裏,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終於長大了。
而他長大的原因呢……大家便不由得都轉眸望向那站在人群裏,抱著解憂的時年。
眾人便也都釋然而笑。
讓一個男人真正長大的原因,是責任和愛。
湯燕卿複職,立即投入工作。
他原本想讓時年休息,尤其是想讓時年好好陪伴解憂。他終是擔心,此前那17個月的經曆,給時年,尤其是解憂留下過傷痕。
他悄悄拜托霍淡如和杜鬆林跟時年談談。時年自然明白這二位是什麽身份,便也索性放鬆下來,主動分別去了二人的診所拜會。
杜鬆林和霍淡如都給出了相同的結論:說時年一定程度上還沉浸在悲傷裏,可是她的心卻是敞開的,而且全都能夠客觀理智地看待過去的經曆,所以叫湯燕卿不必擔心。
為了讓湯燕卿放心,時年去杜鬆林診所的時候,還帶了解憂一起去。
時年當然說是自己要看醫生,隻是請杜鬆林旁敲側擊地與解憂說了幾次話。
經過了幾次麵談,杜鬆林終於給了時年結論。
那是個紅霞漫天的傍晚,杜鬆林摘下眼鏡,兩手疊放在桌上。
時年知道,這個下意識的姿態表明的是要【誠懇地談】。她便深吸一口氣,請護士帶了解憂出去玩兒。然後道:“杜伯伯,請您說吧。”
杜鬆林未出言前,也先自嘲地搖了搖頭:“坦白說,因為跟皇甫華章曾經有過交往,所以我對解憂的情況也曾十分擔心。畢竟皇甫是個心機太過深沉的人,我擔心他的性格會對解憂造成過影響。”
時年也悄然點頭。
她記得,在莫涯村的那些日子裏,雖然是解憂最後幫她想起了最關鍵的事;但是曾經的17個月裏,解憂也是向她隱瞞過的。她擔心這是皇甫華章的授意。
杜鬆林卻釋然而笑:“雖然我個人對皇甫華章的許多行事也不欣賞,但是從作父親的這件事上來說,我也不能不承認,他作的很好。”
“哦?”時年心裏嘩啦一亮。
杜鬆林點頭:“他留在解憂心裏的,都是正向和溫暖的記憶。即便是對於你和燕卿,他也未曾灌輸給解憂任何陰暗的成見。他教給解憂的都是要愛你,而對燕卿的態度,他也隻是尊重了解憂自己的觀感,沒有過強加和扭曲。所以雖然解憂年紀還小,可是她對死亡也有著正確而正麵的認知。雖然爹地的離去讓她還沉浸在悲傷裏,可是她卻沒有受傷。”
時年忍不住欣然淚下。
她也想起在莫涯村的最後那個晚上,解憂說起湯燕卿的時候,說起“小燕子”的時候,目光裏的靈動和溫暖……她那個時候就應該明白,皇甫華章的確是沒有在孩子的心
中歪曲過湯燕卿的形象的。
太好了。
帶著解憂走出杜鬆林診所的大門,時年仰頭看天上那片如火的紅霞。
她便又想起那片大火,想起最後的一眼裏,皇甫華章立在光焰中對她的微笑。
解憂抱著大白,抬頭問:“媽咪在看天上,是在看爹地麽?”
時年便笑了,蹲下認真點頭:“是的,媽咪是在看爹地。媽咪是在感謝他,曾經在媽咪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裏,那麽好地照顧過你。雖然現在爹地去了天上,就該輪到媽咪照顧解憂了。媽咪一定會好好陪解憂長大,再不辜負一寸光陰。”
解憂抱著大白,忽地抬手指向遠處:“那小燕子呢?”
時年便連忙抬眼望去,這才看見湯燕卿從路邊走下車子來,身姿頎長,邁著長腿走過來。
時年微微猶豫一下,湯燕卿便已經走到了麵前。
湯燕卿蹲下來輕撫解憂的發絲:“小燕子也陪你長大,好不好?小燕子不會取代你的爹地,小燕子隻是陪著解憂和媽咪,當解憂和媽咪的保護神。不管是誰,如果敢欺負媽咪和解憂,小燕子都會立即出現,把他打翻在地!”
解憂睜大了眼睛,看看自己懷裏的大白,便興奮起來:“就像大白這樣麽?”
湯燕卿含笑將解憂抱進懷裏:“對,就像大白這樣。在解憂身邊的時候這樣軟軟暖暖,可是如果有人敢欺負解憂,大白就會出手。”
解憂這便開心了,摟住湯燕卿的脖子,甜甜地點頭:“好。”
他們親密相擁的背後,時年早已淚流滿麵。
三天後,時年竟然也到警局報到。
別說警局眾人,連湯燕卿也小小吃了一驚。
大家都趕緊起身獻殷勤,搬凳子的、煮咖啡的,就連湯燕衣都哼了一聲:“你來了。”算是打了個招呼。
湯燕卿趕緊撥開這幫礙事的人,捉住她的手,柔聲問:“解憂呢?”
時年微笑:“最好的療傷方式不是什麽都不做,而是趕快投入新生活。所以我送解憂上幼兒園了。”
“而我自己,也早已經回公司報到。李普曼替我向董事會做了報告,被獲準重回崗位。所以我接下來要繼續到警局來上班,把我此前還沒完成的童妻案件、康川大學案件的報道做完。”
湯燕卿吸了口氣:“那你……”
時年無奈地笑:“我知道你擔心我還沒複原。不管怎麽樣,再觸及從前的事,會讓我再想起皇甫的死,你怕我睹物思人。我不否認我會的,可是我想作為想起他的最好方式,是我將曾經的一切盡數剖開。黑與白,哪些是他的,哪些與他無關,都給他身後一個明明白白。”
“不會叫你為難?”時隔這麽久的重遇,湯燕卿總是忍不住對她更是小心翼翼地各種嗬護。
她便點頭微笑:“不會為難。”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善惡,都起過善念行過善舉;也有過惡意,做過惡行。所以他的惡,我一個都不會姑息;他的善,我也會一輩子都不忘記。”
湯燕卿終於釋然微笑,握住她的手:“好,我陪你。”
夏佐和森木的自首,以及喬治的到案,讓從前一係列案件展開了全新的局麵。
除了這三人之外,新局麵中還有新加入的人:本在湯燕卿和時年意料之中的鍾馗和瑪麗娜,還有叫他們兩個也略有些意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