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絲毫留手的下意識。漆黑的包間中,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把二狗推向身後牆角,手中的狼頭刀和甩棍,朝著麵前的一個個黑影瘋狂招呼!

刀鋒入骨的觸感,和我渾身不停傳來的痛楚,將我心底湧出的興奮、推上了一波又一波的**!

完全沒有防守的全攻!這漆黑的包間裏,也根本就沒法去防守!

刀光劍影!飛血如花!

直到一柄我眼熟的大砍刀、從我麵前猛然斬來!當然是林振東,猙獰著臉直攻我的麵門!

我用狼頭刀反手一擋,傾斜了他大砍刀下劈的路線,在他壓著我狼頭刀,斬上我肩頭時,另一隻手的甩棍、一把砸上了他的頭頂!

他瞬間倒了下去,可不等我補刀,另一個人影便又撲了過來!

這樣持續而混亂的殺戮,一直到我幾乎搞定了麵前的所有人影!

而我也因為周身的傷痛,跌跌撞撞著就要站不穩。

我撐著麵前的牆壁回頭,整個包間中,幾乎已經沒有了再站著的人……

“二狗!老海!”我急喊。

所幸,黑暗中傳來了兩人的回應。

我長鬆了一口氣,靠著牆壁就要癱坐下去。

可也就在這時,一道白光乍現,映上了我的正臉。

那是這包間的房門,已經被一把拉開,開門的人,也一下跌在了門口,竟是渾身鮮血,不停喊著“救命”,並爬向門外的奎三!

當年後街的一幕幕、在我腦海中不停閃過!

虎哥!奎三!周璐!周璐!周璐!!

“草!”我狠狠咬牙,一蹬身後牆壁飛撲了過去!緊握著狼頭刀、照著奎三就要下死手!

可另一隻纖細的手,卻突地從門外探了過來,緊緊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放手!”我狂吼著扭頭,卻對上了一張我熟悉的臉,是芸姐……

而芸姐身後的通道中,還正站著其他管理人、和一個帶著墨鏡、抄著手、一言不發的健碩男人。

當然,正是我們帝豪龍頭江南天的大公子,江長風……

“大公子救命!大公子救命!”奎三飛快地爬去了江長風麵前。

我狠狠咬牙,芸姐則迅速地朝我遞了個眼神:“陳仇,你怎麽會在這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瞬間反應了過來,趕緊指著奎三脫口而出:“三哥和徐江勾結!我們發現了,他還想殺我們滅口!”

“呸!”奎三在江長風麵前轉過了頭,“大公子!別聽這叛徒胡說!明明是他們勾結徐江監守自盜!黑吃黑,還想捐款逃跑!”

“行了,”江長風摘下了他的墨鏡,一雙劍眉下的星目瞧了瞧奎三,又瞧了瞧我,“都收拾幹淨,出來見我。”

江長風丟下這句話,就戴回墨鏡出了通道。

我鬆了口氣,這才感覺到渾身上下鑽心的疼痛。

“值得嗎?”芸姐扶著我靠上了通道一邊的牆壁。

“芸姐,我沒事兒,快去看看老海和二狗。”我趕緊說著,

可也不等芸姐進屋,老海便摟著二狗渾身血的鑽了出來。

“老海你沒事兒吧?”要知道剛才我隻是搞定了我麵前的一路,但回過頭時,房間裏已經沒有了站著的人……

“死不了。”老海擺了擺手,又看向芸姐點了點頭。

芸姐趕緊就叫人拿來了急救箱,替我們飛快地清洗包紮。

直到芸姐將我們仨差不多包成了木乃伊,丟下了一句“死咬著別鬆口。”,這才帶著我們出了通道。

至於包房裏奎三的手下們,該上擔架的上擔架,該送急救的送急救……

而通道外,燈火輝煌的大廳裏。江長風就一言不發地抽著一根雪茄,其臉上完全沒有朝向任何人的墨鏡,也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透過鏡片盯著誰。

另一張飯桌上,奎三和林振東同樣滿身繃帶地坐著,隻是拜我所賜,林振東的整個腦袋都被包紮了起來,看上去圓滾滾的,甚是滑稽。

“你媽的頭,像皮球~~”我脫口而出。

林振東瞬間就指著我要站起,奎三卻一把將他拉回了座位。

“要莫說還是三哥厲害啊~~”老海一拍我的肩膀,“剛剛還在叫救命,這轉頭的功夫就沉住了氣,那句話怎麽說的?大丈夫就要像王八,能屈能伸,佩服~佩服啊~”

奎三鐵青了臉,但也沒接老海話茬。

而接下來,就是辯論時間。

奎三還是那套說辭,拿著包間的監控視頻,說我們和徐江勾結,又黑吃黑想攜款潛逃。

我們當然也一口咬定老海的解釋,說奎三是想讓林振東上位,所以串通徐江偷取我保險櫃裏的資金。

雖然我們沒有直接幹掉奎三,但動了手,怎麽都滿足了老海口中,奎三想滅口我們的劇情。

“那你們為什麽要幹掉徐江?為什麽不留徐江一命來供出我?”奎三反打一耙。

“我們哪兒幹掉徐江了?”老海一聳肩,“我們隻是揍了徐江一頓,明明是你們衝進來滅了徐江的口,還想幹掉我們啊~”

“屁話!”林振東拍案而起,“監控可拍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你們……”

不等他說完,奎三直接就把他拽回了座位,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看得好笑,因為我知道老海會這麽說,是他篤定監控拍攝到的畫麵中,徐江還並沒有斷氣,也隻是被我們打了一頓而已。

也確實,林振東在進入包間時便打掉了監控,然後徐江才毒發身亡。

而如果林振東當時再晚一點打掉監控,我們還真就沒法說清了。

透過那監控,可無法確定徐江的死狀是被毒死,而更像是因我們的毆打引起的死亡。

並且,剛才林振東他們從包間出來時,也必定已經扔掉了那下了毒的啤酒、清理了徐江被毒死的痕跡。

所以,如果林振東再晚一些打掉那監控,使那監控拍下徐江斷氣的畫麵。徐江,還真就成了我們幹掉的了。我們,也就真變成黑吃黑了。

也就這一個細節,奎三原本能坐實我們黑吃黑,卻被林振東給毀了,他能不氣嗎?

可同樣的,徐江斷氣,死無對證,這件事兒,也就完全變成了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任何一種說辭的死局。

奎三無法證明我們是黑吃黑。我們也無法證明是奎三要殺我們滅口。

不過,死局,已經是徐江死後,對我們來說,最好的結局了。

“徐江的手下抓到了嗎?”這時,江長風瞧向了管理人中的徐龍。

“抓到了,但什麽都不知道。徐江的上線隻和徐江單人聯係,那件啤酒,也是徐江自己拿進屋的。”龍叔回得幹脆。

江長風點頭,又瞧向了包括芸姐在內的其他管理,說想聽聽他們的看法。

芸姐當然力保我們。而一個我怎麽都沒想到的女人,卻帶頭維護起了奎三。

這個女人一頭短發,戴著十字架耳釘,穿著一件束縛著傲人渾圓的黑色運動背心。

右手滿臂的烏龍絞柱,整個身形,一看就是練家子的精健。

她也是我們帝豪的六大管理人之一,向南。

可這向南平時和奎三也不對付啊,不知道此時站隊奎三是個什麽情況。

但既然她選擇站隊奎三,也就和芸姐帶領的、維護我們的管理們,唇槍舌戰的爭了起來。

直到江長風再次摘下了墨鏡,不輕不重地磕在了他麵前的飯桌上。

頓時,所有人都停止了爭吵,紛紛看向了江長風。

“我十三歲跟著老頭子出來跑江湖,親眼見過老頭子最信賴的弟兄在他背後捅刀子。在那以後,老頭子就告訴我,混江湖,不要相信任何人。不管什麽事兒,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但每個人都隻有一雙眼珠子,沒法看到所有真相。”

“所以,我後來問老頭子,如果我手下的弟兄裏混進了叛徒,我又無法判斷到底是誰,那我該怎麽辦?”

江長風一頓,奇怪地笑了起來:“你們猜,老頭子是怎麽回答我的?”

眾人紛紛搖頭。

江長風繼續笑著,卻也瞧向了奎三和我們這邊:“老頭子真是個混蛋啊~~他說,費那功夫幹嘛?全都幹掉不就行了?哈哈哈哈~~全部幹掉~~不就行了?”